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你唇畔輕長生 穿過那不知的迷途,才知曉那是荊棘。(五)

作者 ︰ 一念情久

任默生剛剛微微柔和的臉瞬間又像覆蓋了一層冰霜,冷冽無比,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楮冷冷地盯著秦玖。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身邊的何闌珊又順勢倒在他的懷里,眼眸底處,閃過一抹狡黠。

秦玖很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男人的眉目,心里漸漸陰寒無比,心底已經無比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這里?

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著,給自己難堪看,她秦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她腳步如風,不能被束縛。

她神色冰冷,左手不斷地顫抖,她把右手緊緊地壓了上去。沒有再看一眼任默生,徑直向出租車走去丫。

拉開車門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任默生輕輕的喊聲,低沉,仿佛有一些的淒婉。

她坐了上去,離開皇城,離開任默生,後視鏡里,任默生看著她的這個方向,玉身修長地站在光影里,一身寂寥,許久不曾動過媲。

她忍了許久的淚水終于狂瀉不已,坐在出租車里,哭得天翻地覆,誰說她秦玖不在乎了?

她在乎,所以,失去的時候,才會這麼心痛。她和任默生,已經無路可走。

她不管他從前有過多少個女人,但是,在有了她之後,她希望那一份愛情是純粹干淨的。

任默生無法做到,所以,她一定會拋棄掉他,不管她曾經多麼舍不得。

這是她秦玖的驕傲。

夜色如水,她的心,卻已經是冰冷一片。

出租車急速地而去,她沒有看見任默生站在迷離的光影里,把纏在他身上的女人甩了出去。

說了一句什麼的話,在風里隱約听不真切。

有的東西,錯過了,便是一輩子。

時光浮光掠影般地從她的眼眸飛逝而過,她和任默生背道而去只不過是幾分鐘,而她,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她和任默生的那些年。

秦玖有一雙巧手,在赫爾辛基的時候,她學會了形形色色的調酒辦法,可以調出時間最烈的酒,她卻極少醉得迷糊。

那可全賴在赫爾辛基的四年,她練就了不錯的酒量,秦玖醉不了,但是卻喜歡醉著,不願意清醒。

人都是這樣,以一種沉醉的姿態,去抵制一些不能承受之痛,自欺欺人地以為,那事真的不在。

慕雲宵看著坐在一起大玩酒令的發小,感到很壓抑,巨星酒吧里面燈光迷離,萎靡的喧囂聲,讓人鼓膜疼痛。

身邊的這個妖媚的女人不斷地往他的身上爬,膩人的香水味讓他微微地蹙眉,剛想把她丟下去,秦玖的身影見鬼地落在他的眼底。

慕雲宵就忘了把身上的女人丟下去的事情,五彩繽紛的水晶閃燈,散發著曖昧迷離的光芒,舞池里是瘋狂扭動身體的男男女女,秦玖披散著一頭的卷發,雙頰緋紅,手里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慕雲宵的眼楮冷得嚇人,臉色黑了下去,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被他駭人的目光嚇到,臉色煞白地遠離他的身體。

「怎麼了?」歐子堯從那喧囂的喝酒令中抬起頭,就看見慕雲宵長腿邁開,怒氣沖天地往吧台那邊走去。

他愣愣地轉過頭看那個被嚇得怯怯的女孩︰「你惹到他了?」歐子堯微微地側臉,語氣淡漠。

那女子連忙搖頭︰「不是的,我什麼也沒有做。」剛才還試圖勾~引他,看來是自己太失策了。

「不要試圖去勾~引他,他不近。當然了,你要是夠勇敢,那倒樂意試試。」歐子堯邪笑地看了一眼顏色煞白的女子,悠悠地看向慕雲宵,然後臉色微微地變了。

那個坐在那里喝酒的女人,是秦玖,慕雲宵冷著一張臉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了什麼,秦玖站起來,一個踉蹌,跌倒在慕雲宵的懷里。

歐子堯微微地側目,已經看見白衣勝雪的莫槿凝,拿著手機對著話筒叫了一句任默生。

他略微地低頭,微抿的唇線露出一絲的苦笑,這樣苦苦設計的愛情,得到了,又能有多少的快樂?

