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為什麼喜歡將房間里打扮得這麼復雜豪華呢,又不能當飯吃。」
又是一個星期五,小男孩剛放學就飛奔到媽媽的住處,仰頭看著正在陽台澆花的女人,他不解的站在房間中間轉著身子看著華美繁復的房間。
房間被打扮得像一座宮殿似的,英國貴族風的高貴顯得有點復雜,牆壁上都是繁復的花紋和夢幻的壁燈,吊頂很高,讓人深陷其中,不得不向上向往,整個像城堡的設計像不屬于這人間似的。
「媽媽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盯著房子看,要是太簡單,我還看什麼呢。」溫柔的放下水壺,女人蹲子,向小男孩張開雙臂,陽光打在她的背後,將她柔軟的頭發染成黃.色,金光閃閃,她美麗的笑容在臉上溫柔的綻放開來媲。
媽媽的臉,他總是怎麼也看不夠,飛奔著撲入她的懷抱,小男孩幸福得閉上眼楮「那寒兒以後要做更華麗更漂亮的房子,給媽媽住!」
一切似乎在起來那麼幸福,那麼和諧,但是這種恍若夢境的時光能維持多久呢。
小男孩開始貪婪起來,他不想只是星期五下午那麼短的時間去看媽媽,他每時每刻都想著能在她懷里,仿佛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所以,他第一次沒有听媽媽的話,在星期六的中午在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偷偷跑去了媽媽的住處。
他很開心,因為馬上就能看見媽媽了,他在想,媽媽在看見他的到來一定也會非常開心。
但是,當他推開那扇雕花大門的時候,他臉上幸福的笑容瞬間僵硬在了臉上,忘記了該用什麼表情拉迎接眼前發生的事,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看到他的媽媽,那個說只愛他的媽媽懷里抱著另外一個男孩,那寵溺的樣子和心疼又幸福的眼神似乎比對他還要真切,還要滿足,而那個男孩看起來比他要小一歲的樣子,一頭柔順的銀色頭發,耀眼特別,兩只眼楮是罕見的琉璃色,整個人好像不是人類一樣水靈飄忽,異常白皙的膚色呈現的是一種病態的白,他的眸子與常人都不同,那種妖靈又純淨的眼神讓他身子一顫。
心里好堵,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那麼幸福,他嫉妒得要命!
「寒兒……」女人在看到小男孩開門進來的時候笑容一滯,懷抱著銀發小男孩的身體也變得僵硬,有些心虛的勉強「你怎麼今天來了?今天是星期六啊。」
「他是誰?!」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男孩的手指毫不顧忌的指向她懷中的銀發男孩,一邊質問著女人一邊後退著「為什麼媽媽要抱著他!」
媽媽是不是喜歡這個男孩不喜歡他了不要他了!
「寒兒,你過來媽媽跟你說。」放下手中的銀發小男孩,女人的臉上顯得有些慌亂,站起來想朝他走來。
被她放下的銀發小男孩步子有些不穩的站在原地,眸子閃爍,萌動可人,一副不知塵世的樣子,只是看著眼前略微比他大些的小男孩,有些囁嚅的伸起小手,抓住女人的衣角。
仰頭有些慌張的看著女人要過去的樣子,銀發小男孩的眼眸聚滿水霧,輕輕張了張嬌女敕的小唇「媽媽,你要去哪里?」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似乎是因為不熟練講話,但那一字一句孩子落在小男孩耳中,字字砸入他的心田,他叫她媽媽?怎麼可能!她是他的媽媽,怎麼可能是這個家伙的媽媽!一定是他亂叫!
