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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軒每隔三天都會來「看望」龍映寒,大多數時候都是司馬軒在說,而龍映寒只是安靜的听著,偶爾會插兩句話。這一次,卻是龍映寒先開了口。
「我們來做場交易吧?」
司馬軒抬眸,微訝的看向龍映寒,卻是極有興趣的模樣。
「什麼交易?」
「告訴我璇兒的身世,我將埋在風國的暗樁全部拔掉。既然是暗樁,自是司馬謹淵目前還查不到的。如何?」
龍映寒說得雲淡風輕,對于親手摧毀苦心圖謀的成果毫不在意。
司馬軒並未立刻回答,似在沉思。
龍映寒又繼續說道︰「當然你若不肯說,我同樣會有辦法知道。只不過是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已,而我剛好有些心急。我想璇兒不會是你的骨肉,我縱究是你的骨血,縱使你再喪心病狂,也不至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兒子**。你覺得呢?」
「暗樁的名冊給我。」
司馬軒神色淡淡,對于龍映寒話里的諷意毫不在意,對龍映寒應允的條件卻是勢在必得。
「如此甚好。不過沒有名冊,它在這里。」
龍映寒滿意的一笑,伸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侍衛在司馬軒的示意下,很快就拿來了筆,墨,紙,硯。
龍映寒握筆,沉腕,抬眸看向司馬軒,目光微冷。
「既是交易,無非是你情我願。你今日所言但凡有半句假話,亦或者你又想要利用璇兒的身世來達到某些目的。我敢保證,你必定會為你的貪心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廢話少說,寫吧!也就你把獨孤若璇當寶,除了你,你以為她還能有什麼利用價值?」
司馬軒對龍映寒的謹慎極是不屑,覺得他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一切的行徑實在是愚不可及。
龍映寒沒有反駁,低頭開始寫起來。璇兒于他的意義,他不必同外人解釋。
一盞茶之後,司馬軒已經將暗樁名單收入懷中。然後才開始將當年那段秘史娓娓道來︰「當年你娘獨孤若水所懷乃雙生子,也就是你和謹淵。你娘自小體弱,懷孕已是不易。縱使當時有神醫君無塵接生,依舊只來得及保下孩子,而你娘死于血崩。獨孤若璇其實是龍煜的女兒,她是華凝與龍煜所出。你娘生產前夕,恰逢華凝之父造反,龍煜不得不趕回去。龍煜平定叛亂之後,將華氏一族連根拔起,即將臨盆的華凝也被打入冷宮。當時龍國人心惶惶,冷宮更是無人問津。你只比獨孤若璇早出生幾個時辰,我趁亂將你們作了交換,私下里將華凝生產時的幾個侍婢處理了,此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龍映寒松了一口氣,擰成一條線的劍眉終于舒展開來。璇兒與他不是血親,真好!余下的無需司馬軒再多說,他已能猜到七八分。司馬軒此舉,一為牽制龍煜,二為統一天下。司馬軒知龍煜甚深,他知龍煜定會當獨孤若水的孩子如親生,所以他在獨孤若璇的身上種下了長生盅,用來牽制龍煜。而他作為龍煜的兒子,龍國的皇子,可明正言順的繼承龍國的所有。這樣的身份,將為他一統天下提供便利。這一瞬,他並未慶幸司馬軒沒有狠毒到對親生骨肉下手,他反倒希望司馬軒能更喪心病狂一些。若司馬軒當初沒有將他與獨孤若璇交換,璇兒該是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根本不必受如今這樣的苦。
那些苦難原本都是他該受的,如今卻是璇兒替他受著。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欠她太多太多;原來他為她做的,甚至不能償還他欠她的十分之一。
「璇兒何其無辜!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怎麼忍心對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下手?」
龍映寒雙手握拳,手背上青筋乍現,雙眼通紅,怒視著司馬軒。
司馬軒冷冷的一笑,帶著嘲諷。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可以舍棄,區區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與我又有何干?」
龍映寒仰頭開始大笑起來,周身的冷意卻越來越甚,仿佛來自地獄的森寒。
「君無塵也是你的人。當年的事情,他是除了你之外,唯一的知情者。對嗎?
「我當年曾救過他一命,他只是沒有違背自己的諾言而已。」
君無塵這步暗棋埋了幾十年,此時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了。司馬軒坦然的回答。
「再做一個交易吧?你當初給璇兒解長生盅時又給她下了毒,我要解藥。」
龍映寒平復了不該有的情緒,臉上恢復了平靜,冷靜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為何而來,現在這個時候,他該做什麼。
對于獨孤若璇當年所中之毒,這些年來龍映寒從來沒有停止過研究,卻至今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毒。雖然風弄給的解藥能解這不知名的毒,甚至連霸道的情劫草之毒也能化去三分。可是他依舊是不放心,唯恐出現什麼批漏。畢竟司馬軒是用毒高手,所以只有解藥在他手里,他才能安心。
「我能得到什麼?」
司馬軒一如繼往的冷血無情,對于剛剛相認的兒子,他眼中沒有愧疚,只有利益。
「若你能將她身上情劫草之毒一並解除,拱手天下又何妨?」
龍映寒神色淡淡,天下在他眼里似乎輕如鴻毛,可隨意丟棄。
司馬軒全身一震,似是不可置信,震驚的看著龍映寒。
「你瘋了吧!」
龍映寒微微一笑,「你不會懂,就如我不懂你為何能為天下放棄所有是一樣的。」
「情劫草之毒,除了烈火丸無藥可解。而烈火丸……難道你欲集四國之力……」
如龍映寒所言,司馬軒縱使再不認同他,今時今日卻也無力去阻止。所以眼下,他抓住眼前的利益更重要。
「如你所料。不過,我不會同你合作。在我有生之年,必滅風國。你欠獨孤若水,璇兒,父皇,還有我的債,就用風國來還吧!」
這是龍映寒第一次在司馬軒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場,袒露自己的心跡。他們只會是敵人,而且是不死不休。真恨一個人,殺並非唯一的法門。讓對方承受時間的折磨,失去所有又怯于一死,才是真正可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