秦玖正喝在興頭上,手上的酒杯就被人抽走,迷糊中,她看見慕雲宵凶神惡煞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眸冰冷諷刺地看著她。

她看見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一身及膝毛衣,腳下還瞪著拖鞋,狼狽難堪得要死。

他那麼不屑鄙夷地看著她,如同一桶冰冷的誰從頭頂上倒了下來,讓她微微地清醒。

「秦玖,你也有今天。」慕雲宵心底一痛,能讓秦玖這麼難過的,從前是顧北城,現在,是任默生。

秦玖微微地愣了一下,忽然自嘲地痴痴地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的燈光太耀眼,秦玖覺得眼楮酸澀無比。

「是啊,慕雲宵,你解氣了,我也有今天。」她在眼淚流出來之前,站起來想要離開,頭暈,腳一個踉蹌,就倒在了慕雲宵的懷里。

男子的身體繃緊,硬邦邦的一塊,秦玖很不滿意地努努嘴,但是,卻不想起來。

仿佛還是在赫爾辛基,她還是從前的那個秦玖,不為什麼所羈絆,來來去去,自由自在。

而慕雲宵,仍然是守在她身邊的美男子,任由她撒潑,任由她把對顧北城的怨氣,都撒在他的身上。

慕雲宵只覺得胸口一堵,怎麼也說不出半句話,是啊,秦玖這樣落魄,他解氣了嗎?

答案很明顯,他沒有感到高興,反而越是難受。

「走,我送你回家。」慕雲宵扶著她的肩膀出了喧囂的酒吧,好不溫柔地把她丟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秦玖顯然有些醉了,小孩子般地,很不滿地看著一臉陰寒,已經坐到了駕駛位上的慕雲宵。

她伸出手抓著慕雲宵的衣袖,漆黑的眼眸百回千轉地看著他︰「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啊……」

慕雲宵看見她這樣睜著眼楮無辜天真無害地看著他,額頭上青筋冒起,真想抓著這個女人的領口,把她丟下去。

「放手。」慕雲宵看見她仍然抓著他的衣袖,冷冷地命令。口氣陰騭。

秦玖仿佛和他拗上勁了,嘟著因為酒精而紅艷的唇︰「不放。」那目光迷離地在他的臉上流轉,和那時在赫爾辛基一樣,挑釁地仿佛在說「你能奈我何」。

慕雲宵一個血氣上涌,女人媚人的眉目,紅艷的唇,迷離而且萎靡的目光,讓他喉頭一緊,連忙用力地平穩呼吸。

他倏然發動車子,秦玖一個不小心,頭就撞上了前面的擋風玻璃,疼得她齜牙咧嘴。

「慕雲宵,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秦玖覺得委屈,眼眶竟然濕濕的了。

誰知道慕雲宵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勾起唇薄涼地冷笑︰「秦玖,像你這樣的女人,也需要我對你好一點嗎?」

他絲毫不留情地指責她的狠心,醉意隴上頭的秦玖迷迷糊糊地掩著頭,悶著聲不說話了。

慕雲宵徑直把車開到了她的公寓下,都不用問她一句,秦玖當時一句醉得迷迷糊糊,要不是醉得不不清不醒,她怎麼可能用那麼撒嬌的語氣和慕雲宵說話呢?

在後來秦玖想起了這個晚上的時候,她總在想,慕雲宵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那里的?

