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獨孤若璇一醒來就覺得月復中一陣陣的疼痛。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她知道這是要生了,連忙令暗夜雪去通知龍映寒。隨著龍映寒一起進來的還有幾位女神醫,眾位穩婆和嬤嬤。
龍映寒小心翼翼的將獨孤若璇抱起,往產房里走去。產房里所有的用具都已經備齊,甚至還有專門的爐灶用來燒熱水。
龍映寒將獨孤若璇放到產房里的床上,手松開,又顫抖的抱緊。
獨孤若璇察覺到他的緊張和害怕,朝他輕松的笑了笑道︰「別怕,我會沒事的。」
龍映寒將獨孤若璇放在床上,手卻不放開,他低頭,俯在獨孤若璇的耳邊,輕聲道︰「璇兒,請為我務必撐住!」
獨孤若璇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微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道︰「好!」
龍映寒退到一邊,為首的那位女神醫上前替獨孤若璇檢查,然後另外幾位神醫也陸續上前檢查。最後幾人互相交換意見,一致認為生產還有一陣子,只是胎位不正,有可能是難產。若是尋常孕婦,難產自是難不住她們。可是獨孤若璇如今的身體狀況,無疑是雪上加霜。只是如今也沒有退路,而且她們先前也擔心過這個問題,所以提前作了些準備。如今,只希望獨孤若璇意志堅定,運氣能好一些。
為首的神醫看了龍映寒一眼對獨孤若璇道︰「娘娘,還有一陣子,你千萬要節省力氣,此時最好能休息一會。」
獨孤若璇點了點頭,對著龍映寒笑了笑,便閉上了眼。雖然陣痛始終緊逼著她,但是這些痛比起先前毒發的痛苦對于獨孤若璇來說,這些還算不得什麼。所以她很快便睡著了,只是睡得並不安穩,夢中似乎總看見一雙眼楮,深情又溫柔的注視著她。她知道那是阿映,她的嘴角綻放出一抹淺笑。
趁著獨孤若璇休息這一會兒,神醫已將獨孤若璇的情況告訴了龍映寒,希望他有心理準備。龍映寒抿唇不語,然後開始細細請教接下來臨產的各事項。
獨孤若璇迷迷糊糊被痛醒了,她不知過了多久,卻見屋里只剩五名神醫,三個穩婆,還有龍映寒。
為首的那名神醫又替獨孤若璇檢查,然後另外四名神醫也陸續給她檢查。五人相互點了點道︰「差不多了!」
此時獨孤若璇意識很清明,看向龍映寒道︰「阿映,你不出去嗎?」
龍映寒溫柔的看著獨孤若璇,堅定的道︰「我在這里陪著你。」
女子生產會有污血,男子不可入內,否則會不祥。而龍映寒是九五之尊,更不應該踏入這樣污垢之地。可是龍映寒卻是毫不在意,誰說也沒有用。
獨孤若璇深知龍映寒的性子,明白此時多說無益。
「我已經準備好了,開始吧!」
獨孤若璇的身音雖然虛弱,卻是堅定不移。
于是獨孤若璇正式進入臨產的過程。
暗夜雪,暗夜雨,風弄,南宮澈,龍亦封皆守在產房外。幾人皆是豎著耳朵听里面的動靜,只有神醫不間斷「用力,用力!」的聲音傳來,毫無獨孤若璇的senyin。
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獨孤若璇此時正在漸漸昏眩的意識里沉浮。生產的痛苦,她尚可以忍受,只是體力卻在迅速的流失。神醫一直在讓她用力,她用力了,卻依舊沒有等到瓜熟蒂落的感覺。
她其實早就有心里準備,這一關怕是難過。只是這個孩子是她最後的希望,她絕不能讓阿映獨自一人孤獨的活在這世上,所以這個孩子一定要平安。
隱約听到神醫的聲音︰「怕是不太好!大人和孩子只能留一個。保住孩子的希望還大一些,至于大人……」
「保大人!」
這是龍映寒的聲音,毫不猶豫。
獨孤若璇閉了閉眼,霍然睜開眼,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聲厲喝道︰「要孩子!」
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可是孩子活下來的機會卻更大,那是她拼了命要生下來的孩子,此時她怎麼能放棄?
