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凌殿,龍映寒正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
若璇不顧徐林的阻撓,直沖進去。
徐林臉上神色極是為難,主子下令誰都不準打擾,可郡主是否包括在這里,他卻是不知。
「龍映寒!」
若璇在門口便大聲的叫道。
徐林臉上滿是苦色,想制止,卻苦于沒有法子。眼前這人,說不得,踫不到,只能甘著急。這可如何是好?
龍映寒緩緩的睜開眼,看到帶著絲絲薄怒的若璇,對徐林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徐林松了一口氣,關上房門,依言退下。
龍映寒亦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她。
若璇在他的注視下,臉上又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霞光。她暗罵自己沒出息,索性一閉眼。
「昨日,那個,我,我……」
縱使她下定決心要當面問清楚,可是女子畢竟臉皮薄。她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完整一句話,反而羞得滿臉通紅。
龍映寒是何許人也?一听她提到昨日,便已猜到她想要問什麼。可他卻不吭聲,臉上還帶著絲絲疑惑看向若璇。
若璇雙手握拳,目光忙亂慌張地巡回了一陣子,咬了咬嘴唇。語速極快道︰「昨日,我們未做出什麼越軌的事吧?」
龍映寒忍耐壓抑即將沖出口來的笑意,若璇從來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最是有趣,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縱使百花齊開,亦是遜色。
這酒亦不是全然無好處!往後,若是在他身邊,還是可讓她沾一沾。
若璇見龍映寒臉色微紅,心里暗叫一聲糟。完了,她不會真對阿映那個啥了吧?便月兌口問道︰「我不會真對你霸王硬上弓吧?」
可她卻不知,龍映寒臉上的紅暈是忍著笑意,憋的。
龍映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道︰「你自己想。」
若璇頓時語塞,惱羞成怒的瞪了龍映寒一眼,心里將他罵了幾千遍。
我若是自己能想起來,還用得著來問你嗎?
可龍映寒卻擺出一副我不會說,絕不會說的樣子,她知從他嘴里一定問不出什麼來。可她轉念一想,眉梢便染上淡淡的笑意,吃虧的又不是她。
如此一來,她心里豁然開朗,便又想起那酒窖里的酒。
「那酒,你得還給我?」
龍映寒將若璇的小動作全看在眼里,知她不會再糾著昨日之事不放,心里亦松了一口氣。若她追根到底,他真不知如何回答她?他竟對她動了綺念。
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半眯著眼楮,帶著絲絲冷凝道︰「還給你?好讓你喝了之後再發酒瘋?」
若璇一愣,兩頰又飛上一抹緋紅,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她抬手捂著嘴唇,慌亂的看向龍映寒。後又頓覺窘迫,頗為委曲的一跺腳。
「龍映寒,你混蛋!欺負我!」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退至門口,猝然轉身,跑了出去。
龍映寒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此時若璇若回頭,定會看到龍映寒溢滿溫柔的臉,流光瀲灩。
龍映寒自是不會告訴她,今日的她,有多麼的驚艷!
「徐林。」
徐林應聲,推門而入,恭敬的站在一旁。
「到酒窖取些果酒給郡主送去。」
徐林抬頭,看到龍映寒比春日還要明媚的笑臉,微微一愣。又見主子這樣的笑容,似乎那樣柔情的只為郡主而綻放。
「是。」
「等等,還是將酒取來給我,我親自走一趟吧!」
徐林尚未到門口,龍映寒又出聲道。
徐林領命而去。
龍映寒又躺下,她素愛果酒,且獨愛林嬤嬤釀的果酒。林嬤嬤前些日子求得恩惠,出宮去頤養天年,酒窖中的果酒便是她出宮前釀的,半載下來,已所剩無幾。昨日他發了狠,唯恐她喝酒不節制。可璇兒嘴饞他是知道的,亦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似有些怕他。否則換成別人,如今日這般,她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想起她皺眉的樣子,終是不忍心,送些過去給她解解饞。
若璇低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嘴里喋喋不休小聲的罵龍映寒。
只听「哎喲」一聲,她撞上了一睹肉牆。
「若璇妹妹。」
若璇揉了揉額頭,抬頭看去,原來是龍陌溪。
「太子殿下。」
龍陌溪一臉笑意,伸手欲給若璇揉額頭,可若璇卻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後退了兩步。
龍陌溪訕訕的一笑,放下手。
「孤在這里等候若璇妹妹多時了!」
若璇一愣,不知龍陌溪葫蘆里賣得什麼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且龍陌溪唆使二哥打阿映那一巴掌,她至今不曾忘記。自那次被父皇責罰之後,龍陌溪到是沒敢再來尋她的不是,怎今日如此好心?
「太子殿下,若璇不敢當,您請回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龍陌溪難看至極的臉色,越過他,往傾薰宮走去。
龍陌溪抿著嘴,嘴唇微微顫抖,吸了一口氣,又是一臉笑意,追上若璇。
「孤與你一道,前些日子孤得了些好東西,想要送給妹妹,」
若璇回過頭,冷冷的一笑。
「太子殿下,這天下與我一介小女子何干?耍這些心思,你不覺失了風度嗎?我不怕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二哥。我若要嫁,定是嫁給他,你休想!」
龍陌溪冷哼一聲。臉上滿是狠戾。
「獨孤若璇,你便等著看。我到要看他拿什麼和我爭。」
然後便拂袖而去。
若璇愣了一會神,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二哥,對不起!」
只是她的聲音極輕極輕,輕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見。
白影遠去,便听「砰」得一聲,酒壇落地,碎了一地,酒中參雜著鮮血,流淌的好遠好遠。
凌逸殿。
龍映寒臉色陰沉,滿手鮮血回來。
徐林欲給他包扎,他手臂一揮,用了一分內力,將他震開,一聲不吭的進了屋。
龍映寒躺在貴妃椅上,拿起綿帕擦拭手上的鮮血,隨意的丟在一旁。
璇兒,你真的喜歡龍亦封,還非他不嫁。這可怎麼辦好呢?
他的臉上猝然一冷,宛如永不融化的冰雪。
璇兒,那就別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