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連最後一面都不肯回來看看我,是永遠留在了那個男人的懷中了嗎?」楚南皓從過去的回憶中收回,握住茶杯,突然感覺臉上有涼涼的感覺,伸手去觸,才發現那便是淚水。
從茶樓走出來,蘇陽終于是呼了一口氣,外面已是夜幕降臨,周圍燈光霓虹,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但是剛準備落下第二腳,肩頭突然一緊,一股力道將她拽向一旁丫。
NND,又來綁架的?
「你怎麼現在才出來?」剛準備抬肘攻擊拖她的人,她一抬眸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現在才出來?你問我?」手指指上自己的鼻頭,蘇陽冷哼一聲,看著眼前的男人「是你今天把我拖來浪費了我的時間讓我這麼晚才出來的吧?」
楚夜寒只是看著她,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眼神閃爍,讓蘇陽莫名其妙媲。
「我剛剛很擔心你。」突然稍用力的一把把蘇陽攬入懷里,他將臉埋進她清香的發絲中。
他一直站在外面,父親說的事情他已經交給別人去做了,只是因為心中對她的那一絲不安,一絲不放心,所以必須要看到她出來才行,可是沒有想到她這麼久才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在看到她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已經伸手將她擁在懷中。
「你發什麼春啊。」被他突如其來的抱住嚇了一跳,蘇陽使勁力氣推開他,一雙大眼楮眨巴著有些不敢正視他「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跟你爸爸在一起,又不是跟妖怪在一起。」
「我……」楚夜寒心中一怔,看著眼前拋他白眼的女人,有一絲慌亂。
什麼時候開始,看見這個女人,有這樣的感覺了?突然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希望她不要有任何傷害。
「我父親,跟你說了什麼事沒有?」半晌才想到正事,他怕她走了般拉住她的胳膊「問了你什麼沒有?」
「這個……」眼楮轉了轉,蘇陽看著楚夜寒突然諂媚的一笑「有啊,他問我們關系好不好,你對我好不好。」
听到蘇陽的話,楚夜寒一驚,他的父親,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看到他好像有些驚恐緊張的樣子,蘇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唇一揚「放心吧,我很聰明的,我說我們關系好得很,你也對我很好很好,怎麼樣?對你還不錯吧,所以以後呢……」
「然後呢!」一把握住蘇陽的肩頭,楚夜寒與她的距離猛的拉近,一雙冰冷的眼楮直直盯著她「然後他說什麼?」
如果這件事讓他不放心,依他父親的個性,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再交給他去辦,那她……
「沒……沒什麼。」弱弱囁嚅著,蘇陽不知道他又是受了什麼刺激。
他干什麼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嗯。」似乎認識到了自己情緒的失態,楚夜寒輕輕放開她,側頭輕聲咳嗽了一聲,又繼續開口「那他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蘇陽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他父親問起自己母親的事情。
對于他父親為什麼問她母親的事情,她一直都不明白,而她父親只是說是隨便問問,雖然是作為對方的家長,問問母親應該是很正常的,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到了楚夜寒父親眼楮里那奇怪的顏色,總覺得不是那麼容易,但是她又不知道原因。
「嗯,比如說起別的人或者事。「點點頭,楚夜寒若有所指的說著。
「沒有了。」蘇陽搖搖頭,對于楚夜寒,他父親問她母親的事情應該跟他無關。
還真是奇怪,自己的父親只是和她坐了一會,他就這麼緊張,而且還問得這麼清楚,這家伙是要干嘛啊,難不成要跟他父親搞對立造反?
「是嗎。」喃喃低語著,楚夜寒眉頭微皺。
他居然,沒有說什麼?
「是的,所以如果沒有我的事,我先回家了,你愛哪里去哪里去吧。」沒興趣繼續跟他耗下去,蘇陽轉身走開。
「等下。」伸手撈回她的胳膊,看到她轉頭皺眉看向自己,楚夜寒唇微扯「我送你回去。」
「不用。」淡淡的拒絕,蘇陽利落的抽回自己的手,只是瞥了一眼他「我記得我們的關系好像沒有這麼好。」
她什麼時候都沒有認為他們關系很好,撇去交易的互相利益,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接觸,所以,這些不屬于交易的需要,她也不用他送她回去。
手中一空,楚夜寒心中也隨之一沉,他不知道今天自己的怎麼了,明明是自己送她來的,他也很希望父親看到她有所反應,但是就算是這樣,在看不到她的情況下,想著她只身一人跟父親一起,他就莫名其妙的開始擔心,心里什麼都裝不下,只想著,父親會不會對她做什麼。
「你倒真是一個好男朋友。」
冷不防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穩重嚴厲的聲音將他嚇了一跳,回頭便看見父親那張威懾冰冷的臉龐。
「爸爸。」輕聲開口,他掩去眸子里的慌亂「左蘇陽現在對我的印象不怎麼好,如果她真的喜歡上我的話,我覺得事情會簡單許多。」
「呵呵。」冷笑出聲,楚南皓緊緊看著楚夜寒「讓她喜歡上你當然是會好辦,但如果是你喜歡上她,這件事你就不用辦了。」
喜歡上她?心中沒由來的一絲顫抖,楚夜寒卻笑得邪魅「喜歡她,不可能。」
他的父親說得沒有錯,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她,那麼他會跟西幻銀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在失去她的那一刻瞬間毀滅,他西幻銀不在乎,他在乎!這麼多的努力,心中的傷痛和憎恨還在隱隱作痛,這一切絕對不可能化為烏有。
現在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將左蘇陽鎖在身邊,看著西幻銀崩潰,享受那種至上的快感。
這一切,都不能心軟,更不能動情,只要想著,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工具罷了。
「那是最好。」睨了一眼楚夜寒,楚南皓躬身坐進了司機為他已經開了門的車內,沒有多的留戀,也沒有多的話語。
他了解,他一定會明白他的話。
——
「呀,蘇陽,你今晚回來干嘛啊!」
蘇陽拖著疲憊的身子剛進屋想去找一絲安慰,沒想到安慰沒有,冷水倒是有很大一盆。
「央唯唯,你大爺的是什麼意思啊?!」
她就那麼希望她不回來嗎,雖然她這幾天是在她這里白吃白住還白用錢,但是這丫頭也不用小氣成這樣啊,大晚上的不回來,讓她去哪里睡啊?
