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時這句話是他唯一能夠說的了。
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對她說出這三個字。
「你難道不知道對不起這三個字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最沒有用的嗎，如果你覺得說對不起有用，那我願意說一百個對不起再跟你斷絕父女關系，那樣會得到原諒嗎？或者你的目的就是敷衍我，那倒更好了。」無論怎樣想壓制住自己的情感，蘇陽還是忍不住爆發。
嘲笑的語氣，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正扎對方的死穴，都讓人沒有回絕的余地，簡直就是逼上絕路，無話可說。
「爸爸不是要你的原諒。」
溫柔的話從父親口中溢出，讓蘇陽瞬間崩潰，她沒有說話，或者是她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眼角似乎氤氳起一層水霧，已經沒有意識擦去。
「不要這樣好嗎？不要一個人獨自倔強。」左柏林看到蘇陽的眸子似乎閃爍著淚水，心中泛起了酸澀。
他的女兒，一直都是那樣獨自的倔強過來的。
因為害怕更多的傷害，所以才選擇獨自倔強嗎，西幻銀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眼眸微微顫動，她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所謂的冷傲野蠻全都是維護脆弱的虛張聲勢罷了。
陽陽姐……
「獨自倔強，是啊，不就是因為一直是一個人所以才是獨自倔強嗎？」笑著笑著，連眼楮都酸痛起來。不知不覺模糊了視線，蘇陽有些自嘲的後退了幾步。
「爸爸都是為了工作，賺錢讓陽陽過到好的生活啊。」看到從不哭泣的蘇陽嚴重布滿淚水，左柏林也無措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你就不能沒有工作嗎？一家人在家不好嗎？錢是不夠用嗎？」
「陽陽……」
心中一沉，她雖然是不好的語氣，他還是感受到了其中的情感，他的女兒不是表面的埋怨，而是在關心他。
小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工作不回家，那時是她還小，所能理解的解釋就是大人們只有工作賺錢才能讓家里過好的生活，所以她接受，一直是在接受，從來不問為什麼，也從來沒有像別的小孩那樣在父母身邊撒嬌玩耍，但是她現在已經長大了，一些事情，她沒有什麼不懂的。
家里的條件雖然不是什麼全市第一，也算是知名的大企業，家里也不會缺錢，為什麼還要這麼拼命的工作，香港的公司也就夠了，整天在國外忙碌，媽媽也是，總是很少回家，她真的很想喊一句，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想他們能陪在她身邊，讓她能夠感覺到還有父母的存在感。
轉過身避免眼中的淚水在別人面前流下，蘇陽顫抖這的手在下一秒被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仿佛在賜予她力量，又好像是安慰她。
小銀……她沒有抬頭就知道是西幻銀看出了她的情緒，也是，自己這麼激動，都應該看得出來吧。
「伯父先坐會吧，我去吩咐阿姨做晚飯。」有些不放心的松開了蘇陽的手，西幻銀向左柏林禮貌性的點點頭，隨後就向後面的廚房走去。
他們父女倆，需要單獨相處一會，一直什麼都不說的陽陽姐，需要釋放情緒。
一個內心再強大的人，在自己最親的人面前，總是會脆弱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