為什麼要去查她住在哪里?是因為,還放不下去嗎?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自嘲地笑了起來。

情之一字,誓死難逃。

「是啊,像我這樣的女人,還真配不上慕少爺。」秦玖醉眼迷離地勾唇嘲諷,推開車門,腳步踉蹌地走了下去。

風把她身上的氣息帶到他的鼻翼,慕雲宵的心底還是一片的冰涼,只是那甘醇的酒香鑽進心底,把那些醞釀已久的思念,連根拔起。

車燈光亮下,秦玖披散著長長的卷發回頭對著他輕笑,那微眯的眸光里,瀲灩波光,勾魂奪魄。

秦玖許是有些醉了,為什麼她覺得,任默生一臉陰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緊緊地捏著她的下頜。

霸道炙熱的吻欺了上來,他吻得狂熱,舌尖在她的唇里不斷地挑撥,惡作劇般地,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

有血腥味在口腔里面纏綿不去,秦玖微眯著眼楮,看見慕雲宵了冷冽的臉就在眼前,他霸道地奪取她身上的味道,不容拒絕。

秦玖愣了一下,眸光從他的臉上轉移,看見那拐角處,任默生的車就安安穩穩地停在那里,從上面下來的,除了任默生,還有莫槿凝。

他們並肩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玉身修長,公子無雙,一個端莊賢淑,美麗溫婉。

這兩個人,應當是一對的。

秦玖淒笑著雙手纏上了慕雲宵的脖頸,慕雲宵的身體竟然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眼底暗紅一片,把她死死地抵在了車身上,唇舌糾纏。

眼角的余光看見任默生暴怒地看著她這邊,然後快速地上車,莫槿凝連忙跟了上去,那豪華的蘭博基尼,就這樣倉皇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玖意興闌珊地推開了慕雲宵,眼底媚笑漣漣,伸出舌頭魅惑地舌忝了一下被他咬破的唇。

慕雲宵眼底暗紅,***深沉,身體繃緊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薄涼的笑。

「好了,慕雲宵,戲做足了,任默生已經走了,而且,還是帶著佳人走的。」秦玖漫不經心地輕笑,慵懶淡薄。

慕雲宵的臉霎時就變得暴怒,那種想要掐死她的沖動在胸腔里不斷地冒出來,這個女人竟然利用他做戲給任默生看。

他陰冷地掃過秦玖有些踉蹌的身子,轉身離開,不然他不知道下一刻能不能忍住要了她的沖動。

無心如秦玖,總是那麼輕易地把他的心給丟掉,然後放在她的腳下重重地踩上幾腳。

「慕雲宵,你不要再恨我了,天下之大,哪能讓一個秦玖束縛住你?」她幽幽的聲音飄落在他的心底,慕雲宵只感覺胸口如同被什麼刺到一般,疼痛不已。

這樣輕揚自由的秦玖,散漫不由心,原來也是把他的怨和恨放在心底的,那麼,另外的一半呢,她可看的清楚?

秦玖已經上了樓,慕雲宵坐在車里,略微地抬頭,看著屬于她的那個窗口,卻始終沒有看到光亮。

記憶如同那洪水猛獸襲來,慕雲宵用力地扯了扯胸口的紐扣,心疼不已。

記憶里,她決然地說︰「慕雲宵,你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原諒你。」

那一年波羅的海真的很冷,他真的當著她的面跳了下去,冬日的海風呼嘯而來,冰冷徹骨的寒冷沁人心扉。

他的眼眶紅盡地求她︰「秦玖,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的無助,那種害怕失去的無助。

他如同在海上漂泊的人一般,看不到方向的那般惶恐,天知道那個時候,他愛她愛得沒有了自己,只要她能原諒他的錯,那麼,他願意死。

秦玖就站在海邊,海風把她的頭發吹得飛揚,那迷離的雙眸隱隱有水霧,憤恨地看著他,冰冷地笑。

「慕雲宵,等你死了,我再原諒你。」她冷酷地轉身,風把她的衣帶揚起,她整一個人逐漸地在他的眼前消失,毅然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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