凰謀鳳︰傾盡天下 【157】相逢陌路

作者 ︰ 如眷

獨孤若璇這一睡又睡了一夜加半天,第二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飯。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舒睍蓴璩吃完飯之後,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仿佛不記得失憶這回事,該干嘛干嘛。

這樣的獨孤若璇,倒是讓風弄始料未及。他以為獨孤若璇醒來之後,至少該找他談一談,或者了解一下她的過去。可是她卻是只字不提失憶之事,倒讓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對自己失憶這件事持一個什麼樣的想法?或者該說,她到底信不信風弄的那一番說辭?

可你若說她相信,她除了醒來第一天,知道那點微薄的信息之後,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做,完全當風弄這個未婚夫是陌生人;可你若說她不相信吧,她完全當風家是自己家,吃最好的,喝最好的,住最好的,一點也不客氣。

如果說風弄對以前的獨孤若璇是熟悉的,那麼對失憶後的她就是陌生的,完全看不透。他也不好將她逼的太緊,既然她想要時間適應,那麼他就給她時間,畢竟她現在是在他身邊。當然給她時間,並不是任她為所欲為。獨孤若璇每天做了什麼事,見過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他都是知道的。

而獨孤若璇也從不胡鬧,安安靜靜的呆在風府,絕口不提要出府之事,也極少出自己的院子。她在風府的日子也過得極平靜,每天就是賞賞花,看看書。風弄每天都會來陪她吃午飯和晚飯,她從不推辭。飯桌上的氣氛也是非常和諧,與風弄有說有笑,相談甚歡。每天除了風弄,就是同近身服侍她的香荷說說話。香荷跟在風弄身邊多年,性子極是謹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後來,她慢慢願意走出自己的院子。想要學習些女紅,學習做飯,學習彈琴,甚至會自己找些樂子。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風弄自然是隨她。

如此又是四天過去了,獨孤若璇身邊倒是沒有什麼稀奇的事。唯一一件值得一提的是︰兩日前,風府不知怎麼飛進來一只鳥,那只鳥不知誤食了什麼東西,竟是中了毒。而獨孤若璇不知是好奇,還是因為什麼,追著那只鳥玩了幾個時辰,異想天開的想為小鳥療傷,最後那只鳥毒發身亡,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風弄听到香荷向他匯報這件事時,微微蹙眉。他所認識的獨孤若璇可不是如此有愛心的人,只是她失憶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而且這也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便沒有在意。

兩日前的辰國皇宮,御書房。

此時龍映寒已經從紅葉山回來,不過暗夜雨易容的獨孤若璇依舊住在鳳鸞殿,而龍映寒一直宿在御書房。

關于獨孤若璇的消息卻如滾雪球一般,每一個時辰都會有一封密函送到龍映寒面前,事無俱細。

他知道風弄帶著她去了宛城;他知道她在風府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他也知道風弄對外宣稱她是他的未婚妻。

…………

這些天,她不在他身邊,他很想她,無時無刻,相思入骨,想到忘乎所有,難以入睡。

雖然他已經休養了好幾日,可是心口依舊還是隱隱作痛。他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那一刀,還是想她想到心口痛?

他在紅葉山醒來的那一早上,突然間心口痛了起來,似乎是被人在心口刺了一刀。不過一個時辰之後,他卻突然奇跡般的好了。當時他就猜到可能是因為獨孤若璇,可是卻痛得險些昏迷,無法立刻去找她。待他好了以後,隱衛的消息也送到山上來了。

她居然刺了自己一刀,那一瞬,他似乎感覺心髒的跳動都停止了。她和他的命連在一起,她痛,他也痛。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她該是恨極了他的,不然又怎麼會不惜傷了自己,也要讓他痛?

龍映寒站在窗前,手輕輕的撫著心口,輕輕的摩挲,目光望著窗外,深遠而沉寂,喃喃的道︰「璇兒,你到底有多恨我呢?是恨到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嗎?」