一聲嘆息,龍映寒咬牙道︰「大人和孩子,我們都要。」
對于獨孤若璇的此次生產,神醫何謂作足了準備。早先便做過推測,有可能難產。此時若要保大人和孩子,唯有一個法子,剖月復生子。只是這樣的的法子從未在人身上試過,僅是神醫們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些龍映寒都是知道的,他深知此法子必定凶險無比,卻還是令她們多番在動物身上試驗,甚至還想辦法給他們弄了幾具剛死人的尸體給他們解剖。此番也沒有其他的法子,只能冒險一試。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著龍映寒,龍映寒卻又道︰「剖月復生子!」
五位神醫還算鎮定,連忙將櫃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箱子。這些都是龍映寒提前準備好的,雖然他開始並不贊成將這樣尚不成熟的法子用在獨孤若璇身上,可他還是準備好了一切,以備不時之需。箱子里面有一套薄薄的刀,柳葉般細,燈光下雪亮閃光。旁邊還有蠶絲特制的薄手套,筋線,藥瓶,各種。
三名穩婆眼珠子慢慢變大,她們這一生為多少女人接過生,從來還沒听過剖月復生子這種說法。此時已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呆呆的站在原地。
「婆子,快去燒水,把屋子和一切用具重新擦洗。」
龍映寒熟悉神醫們預備方案的所有程序,此時才能鎮定的吩咐。
而五位神醫也是各就各位,開始有條不紊的作準備。
為首的神醫從瓶子取出幾位沸麻丹,用水化開,欲喂獨孤若璇服下。
獨孤若璇渾身如被水泡過,濕漉漉浸滿了一床,眼神卻是靜的。她善毒,對醫術也頗有涉足。她雖然沒听過剖月復生子,可是也大概明白是個什麼意思。對于沸麻丹,她當然也知道其藥效。可是她卻讓開了。
「不要,我要保持清醒,也不要用麻藥。」
她答應過阿映,她一定會盡力讓自己活著。這沸麻丹可令她暫時昏迷,少受些罪。可是她卻需要這些痛苦讓自己保持清醒,她怕自己一旦松懈就會支持不住,就會永遠的睡過去。
「璇兒。」
龍映寒半跪在床前,緊緊的握住獨孤若璇的手,墨眸里滿是不贊同。
「我撐得住!」
龍映寒明白她的意思,眼底便有了淚意。
「按她說的去做。」
人影穿梭,快速來去。獨孤若璇被暫時挪開,婆子抱來干淨的白布,床上用具全部換掉。鍋爐里的熱水不停的滾,婆子端著熱水,一遍又一遍的燙著那些刀具和手套,每個人一遍遍的洗手。
五位神醫已經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拿用藥水煮過的白布蒙著口鼻,而龍映寒也重新換了一套衣服,站在一旁。滿室珠光都聚攏在一起,因是用明珠照明,所以不可能造成感染。
獨孤若璇又被放在床上,她軟軟的躺在床上,像快要折斷了一般毫無力氣。
「開始吧!」
虛弱的聲音響起,眾人都是一愣。震撼獨孤若璇的堅韌及勇氣,這樣的魄力怕是男人都要汗顏。
刀光一閃,干脆利落,「哧」得一聲。「噗」的一聲輕響,一蓬血打在主刀的那名神醫臉上,她顫了顫,龍映寒原本屹立如山的身影搖搖欲墜往後退了一步,幾個婆子當場便暈了過去。
