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雲輕已經先到了,他一貫紳士,尤其與女人約`會時,無論公事私事,都不會遲到。
一只手支在圓桌上抵著太陽穴,另一只手輕叩著桌面,雲輕瞥了一下腕表,依舊不動聲色。
何沛沛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女人,但她毫無來由地晚到了三十分鐘,這讓他微微有些不悅。
「篤篤篤。」
房門被人輕輕敲響,服務生恭敬有禮的開口道︰「雲總,何小姐到了。」
沒等雲輕抬頭,何沛沛嬌糯甜美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雲總,您一定想不到我把誰帶來了,我剛好遇到雲小姐,您不會怪罪我吧?」
聞言,雲輕飛快地昂起臉來,鷹隼般的眼神掃過來,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何沛沛身後的雲傷身上。
前一秒還鎮定自若的雲傷,感知到那一道灼`燙的視線時,立即瑟縮了一下,就好比站在舞台中央,一束強烈的聚光燈打在她身上似的。
「來都來了,坐吧。」
雲輕未動,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示意何沛沛坐下再說。
她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雲輕這是原諒了自己的先斬後奏,心里暗道好險,然後月兌了外套掛好,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雲傷半垂著頭,也想在何沛沛身邊落座,不想,對面的男人叩了叩桌面,挑眉道︰「過來。」
那神情,那語氣,儼然是在呼喚自己豢`養的寵物一般。
心里有些堵,雲傷怪罪他寧可要見何沛沛也不肯見自己一面,于是置若罔聞地伸手去拉椅子。
「別讓我說第二遍。」
冷冷的聲音傳入耳膜,刺得有些疼,可也讓雲傷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
掙扎了幾秒鐘,雲傷還是選擇乖乖地走到雲輕身邊,緊挨著他坐下來。
「何小姐點菜吧,就照你的口味點,我們都沒有忌口。」
靠在椅背上,姿態閑適,雲輕輕輕將菜單推過去,遞到何沛沛面前。
隨隨便便一句話,頓時讓何沛沛產生了一種自己是跑到別人家做客的錯覺,而她對面的雲輕和雲傷才是男女主人。
她翻開菜單,隨便點了幾樣,一旁的服務生拿著點菜機逐一記下。
「再加一道水蒸花椰菜吧,天氣冷火氣很大,這個素一些。」
何沛沛點好了菜,想了想又加了個素菜,她到底是做藝人的,很注重身材的保持,一向吃得比較少。
服務生重復了一遍所點的菜,雲輕等她說完,忽然出聲補充道︰「花椰菜的根蒂那里切個十字花,這樣入味兒。」
何沛沛沒想到這個只見了兩次面的雲氏總裁竟會如此細心,當即對他有些另眼相待。
雲傷仍舊是不發一言,兩只手放在大腿上,坐的姿勢很是端正。
她當年初到雲家時,猶如餓死鬼托生,因為沒怎麼吃過魚肉,便一發不可收拾,每頓飯幾乎連一根菜葉也不踫。
雲輕無奈,考慮到她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務必要營養均衡,于是接連換了家中廚師,最後終于發現雲傷對顏色鮮女敕的花椰菜頗為青睞,于是他很是下了一番心思,琢磨著怎麼讓她多吃青菜。
這麼多年來,他形成了習慣,只要點這道菜,都會對酒店大廚百般叮囑,尤其是切十字花,因為很多人並不知道,這才是做好這道菜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