須臾,龍映寒轉過身。

「阿逸。」

聲落,暗夜逸便已出現在他的面前。

「主子。」

「朕記得璇兒的丫頭小環也是在宛城,是麼?」

此時龍映寒的臉上已經不見那種沉痛和落寞的表情,而是笑意淡淡。

「對,小環與夜傾成親之後,定居在宛城。」

「昨日,朕收到小環的來信,信中言及她身患頑疾,希望朕能到宛城替她診治一番。」

「手下沒有……」

暗夜逸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小環沒有信傳來。

「嗯?」

龍映寒卻打斷了他,眸光沉沉。

「是,手下立刻去辦。」

瞬間,暗夜逸恍然大悟,心里高興不已。主子這是假借小環,準備去宛城。主子終于不準備再等了,終于要出手了。

京城到宛城若是日夜趕路,兩個日夜便可到達。

…………

第五日,風弄去陪獨孤若璇吃午飯時,獨孤若璇提出想到街上去逛逛。

「梅兒,你傷還未好。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去逛。好麼?」

自從獨孤若璇醒來開始,風弄便親密的稱她為「梅兒」,而獨孤若璇沒有一絲抗拒的接受了這樣的稱呼。

對于風弄的拒絕,獨孤若璇倒也沒惱,但她想出門的念頭也並沒有打消,而是盡力的想要說服風弄。

「我已經養了好幾日的傷,大門未曾邁出一步,其實我這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實在是憋不住了,你若實在是擔心我,就派些人跟著我去吧?」

風弄微微蹙眉,顯然對此並不同意。倒不是想限制她的自由,只是不想出任何的差錯。雖然她只字不提過去,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看得出她其實在慢慢適應她的身份,風弄未過門的妻子,風家的女主人。風府固若金湯,只要她不出府,他敢保證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雖然他與龍映寒有約定,可是龍映寒此人太過高深莫測,不得不防。

「梅兒,你失憶了,再加上身上又有傷。你乖一些,再忍兩日。好不好?」

聞言,獨孤若璇抬眸,冷冷的看著風弄,那雙秋瞳浸著寒光,周身散發著冷洌的寒意,如永不回暖的寒冬。

「風弄,我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你不是說我一直喜歡宛城嗎?興許我出去看看,能想起什麼呢?你到底在怕什麼?」

風弄全身一震,長睫垂落,似是不敢直視獨孤若璇的目光。

他不知道,即使她已經失憶,卻還是如此犀利,如此敏感。他以為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好,她都是知道的。縱使不能讓她喜歡他,至少可以讓她有些在意他。他想,她是在意他的。不然以她的性子,明知道香荷是他的人,明知道香荷明著是服侍她,其實也是在監視她。卻對此不聞不問。可是現在,他只不過是想讓她遲兩天出門,她瞬間就翻了臉。如果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龍映寒,她還會如此嗎?

「香荷,從府里選幾名侍衛,同姑娘一起出門,務必讓姑娘毫發無傷的回來。」

縱使風弄心里再不願意,卻依舊不想惹她不快。既然山不來就我,那就我來就山。你不肯退讓,那麼讓我來。

「多謝!」

獨孤若璇臉上的寒意褪去,越過風弄便往外走。

「梅兒,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風弄帶著苦澀的笑意,卻也是無可奈何。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是怎麼也抓不住。

「嗯。那我出門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獨孤若璇停下腳步,淡淡的道。

「香荷,務必保護好姑娘。」

風弄點了點頭道。

「奴婢明白。」

風府處在宛城最繁華的地段,出門轉個彎,就是大街。獨孤若璇雖然走得有些隨意,但是方向卻沒有錯,確實是去大街的路。

她從風府出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她不說話,香荷與一干侍衛自然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此時,她臉上表情淡淡,情緒絲毫不外露,可心里卻早已是千思百轉。

風弄對她說的話,如今她一個字也不信。他說,她從小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可為什麼她會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失憶了,不記得他,這說得過去。可為什麼她對他沒有一絲熟悉感,反而只感覺到陌生?若他們真有十幾年的感情,又豈是失憶能磨滅的?而且她的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雖然她不知道是誰,也記不起來,卻清楚的知道,那個人不是風

弄。

這些天,她故意去學女紅,做飯,彈琴。雖然她沒有記憶,可是接觸過之後,她便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喜歡什麼。她喜歡琴,卻討厭女紅,不會做飯。彈琴的時候,她很高興,這是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愉悅。而且她甚至不用別人教,模到琴弦時,腦海中的調子便各自成曲。所以她確定,她未失憶之前,一定會彈琴。做飯的時候,她特別笨,總是摔壞碗和盤子。而對于女紅,她是不喜,雖然她學習能力強,一學就會,但是卻只是為了學而學,無關乎是否有興趣。她從來都不會委曲自己,所以她敢肯定,她以前從來沒學過女紅。