獨孤若璇只覺得渾身都似在瞬間炸開,所有緊張繃緊的肌膚、血脈、骨骼……一寸寸撕裂、一寸寸碾壓,一寸寸揉弄,一寸寸化為齏粉……痛……無法言喻的痛,撕心裂肺的痛,從意識深處海嘯般沖出,帶著一片深濃的黑暗和冰冷,將她滅頂……她想被卷去,被掩埋,被打碎,消失在這塵世間不見,勝于經歷這地獄酷刑般的痛苦……然而隱約里,她似看見那孩子……被鮮血和胞衣緊緊包裹著的小小的孩子……她忽然神智又清醒了些……嘴里有咸腥的味道,那是咬破舌尖滿嘴的血,卻連什麼時候咬破的都不知道……又一波劇痛襲來,拉扯分裂,她想起十八層地域的拉鋸之刑,想來就是這樣的,將人架在大鋸子上,慢慢拉死……慢慢拉死……
她渾身的肌膚都在微微顫栗,那是人體對劇痛的自然反應,這時候人會啟動自我保護自然暈去,可她又不能暈。她知道這時候她若暈過去,那麼她永遠也無法醒過來。
隱約中她似乎听到阿映的聲音,床前跪著一個身影,不停的磕頭,額頭撞擊地面砰然有聲。
「我龍映寒一生不信神靈,第一次虔誠求告。求蒼天憐憫,護佑獨孤若璇母子平安。若得償所願,吾願終此一生不再造殺孽,否則蒼生陪葬。」
龍映寒清高,從不屈膝求人。可如今卻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求人,求天。
那一瞬,她突然無比堅定,她和孩子都要活著。
為首的那名神醫已經開始取孩子。
獨孤若璇又開始了一輪被架在火上烤的折磨,她手腳都在細微的震顫,唇角一線細細的血蔓延,但周身已經感覺不到痛,只有烈火、冰雪、高山上萬年不化的冰川的尖銳的稜角……在輪番灼燒磨礪著她……忽然烈火都不見了,面前就是雪地,無邊無垠的雪,看不見盡頭的雪,天地之間一片混沌,再無別物,只有她破衣爛衫,赤腳行走,被那些隱藏在雪地里的無數尖刺冰稜,不斷刺破肌膚腳底,一路過處,血跡斑斑。
她覺得很疲倦,這路似乎沒有盡頭。她太累,太累了,她想睡一會,哪怕只有一刻鐘也好。她想只要睡著了,就不會冷,也不會痛了吧?她微微閉上眼,風聲里似乎有人在呼喚她。那一聲聲的「璇兒!璇兒!璇兒!璇兒!」,帶著無盡的深情,極致的溫柔,綿綿不斷的愛意,戀戀不舍的挽留。那是阿映在叫她,是阿映!
不,她不能睡,絕不能睡。她要活著,他們的孩子還沒有月兌離危險,她不能食言。
她恢復了一絲清明,心里默默的大聲喊著「阿映!阿映!阿映!」每喊一聲,都換來一份力量。
「好了!」為首的神醫舒一口氣,孩子已經取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孩子很健康,看著一點不像中毒的模樣。一出娘胎就扎手扎腳的大哭,哭聲嘹亮。
「還有一個!」
為首的神醫臉上的笑容一僵,聲音里充滿了驚慌和不可置信。
獨孤若璇苦笑,龍映寒與司馬謹淵就是雙生子,她的運氣實在是不算太好,竟撞上這樣的傳統。而且這些日子以來,為她看過的大夫皆是神醫,卻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懷的竟是雙胞胎。
龍映寒此時已經站起來了,額間帶著血,不曾看一眼神醫手中抱著的嬰兒,越過她直接走到床前。
「不要慌!按先前的法子,已經出來了一個,這個也一定可以的。」
他回過頭,看向抱著嬰兒退到一邊的女神醫又道︰「做你該做的,照顧好孩子。」
女神醫鎮定了一些,抱著孩子去清洗。
為首的女神醫定了定心神,眼神嚴肅,開始取第二個孩子。已經經歷了一次,現在已經順手了很多。第二個之所以一直沒被發現,是因為被前頭那個家伙壓在身下,那孩子小得可憐,看上去和老鼠似的。
另外三名女神醫也鎮定了一些,開始分工動作起來。一個幫忙剪斷臍帶,用干淨的布一裹,把新生的孩子抱了出去。一個吩咐婆子準備等下縫合用的刀剪針線,剩下的一個協助為首的女神醫開始縫合。