「你住口!她是我的媽媽,媽媽是我的!不許你亂叫!」小男孩听到他叫女人媽媽,氣得大聲叫著,紅著眼差點哭出來,但是老師教過他,不要輕易在敵人面前流眼淚,那樣就是輸了,所以,他忍住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媽媽,媽媽……」好像對眼前很凶的男孩很害怕,銀發小男孩拽著女人的衣角更加緊,胸口不穩定的起伏著,臉色突然通紅得不自然。
「他是誰,他好凶,他不讓我叫媽媽。」淚水從眼眶下滾落,銀發小男孩伸手抓緊胸口的衣領,嚇得瑟瑟發抖,開始呼吸絮亂起來。
「小銀不要慌,媽媽在這里,在這里。」看到銀發小男孩不自然的臉色,女人慌亂的一把把他抱在懷里,輕撫著他的背,似乎在幫他順氣,還一邊哄著他「不要慌,媽媽不會離開你,心不要急,慢慢呼吸……」
被無視的男孩愣愣的站在他們面前看著這一幕,淚水早就不爭氣的模糊了視線,他緊拽著雙手,小小的身子一陣陣發顫,他的媽媽,怎麼可以在自己面前那麼溫柔的抱著別的男孩而把他忽略在一旁。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殘忍。
「媽媽,小銀胸口好難受……」縮在女人懷里的銀發小男孩眸子掃過對面的男孩,將頭埋得更緊,臉色又變得蒼白,眼眶聚滿著淚水,小臉早就一臉淚水,呼吸仿佛越來越急促。
「乖,听話,不要想太多,平靜下來,慢慢呼吸,媽媽不會離開你的。」將他心疼的裹在懷里,女人慌張得也白了臉色,手足無措的在他胸口撫模著,引導他呼吸。
對面的男孩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對待,眼淚奪眶而出,大聲哭叫出來「你們太過分了!」
用力擦掉眼中的淚水,男孩轉身推開門就向門外跑去。
「寒兒……」女人秀眉皺起想起身追趕跑掉的男孩,想給他解釋,但因為懷里的人還沒有安定下來,只好將他抱得更緊,輕聲哄著,眼神哀傷,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難受。
跑掉的男孩再也忍不住邊跑邊嚎啕大哭起來,伸手用袖子擦著眼淚,不管路人怎樣指指點點,他還是用力奔跑著,突然腳下一絆,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手肘摔得破皮流血也懶得管,干脆趴在地上傷心的哭號著「媽媽是個壞人……」
傷心的淚水滴落在地上,混合著灰塵變成髒兮兮的污垢弄花了他可愛中俊逸非凡的臉蛋。
「我再也不要理媽媽了……嗚嗚嗚……」
本來發誓再也不要理媽媽的,但是下個星期五,他還是走到了她的住處,他陰沉著一張臉,在心里告訴自己,他這次來一定要問清楚那天那個銀發小男孩是誰,為什麼他也叫她媽媽,為什麼她要那麼愛他疼他的樣子,就算他哭著跑開她也不管。
「寒兒。」一開門女人就激動的將男孩抱在懷里,欣喜的開口「媽媽還以為你生氣了今天不來了呢,就知道寒兒懂事不會對媽媽生氣的。」
沒有像以前那樣乖乖的依偎在女人懷里,男孩賭氣般的推開女人抱著他的身體,後退了兩步,看著她溫柔如常的眼楮,他開始質問「我想知道那天那個家伙是誰,為什麼他也喊你媽媽,媽媽明明是我的!」
「寒兒,听媽媽說,媽媽是寒兒的媽媽,也是小銀的媽媽。」眼眸閃過一絲失落,女人上前握住小男孩的手,彎起了眉眼。
「不可以!媽媽只能是我的,我不管那個小子從哪里來,都不能搶走媽媽!」甩開她的手,他的眼中又不爭氣的聚集了淚水。
「他是你的弟弟啊,寒兒不要這樣,你們一定要好好相處。」她想一點一點給他解釋著,看他激烈的反應她有些慌亂。
「胡說!我沒有弟弟,爸爸媽媽只生了我一個,怎麼可能有弟弟,媽媽騙我,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這麼說,就是要他不要我!」
女人一怔,沒有想到男孩會這麼抗拒,她不知道再怎麼跟他解釋,這樣的一個小孩,她解釋再多他會懂嗎?或許只會一味怪她不要她了吧,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嘲諷。
「不管你是不是怪媽媽,但是你必須要知道,你有一個弟弟,你是哥哥,要懂事知道嗎?」模了模男孩的臉蛋,感受到他一陣陣的退縮,女人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她早就料到就這樣一天,就算是她想瞞著,總有一天他們也要相認,但是她最害怕的這種情況,卻還是發生了,她活著的最大願望只是他們能夠好好相處,她不奢求全家人團聚,因為那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不想他們兄弟兩人反目成仇。
「不要,我不要弟弟,我只要媽媽。」男孩看到女人認真的表情頓時心慌起來,媽媽的表情好像馬上就要離開他一樣,他好害怕,害怕她只要那個所謂的弟弟不要他了。
「听話,不要讓媽媽生氣好嗎,寒兒,你要懂事,你弟弟身體不好,又沒有父親,他需要人照顧,而你的生活比他完美多了,你怎麼就這麼自私呢,你要多為他著想知道嗎?」有些惱了,女人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無理取鬧的男孩。
「我也要人照顧,我也需要媽媽啊。」哇的一聲哭出聲來,男孩一把揪住女人的衣服,怕她瞬間跑掉,仰起頭,淚眼朦膿的抽噎著。
他不知道那個弟弟有多可憐,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要媽媽,不要丟下他……
他不能沒有媽媽,沒有媽媽的孩子怎麼可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