她學女紅的時候,給風弄繡了一個香囊,風弄很喜歡。她故意告訴風逸,她能感覺得到,她以前的女紅很好,尤其是繡工。她問他,她以前有沒有給他繡過香囊,錦帕之類的東西。讓他拿出來對比一下,看看現在她繡得是不是更好了。風弄搖頭說沒有,她不相信。她說,她既然和他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訂了親,定是感情極好的。她的繡工那麼好,又怎麼會不給自己喜歡的人繡一兩個隨身物件。現在她雖然失憶了,但是性子卻不會改變。所以她敢肯定以前一定給她繡過。聞言,風弄愣了愣,表情有些怪異。後來才笑著說,確實有繡過。只是在來宛城的路上不小心弄丟了。風弄明明就是說謊,她從來沒學過女紅,又哪里會繡什麼香囊呢?

知道她想要看書,風弄便專門為她配置了大半個書房的書。書的種類很齊全,而且都分門歸類的放好著。那幾日,她關在書房里沒有出來,並不是真的在看書。她只是從每一類書中,挑出一兩本來看。也就是那幾日,她發現她對醫書興趣最濃,尤其是毒術。那時她手里拿著一本毒經,她發現她只要看了前半頁,腦海中就會出現第二頁的內容。所以她避過香荷制了一種最簡單的毒,試在園中的一只鳥身上。因為她不能引起香荷的懷疑,所以用的都是最常見的藥,所以制出來的毒毒性並不強。那只鳥中毒之後,她追著它觀察了好一陣,發現那鳥中毒之後的狀況和書上描述絲毫不差,而且她制出來的解藥也能瞬間解毒。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她本來就善毒,現在她更加確定。

而且在她觀察鳥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有輕功,而且還似不賴。于是她吃飯時問風弄,她是不是會武?風弄見她如此問很驚訝,不知她為何有此有問。她說,她只是想證實一件事情,她是不是愛慘了他?風弄依舊是不明白。于是她說,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不惜為他擋刀,不是愛慘了他,是什麼?當時風弄很高興,笑著告訴她,她不會武。而風弄身邊連一個侍女香荷都武功了得,幾個小小的山賊,風弄又豈會對付不了,竟需要她來救?

這些日子,風弄對她極好,她也能感覺到風弄對她沒有惡意。可是風弄為什麼要騙她?對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卻是不知道的。所以這些日子,她故意什麼也不做,來迷惑眾人,令風弄對她失去戒心。今日這個機會來之不易,相信以她的輕功想要擺月兌這幾個人不成問題。今日若是不走,一旦風弄察覺出什麼,怕是她要走就難了。

理清此間的種種,她腳下的步子頓時加快,此時幾人已經來到熱鬧的大街上。風府午飯比較早,所以獨孤若璇吃完午飯出來,大街上的午市還未結束,人山人海,貨物琳瑯滿目,各類叫賣聲,砍價聲……甚是熱鬧。

獨孤若璇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顯然極其高興。每個小攤前,她都會停下腳步,仿佛對這里的東西都甚是新奇。獨孤若璇會如此,也不稀奇。畢竟她失憶了,醒來之後又一直未曾出過風府。她一路逛過去,每個攤位都會選中一兩樣小東西。凡是她看中的,香荷二話不說,就拿出銀子付賬,然後後面的侍衛便負責替她提東西。那些攤上的小販也極其精明,看出獨孤若璇是個小金主,等她來到自己的攤位,便賣力的為她介紹自己攤位上的東西,而獨孤若璇極其單純,別人說什麼,她便信什麼。于是一路逛下來,後面的幾名侍衛手里全是她買的東西。她若還要再買,就得讓香荷提著了。

可是獨孤若璇卻依舊興致極高,又走進了一家專買衣服的鋪子。香荷原本想要阻止,獨孤若璇似是知道她會不許,先她一步開口,告訴她這是最後一家,逛完這一家,就回府。香荷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跟著她走了進去。

那家鋪子的衣服確實十分漂亮,獨孤若璇每一件都愛不釋手。可是苦于實在是拿不下了,只能挑了其中的四套,讓店主領著她進內室去試穿。

香荷幾個站在外面等,不一會兒,店主便從內室出來了。而獨孤若璇的聲音時不時從內室傳出來。

「這件太素。」

「這件不太適合。」

「這件有些緊。」

br>「只有這件不錯。」

「店主,請再替我拿兩套衣服進來。」

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婆子,香荷自然是放心,也沒阻止,任她拿了衣服進去給獨孤若璇試穿。