獨孤若璇雖然意識還有一絲清明,卻是累得一絲力氣都沒有了。龍映寒卻是輕輕一躍,穩穩的坐在床的里側。床很大,完全可以容得下兩人。顧不得滿床的污血,就那樣坐在那里,緊緊的握著獨孤若璇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璇兒!璇兒!璇兒……」也不管她是否能听得到。
獨孤若璇已經痛到麻木,此時倒是緩和了一些。只是卻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明明感覺到龍映寒的手在發抖,卻無法給出反應,甚至連縫合的疼痛,她能感覺到痛意,身體卻是冷硬的沒有一絲感覺。
神醫在繼續縫合著傷口,龍映寒在一遍遍的呼喚著獨孤若璇,只是她卻沒有一絲反應,氣息也越來越弱。龍映寒臉色越來越白,他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孩子已經平安生下來,獨孤若璇整個便卸了氣,這是她最薄弱的時刻,很容易便會睡過去。可她若撐過這一會,便有生機。
「快!」
龍映寒目光如炬的看向正在給獨孤若璇縫合傷口的神醫,催促道。
聲落,便將早已含在嘴里的千年靈芝所熬的藥汁俯身喂進獨孤若璇的嘴里,可是藥汁卻順著獨孤若璇的嘴角流了出來。
龍映寒俯下的身體一僵,心里頓時變得冰冷,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三個字「不可以」揮之不去。
有了前面的經歷,女神醫已經沒了絲毫的害怕,只剩無畏和鎮定。她沒有分神去看龍映寒,而是依舊飛快的下針,專注的縫合,快速而又仔細。
「馬上擦藥清洗。」
聲落,龍映寒突然掌風一起,震開了幾位神醫,將獨孤若璇緊緊的摟在懷里。
「璇兒!璇兒!」
那聲音 ,淒厲,絕望,嘶啞,如野獸的哀鳴,令人毛骨悚然。那是由全部的靈魂泣血嘶喊出來的聲音,身軀內的五髒六腑都痛得痙攣起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璇兒的一絲氣息。
「璇兒,你醒一醒,你看看我,睜開眼看看我啊!」
龍映寒幾近瘋狂,瀕臨崩潰,抱緊獨孤若璇用力的搖,身下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他又低頭去吻她,不停的吻,因咬破嘴唇流出來的鮮血印在獨孤若璇的臉上,只他眼中涌出來的淚水卻將血跡沖洗了干淨。
他抱緊獨孤若璇,半跪在床上,滿手的鮮血。他突然覺得胸口空蕩蕩的,就像有誰將他體內的靈魂抽出去,撕成碎片,揮散到空中,他甚至能听到慘烈的撕扯聲!仿佛有什麼伸展著透明的觸手,要將他纏住,拖入一種未知名的深淵。一股寒氣從腳底升到頭頂,劇烈的疼痛佔據了他的所有思維。
他這一生從不曾流過淚,可今日,他似流盡了一生所有的眼淚。他的璇兒,甘願受凌遲之苦,卻換不來活著的機會。蒼天不公!
「啊!為什麼?我這一生不求富貴榮華,不要功名利碌,甚至可以割舍對她的愛,我只不過求她能活著,唯求她活著而已。為什麼連這樣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我?」
歇斯底里的哀鳴,聲斯力歇的大叫。
「痛,阿映!」
突然獨孤若璇的身子微微一顫,一道虛弱到極致的身音傳來。
「璇兒!」
龍映寒欣喜若狂,幾乎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只覺那是怎麼的天籟之音?