「都這麼晚了,楚夜寒都沒有留你過夜嗎?」拿著書擋在面前,央唯唯以防蘇陽憤怒的口水噴灑在自己身上,弱弱的靠過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都說了我們只是剛開始的單純交往嘛。」蘇陽臉一紅,唯唯她腦子里都是裝的什麼嘛。
明明是故意那樣說著,听到蘇陽的回答,央唯唯竟有些莫名的輕松,突然腦海中響起了賈斯文那句「你喜歡楚夜寒」不禁身子一顫。
「對了。」伸手拍了一下呆愣的央唯唯,蘇陽撇嘴「我明天決定回家。」
「哦哦……啊?」剛回過神混亂的點點頭,央唯唯瞬間又覺得不對勁起來「你明天回家啊?」
雖然蘇陽在她這里已經有段時間了,但是听她說這樣突然的就要回家,她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幾天跟她一起生活都感覺變成不可缺少的習慣了。
每天她都跟她搶衛生間,這要是不跟她搶了,還真說不定會不舒服。
「蘇陽。」揪住她的裙擺,央唯唯一癟嘴「你走了我會寂寞的。」
是的,是的,很寂寞。
「我也舍不得走啊。」同樣一癟嘴的湊向央唯唯,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撒嬌,蘇陽捏了捏她的臉「可是我再不回去真的不行了。」
她已經離開家里這麼久了,雖然相信影哥哥會給她帶好話讓爸爸在家里不要擔心,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在外面待下去,家還是要回的,爸爸的公司已經好了,她做的這些也告一段落,她沒有回家的時間里都沒有上學,再不去學校她就不用再去了。
雖然,有些害怕面對家里那張臉,但是也好想看看……
「說得也是,你不在的日子里,家里已經是完全會變一個樣吧。」認真回來,央唯唯眼神眯了眯,特別的西幻銀。
那個被她傷得稀里糊涂的家伙,不知道再見到蘇回家會是哪樣。
她覺得,蘇陽這次回去,一切肯定都會變了。
而蘇陽第二天才知道,央唯唯的顧慮,是真的不是多余的,如她所說,家里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在她踏進院子里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沒有以前小銀像小孩子飛奔而來的撒嬌,也沒有他那膩膩的一聲「陽陽姐」叫喚,一切都是那麼安靜,仿佛全部歸零成了那個他還沒有回家的時間,那個時候,她就是現在這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回家,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出門。
只是手中似乎還存有他獨有清涼的觸覺和調皮的笑容,怎麼也不可能忽略。
院子里的蓮花還是開得燦爛,就連那座橋上,仿佛還隱隱約約閃現出那天他們初次重逢彼此不認識的場景,那是他真是美得像一只有翅膀的精靈,艷壓了身後的一片蓮花。
好累,身子不自覺的軟坐在地上,蘇陽沒有力氣走進屋內,她不知道父親是否在書房,她不確定二樓是否還會穿梭那一抹輕快熟悉的身影。
「陽陽……」
心尖一陣猛烈的觸動,蘇陽緩緩抬起早已被淚水打濕的臉龐,模糊中似乎看見那張熟悉慈愛的臉。
「陽陽啊,你回來了。」看到女兒疲憊的身姿無依的坐在地上,左柏林一陣心酸,急促的踏著步子邁了過去。
「爸爸。」起身重重一頭扎進他溫暖寬厚的懷抱中,有一顆顆晶瑩的淚水飛散開來,蘇陽抓住父親的衣領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對不起,讓爸爸擔心了……」
「乖,不哭。」伸出大手小心的撫著蘇陽的後腦,左柏林一邊安慰她,自己卻也是濕了眼眶「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總是一直只是為了工作沒有好好對陽陽,連陽陽要什麼也不知道,只是一直把陽陽當成小孩子,忽略了你已經長大了,也有渴望的獨立。」
「爸爸……」有一瞬間忘了抽噎,蘇陽愣愣的趴在父親的肩頭上。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任性沒有在乎過他們的感受的擔心就離家出走,而她的父親竟然還會這樣責怪自己,一點都不怪她。
「爸爸!」突然放聲大哭起來,蘇陽忍不住淚水像剛擰開的水龍頭一樣,噴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