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泥街正如此名,一整條街道的建築都是紅色的,並不艷,在夕陽下有點顯橘色,海月把商隊安排好就借口逛逛,到一家名為咸綠茶莊跟武澤會面,武澤帶來了將要跟她搭檔合作的專業奸細…
海月打量著將要同行,並且一起做許多危險事情的女子,一時疑惑,覺得這人眼熟,瘦巴巴的臉病態白的皮膚挺陰狠的模樣,可此時女人穿著普通不過的粗布衣,實在沒想到什麼頭緒,只得笑著自我介紹「我叫海月,還請多多關照」
女子掃了海月一眼,點了下頭
「呵呵,蝮蛇是我得力屬下,平時不太愛說話,不過能力出眾,跟我十年從來沒出過錯,她負責保護你一路的安全我也放心」
蝮蛇…海月被這名字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再仔細看女子偏灰色的眼珠子,果然陰暗得像一條蛇…
「怎麼,不喜歡嗎」
只是一個搭檔需要喜歡嗎,更何況她也沒得選啊,海月心里直翻白眼,直起身子低聲問武澤「只是她這模樣是不是落魄得太顯眼了,難民都沒她淒慘」
「哈哈」武澤樂呵呵的拍拍海月的肩「你放心,她的隱藏能力在江湖上絕對數一數二,平時她也不會經常見你,有下一步行動指示她才會去找你,而且…蝮蛇耳力很好,你再小聲她也听得見」
「啊…呵呵」海月尷尬笑笑,也不再質疑這人的業務能力,坐回位置喝茶,假裝自己剛剛什麼都沒說,得罪了搭檔,到時候被陰一把可就冤枉了「那你們是不是要與商隊同行?」
「不了,你看看這個」武澤從袖從拿出一張小紙遞給海月,海月猶豫了一下才拿起來閱讀,看清內容不由得神色復雜起來「吉祥幫那個小侯將軍擋過一箭!?」
「我屬下做事一向謹慎細微,既然這麼通報便是確有此事」武澤面上無了笑意「遷城路上古今一直把你相公帶在身邊,一路北上難免不會遇到點什麼事,巧合便讓你相公成了她的恩人,也可能正因此她才對你相公有了愛慕之情」
「吉祥他沒事吧」海月擔心吉祥坐月子的身子受了傷留下病根
「消息上說已經康復,而且…古今好似出于感恩,也沒強迫佔你相公的便宜」
「這就好」海月暗松一口氣,說實話即使古今真的對吉祥做了什麼,她也不會有嫌棄之心,只會自責而已,看到武澤忽然想到對立關系疑惑道「那些人不會是派去的吧」
武澤搖頭「自然不是,區區一個無能之輩還不在我眼里」
「呵呵,那是」海月也不在這事上多言,只問「原先說等我接出相公後公主幫我接人回南啟,只是…最近听說楚雲國有意和談,不知道這事…」
武澤冷笑一聲「到嘴邊的肉怎麼可能因為她們低聲下氣討兩聲好就放棄」
「話是這麼說,可疆雪和蓬萊的駐兵也不少」
「這你無須擔心,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的事情,你相公以及孩子都會平安歸來」
「呵呵,你可能把我想太好了」海月扯了下嘴角,老實說「我是怕你們和談,就不管我相公的事,到時候天下恢復和平,一個將軍欺負一下我這平民百姓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
「所以我希望仗打下去,即使楚雲國不滅,那個古今也必須死」
武澤一驚,看海月認真嚴肅的表情隨即大笑「哈哈,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心狠的」
海月垮下表情,無奈道「無毒不女人,既然這人我搞不定,自然就希望她死個干淨不再來找自己麻煩」
「你倒是直言不諱,也不怕我防著你」
「防著我有什麼不對,古人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海月朝武澤一笑「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我也是迫于無奈」
武澤拍拍海月的手,直呼「理解理解」
「那麼…我就帶這位小姐回商隊去?」海月看向一直安靜的立在一邊的蝮蛇,武澤搖頭「不必,她自然會尾隨你們」
「那好,我先告退了,到撫順再見」
撫順是目前大理和楚雲最新的邊界線上的邊界城市,原先只是個小地方,如今因為駐扎大批大理軍事而繁榮起來,听說正在新建新城區,異常熱鬧
回到落腳的院子也不見錢多富人,心想她此刻肯定是溫香軟玉在懷,樂不思蜀呢吧。海月便獨自在房間內練了心法,又把山蒼子教的一套拳法反復練了幾遍,最後拿出新打造出來的暗器對著廊柱猛扎
等到汗如雨下,才草草擦了身子睡過去
難得的做了個夢,夢里她參加了馬拉松長跑比賽,跑得她快斷了氣,可腿就是沒法子停下來
活活在第二天早上累醒的,海月捶著枕頭暗罵,就沒睡過這麼累的覺
錢多富精神抖擻的上了馬車,看海月一臉憔悴,不由得疑惑「怎麼,睡的不好」
「別提了,這紅紅的房子住不習慣,淨做惡夢」
做生意人對鬼神一說尤其敏感,她們信得很,平日里燒香拜財求個發財,每次出門燒香拜佛求個平安,听海月這麼說,立馬不快「這紅泥可是方仙山上最潔淨的土燒制而成,怎麼會容得邪物進入擾人好夢」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你可得說清楚,好好個吉宅就被你說得不正氣了」
「錢東家你也別生氣」海月暗暗翻個白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閉著眼楮解釋「古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興許是想多了,晚上才遭了夢噩」
「那你還冤枉是我房子的錯」
「我的錯還不行嘛,多多包涵」海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無力爭辯「我先休息一會」說著翻身睡了過去,錢多富不滿海月的道歉態度,悶哼一聲出了馬車騎馬去
也不知道商隊走了多久,海月只听到外面一陣嘈雜喊叫聲,迷糊的睜開眼就看到趕馬的中年車夫撩開簾子驚恐的往里躲「怎麼了這是」
「不好了,有馬匪!殺了好多人」車夫壓低聲音,邊說邊往座椅底下的隔板里躲,海月撩開窗簾果然看到請來的護隊跟一群騎馬拿大刀的人打在一起,不由得想起從大理北上的那次
「別躲了,躲著只有死路一條,要麼拼了要麼就跑」海月急忙套好鞋就把車夫拽著往外拖
車夫死活不肯出去,抱著車里的扶手不撒手,邊哭邊喊「唉喲,海東家你別拖我,我就躲著,我腿軟跑不動啊」
怎麼找了這個膽小慫貨,海月氣得也管不了那麼多,扛著買來的大刀跳下馬車,朝著最近的馬匪下的棕色的馬就是一刀,又狠又快,只听受傷的馬一聲悲鳴掙扎著倒到地上,馬上的人這才注意到海月,怒罵著滾到地上,海月幾乎沒有猶豫,趁著那人沒有站穩一刀砍在她的心口,就見血彪了一兩米那人瞪大眼珠子噗通一聲躺倒
說實話第一次殺人,海月還來不及感受是個什麼滋味,就迎著另一個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