雖然獨孤若璇的聲音極小,可是幾位神醫也听到了,皆是面露喜色,為首的那名女神醫最是鎮定,連忙道︰「快先將她放下來,喂藥汁,給傷口擦藥清洗。要快!」
龍映寒不敢耽擱分毫,將獨孤若璇輕輕的放下之後,便退到一邊。臉上帶著那種傻傻的笑,他的璇兒還活著,還活著!那一瞬,言語無法形容出他的喜悅,只覺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太美妙了。只是他笑著笑著,笑容突然一凝,目光定在獨孤若璇的手上,頓時淚流滿面。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獨孤若璇能撐過去?為什麼她最後明明已經沒有氣息,卻依舊能撐住一口氣,醒了過來?那是因為她雙手中緊緊握著的銀針。她的雙手已經是千瘡百孔,血流不止。每根手指上都有幾個針孔,而且扎得極深。所謂十指連心,她就是用這樣自殘的法子讓自己保持意識的。而右手上面的傷口更慘烈,竟是被幾根銀針直接貫穿了手背。就是這些刺骨的痛,讓她能夠保持清醒,堅定意識,堅持了下來。
五年後,紅葉山。
兩個粉妝玉琢的女圭女圭並肩托著下巴,臉帶憂傷坐在小木橋上。
「唉!」
「唉!」
異口同聲,兩人同時側過頭,看向對方。
「妹妹,為何事煩惱?」
小男娃先開了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小女娃秀眉鎖,似乎有什麼事情在困擾著她。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唉!爹爹今日在摘草藥,我本想給他幫忙,結果將他剛種植的草藥全拔了。雨姑姑在練制毒藥,我真的只是想看看,結果把雨姑姑的練丹房給轟了。綿叔叔在帳房看帳本,我本想跟著他學學,可是上茅廁時順手就將帳本當作手紙用了。還有……」
女女圭女圭還欲繼續說著她的「光榮」事跡,卻被男女圭女圭打斷了。男女圭女圭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嘴角抽了抽道︰「昨天,前天,前前天,你也這麼跟我說的。我說,你就不能惹點新鮮的事情出來?」
女女圭女圭嘟了嘟嘴,泄氣的垂下頭,沮喪的道︰「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呢?明明爹爹說我就只有兩件事不會,可是為什麼我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呢?」
男女圭女圭微訝,那雙蔚藍的眸子充滿著好奇。
「爹爹說你哪兩件事情不會?」
「爹爹說我這也不會,那也不會。」
女女圭女圭如實回答,臉上表情坦然。
男女圭女圭的嘴角又抽了抽,唇邊逸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女女圭女圭的肩膀,安慰道︰「其實你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差啦!你縱使不是十全十美,十全八美還是有的。所以別傷心了!」
女女圭女圭那雙剪水秋瞳蕩起澄清的光芒,揚眉一笑,宛如百花齊放般燦爛。
「哥哥,哥哥,那我是哪兩美沒有呢?」
男女圭女圭輕咳了一聲,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內在美和外在美。」
女女圭女圭氣得直跺腳,怒氣沖沖的瞪著男女圭女圭道︰「哥哥,你又欺負我!」
說完,她的目光一頓,然後秋瞳骨碌碌的一轉,轉身跑了。
男女圭女圭倒是絲毫不在意,繼續托腮,扮憂傷狀。
半刻鐘之後,女女圭女圭抱著幾本書走了過來。她在男女圭女圭身邊停了下來,將懷中的書丟在地上,然後取出一個火折子,二話不說,就點火燒起書來。
男女圭女圭側目看著女女圭女圭,甚是不理解。只是他素來沉穩,此時雖然疑惑,卻沒有問,只是看著女女圭女圭,看她接下來干什麼。
女女圭女圭一邊撕書往火堆上扔,一邊說道︰「女乃女乃,外祖父啊!娘親和爹爹說你們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而且娘親,爹爹,哥哥都很聰明,就我在這上面有些差強人意。按道理說,我不該是如今這個水平,所以我覺得吧!應該是老師教得不好。這些書都是姑姑叔叔們,娘親,爹爹,還有哥哥讓我看的。你們幫我看看到底問題出在哪里?若是有你們看不懂的地方,你就把我哥哥帶走,讓他告訴你。他是我們家最聰明的,就這麼說定了哦!」
男女圭女圭撫額望天,這貨是誰家的孩子?他不認識,他絕對不認識啊!