然後內室一直沒有聲音出來,半盞茶過後,那名店主竟也沒有出來。

香荷大驚,這才發覺出了事。連忙沖進內室,可是哪里還有獨孤若璇的影子。那名婆子也被她敲暈,倒在地上。香荷腳步疾飛,轉身便去追。侍衛們也是臉色劇變,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跟著香荷追了出去。

他們幾人才出鋪子不遠,便見眼前白影一閃,竄進了一條小巷子。香荷吩咐其中一人回府去通知風弄,便帶著其他人追了去。可是不想那條白影輕功也不錯,又極其靈敏,而且那條小巷子極長。幾人追了半個時辰,那條小巷子還未到盡頭,也沒有追上那條白影。香荷一驚,暗道不好,怕是中了計。可是她也不敢確定,畢竟獨孤若璇到底有多大能耐,她確實不知。幸好那條小巷子是一個死胡同,那人最後無路可走,身後又是高牆,輕功又飛不過去,只能被香荷抓個正著。

果然,這人不是獨孤若璇,而是一名與她身形相似的女子,身上是今天獨孤若璇出門所穿的衣服。

一番審問之後,那名女子告訴香荷。剛才有個姑娘給了她一筆銀子,讓她穿著她的衣服,到大街上去逛一圈。她收了銀子,自然就要辦事。沒想獨孤若璇運氣實在是不錯,偏偏踫上一個輕功不錯的人。那名女子才與獨孤若璇換了衣服,才走了幾步,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她。于是她憑著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帶著身後的人進了那條暗黑的巷子。

香荷見問不出什麼來,只能又令一名侍衛回風府傳信。

「快去稟報公子,姑娘跟丟了,請他速來。」

說完,帶著余下的人繼續找。

風府。

風弄先是接到獨孤若璇不見的消息,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是尚還鎮定。畢竟香荷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她既能及時發覺,要找到獨孤若璇該是不難。可不想,他一杯茶未喝完,又收到香荷傳來的消息,竟然是讓他速去。這就說明,獨孤若璇躲過了香荷的追蹤,而香荷已經失手了。

風弄手中的茶杯猝然被扔了出去,還尤不解恨,又抬手掀了桌子,顯然是勃然大怒。

好個獨孤若璇!好算計!終究是他低估了她。她說的對,她只是失憶了,並不是傻子。她怕是早就起了疑心,卻能隱忍著一直不發。果然是獨孤若璇,不動則矣,一動便是釜底抽薪。

須臾,又有消息傳來,龍映寒來了宛城。他到底不比龍映寒,龍映寒昨晚已到宛城,而他卻今日才收到消息,遲了半日。

難道她已經遇到了龍映寒?難道是龍映寒在暗中幫她?

只覺身影一閃,風弄人已出了風府。

龍映寒,賭約才剛剛開始,你休想!

成衣鋪子里,香荷帶著人剛離開不久,便見一位年輕的公子從鋪子後面走了出來。他站一個買胭脂的小攤位前挑胭脂,目光卻不離香荷離去的方向。確定香荷他們已經走遠,清瞳里露出狡黠的笑意,然後才付錢拿了胭脂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位年輕的公子就是獨孤若璇易容而成。她不想自己還會易容,她給了那名店主一些銀子,讓她助自己逃走。不想那家店鋪剛好有一處側門,而且極其隱蔽。當時她就想,要是她會易容術就好了。沒想到腦海中念頭一起,易容的手法便也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心里大喜,真是天助她!

她微垂著頭,邊想事情邊走,一不小心便撞了人。

她模了模額頭,抬眸看向來人。心里一震,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念頭,便是這人他一定認識。那人一身黑衣,烏發墨眸,如玉的臉仿佛雕刻而成,如磨如琢。周身散發著冷洌,尊貴的威嚴,宛如雲間高陽,讓人只能站在低處仰望。明明他周身散出發「生人勿近」的氣息,可是她卻不知覺的想要靠近他。他身上的氣息太熟悉,仿佛是刻在她骨血里的東西,讓她想近一些,更近一些,再近一些。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放肆!」

黑衣男子身後有人出聲阻止。

獨孤若璇這才回過神來,察覺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對不起!」

黑衣男子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只道了一聲「無事」,便越過她,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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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我吧,佩服我吧,又更了6000。你們說咱們的阿映到底能不能認出璇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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