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岳梟來至青箋房間,走到榻前,看著悄無聲息躺在那里的人兒,眉頭蹙了起來。
床上的擺設十分混亂,看起來與強行歡愛過無異。她的穿戴跟昨夜沒有區別,雖上身的青色褻衣還算完整,白色中褲也無不妥,可凌亂的發絲和滿床扯碎的青衣碎片還是會讓人遐想無限。
驀地,他的腦子里忽然閃出一個念頭,——看起來雖不堪入目,實則包裹得還算嚴實。既如此,李韋的眼珠子倒是可以暫時放在眼窩里轉著;若是他當真看到了不該看的內容,念在他切了塵根只為盡忠的份上,剜眼珠是最輕的懲罰了。
當意識到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之後,他憤怒地鼓了鼓腮幫。
伸出大手,輕輕將女子口中染血的碎布拉了出來,他猜測,這個便是令李韋最為驚恐的地方。
「怎麼沒有去請御醫?」似乎在一瞬間,藏在他體內的所有火氣全部消失殆盡,連口吻都變得柔和了。
「奴才在等候您的旨意……」李韋怯懦地說道。
「還等什麼?難道等人死了再讓御醫來診療嗎?」不怒自威,倒是听不出別的情緒。
李韋慌忙弓著腰退出去。只道是君心難測,卻不想變幻得這樣快。剛剛還是勃然大怒,這麼快就偃旗息鼓。
大太監走後,龍岳梟坐到了榻邊,看著女子清瘦蒼白的小臉。目光及至雪白的肩頭,便欠起身子,將她輕輕抱起,揭開被子,放了進去。待到蓋好被子之後,又坐回原處。
稍後,拾起一塊青衣碎片,拿在手中玩繞。忽覺得碎布上有突起,仔細分辨,竟是用與布料顏色一致的絲線繡出來的青竹。
「矯情!」信手扔掉了布片,卻看到了青色衣裙袖口處的那個娟秀的「箋」字。
注視數秒鐘,拿起殘破的衣袖,雙手稍一用力,將兩寸長的帶著「箋」字的布料扯下,掖在了袖內。
又對榻上昏睡的人兒凝眸一刻,這才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才踏出門檻,便看到迎面走來二人,幾乎都是焦慮的面色。
「給皇上請安!」
「給皇兄請安!」
原來竟是龍岳楨和龍岳杉。
三人剛剛站到一處,李韋顛顛兒地帶著御醫趕了過來。向三兄弟施了禮,便往屋子里去。
「你們兩個,也跟著進去看看賤婢吧!」暴君竟一反常態,提議兩個弟弟接近青箋。
兩人領旨,迫不及待地快步進房。
龍岳梟雖並未入內,卻也未離開。他只是微扯嘴角望著宮牆上一對依偎呢喃的鴿子,眼神卻冷酷得仿似在沙場點兵。
稍頃,那兄弟倆又飛身闖了出來。首當其沖的,便是永遠都沉不住氣的龍岳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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