身後傳來了清淺的笑聲,兩女圭女圭轉過頭,便听到爹娘正在向他們招手。
「茹兒,賜兒。」
「爹爹,娘親。」
兩女圭女圭立馬站起來,拔腿飛奔向龍映寒和獨孤若璇。
男女圭女圭比女女圭女圭要高一個頭,步子邁得大一些,也跑得快一些。女女圭女圭在後面跑得有些急,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上。不想女女圭女圭卻是迅速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跑。等她跑到龍映寒面前時,男女圭女圭早已等在那里。女女圭女圭走上去,揚手就甩了男女圭女圭一巴掌,撅著嘴道︰「讓你不好好照顧我!」
聞言,獨孤若璇和龍映寒皆是哈哈大笑起來。女女圭女圭趁機抱住龍映寒的大腿,開始撒嬌。
「爹爹,抱抱!茹兒摔疼了腿,走不動了!」
龍映寒對這個女兒可是寶貝的不得了,此時當然二話不說,抱起女女圭女圭,狠瞪了男女圭女圭一眼,往回走。
男女圭女圭往獨孤若璇身後縮了縮,獨孤若璇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牽著他跟在龍映寒的身後。
這兩女圭女圭便是五年前,獨孤若璇九死一生生下來的龍鳳胎。哥哥叫龍天賜,妹妹叫龍茹願。有了這一對孩子之後,龍映寒和獨孤若璇這一生終得圓滿,感謝上蒼賜給他們孩子,而正是這一對孩子讓獨孤若璇從鬼門關走一遭之後活了下來,所以龍映寒終得償所願。
半個月之後,龍天賜和龍茹願在山下玩耍,巧遇了欲上山的龍亦封和雲鳳幽。
當年獨孤若璇生下孩子不久之後,龍映寒便帶著她與一眾親衛到紅葉山佔地為王。說來龍映寒也真是陰險,竟在去宛城開啟寶藏時,就打上了紅葉山的主意。私自立了紅葉山為獨孤若璇私有的協議,並蓋上四國玉璽。而且還立了另外一份,兩份協議的內容一致,只是這一份只蓋了龍,辰,雲三國的玉璽。因為風國當時已是名存實亡,怕三國會不認帳,于是他保險的又留了一手。
自從紅葉山被龍映寒這黑心的霸佔了以後,這四季如春的紅葉山便成了絕跡。龍映寒在山下布下多種陣法,若沒有山上之人的許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去。縱使有精通五行八卦之人,破解了山下的陣法,還得能躲過山中的機關,過了機關還有外圍布置的精兵。所以想要硬闖,實非易事。
兩小女圭女圭還是生下那會,見過龍亦封和雲鳳幽的,此時自是不認識。而龍亦封和雲鳳幽卻是一眼就知道他們是誰的孩子,因為他們儼然是龍映寒和獨孤若璇的翻版,實在是很好認。兩人來之前,便已傳信告訴龍映寒要來看看他倆。所以此時兩人才沒有被陣法阻下,可是龍映寒並未派人來接他們,此時在他們眼前有兩條路,他們也是第一次來紅葉山,自是不知哪一條路才能到龍映寒住的地方。
龍亦封看向兩小女圭女圭,半蹲下來問道︰「小女圭女圭,你們知道這兩條路通往哪里嗎?」
「不知道!」這是女女圭女圭的問答。
「一條通往我家,一條不通往我家。」這是男女圭女圭的問答。
龍亦封微微一愣,然後看向雲鳳幽,搖頭失笑。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黑心生來就是黑心的。
「哥哥,爹爹說過不能告訴陌生人我們家在哪里的哦。」
「笨蛋!這一定是爹爹認識的人,不然陣法怎麼會沒有一絲變動,就放他們進來了呢?」
雲鳳幽看著這兩極漂亮的小女圭女圭,打心里喜歡。見他們一點都不怕生,竟自顧自的爭論了起來,微微一笑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你猜!」
「你猜!」
這下倒是異口同聲。
雲鳳幽暗嘆這兩孩子真是個人精,看來那兩人一定很幸福,很快樂。
最後,還是龍映寒親自來接了兩人。幾人一別多年,能相聚自是歡喜不已。這五年天下格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雲鳳幽已嫁給龍亦封,成為龍國的皇後。雲,龍兩國訂下百年和平條約,而南宮澈那混小子竟將辰國江山拱手相讓,將辰國完全托付給龍亦封,又蘭璃雪游山玩水去了。
原本龍亦封和雲鳳幽在紅葉山這個世外桃源住得有些樂不思蜀。可惜兩人國事繁忙,不便久留。
五日之後,龍映寒和獨孤若璇送兩人下山。龍亦封和雲鳳幽看向身後相擁而立的兩人,亦是相視一笑,相握的手緊了緊。
那一瞬,兩人心思各異,卻是更堅定的牽緊了彼此的手。
世上有兩種感情,一種叫相忘于江湖,一種叫相濡以沫。雲鳳幽想,龍映寒是她的相忘于江湖,而龍亦封卻是她的相濡以沫。
而龍亦封卻是無比欣慰,他們一個是他最親的兄弟,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他們能幸福的在一起,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