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的人看見雲輕拖著一個女孩兒走出包房都很驚異,但顯然無人敢前來詢問,連投過來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直走到停車場,他拉開車門,將雲傷按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狠狠帶上門,自己繞到另一側,也上了車。
「你干什麼拖我出來。」
她蹙著眉尖,抬起手將後視鏡掰過來對著自己,鏡中的女人眉梢眼角分明顯露著兩個字,嫉妒。
是的,雲傷承認,她有些嫉妒何沛沛,卻不是因為她的名氣,而是因為她能名正言順地見到雲輕。
「你不想和她面面相覷,我自然就要帶你出來。」
雲輕搖下車窗,點上一支煙,慢悠悠地吐出來白色的煙圈兒,面對雲傷的指責,他一貫的輕松回應。
她扭過頭,盯著嗆人的煙霧後那張有些朦朧的男人的臉,忽然就憤怒起來,伸手去奪他手指間夾`著的那根煙。
雲輕沒想到她會這樣,一個不小心被她奪了煙去,眼神復雜地看著她。
「小心燒到手指。」
她不理會,狠狠將自己的嘴唇湊到還沾染著他的味道的煙蒂上,用力抽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咳!」
畢竟是第一次吸煙,加之雲輕吸的牌子煙草含量又高,味道很沖,雲傷只覺得好像有一只拳頭狠砸在了胸腔上,兩片肺葉都被擊打得在抽`搐,鼻腔口腔被可怕的霧氣彌漫,她快不能呼吸了。
背脊死死靠在椅背上,手指掐著那支煙,雲傷仰著頭,讓因為咳嗽帶出來的眼淚倒流回去。
「好爽……咳咳,怪不得你喜歡……」
她沙啞著聲音開口,話語里仍是濃濃的倔強,另一只手緩緩揩掉眼角涌出的淚水。
因為早些年雲家是做毒`品生意的,所以雲輕從不許自己身邊的人沾染毒`品,對雲傷,他更是連煙草都不許她踫觸。
女孩子就是應該留著長發,穿著粉色裙子,抱著洋女圭女圭,笑起來甜美可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才對。
雲輕如是說,那時候的雲傷身上頭發里都是跳蚤,指甲縫里都是泥,跟他心目中的小公主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入獄前,雲傷都乖乖听他的話,壓抑著內心的叛逆,而今,她已經不想再做他的玩物了。
他傾身過來,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指尖,輕而易舉地捻起那燃得只剩下小半截的香煙,含`在嘴里。
「不會就不要踫,現在又喘又哭的樣子多難看。」
離得這樣近,雲傷能夠看清他人中上的一小片短短的胡渣,應該是精心修過的,他嘴里含煙,說話的時候兩片薄唇一翹一翹,格外誘`人。
她傻傻地盯著他,半晌,才找回失去多時的聲音,啞啞開口問道︰「雲輕,你就不能對我再好一些嗎?」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就不能愛我嗎,像愛一個女人那樣愛,即便我是這樣卑微,你是那樣高高在上。
誰料,將煙蒂按在煙灰缸里的雲輕滿眼不解地轉過頭來,輕聲問道︰「乖,你還要我怎麼對你更好?」
他凝視著她的雙眼,眼神里沒有偽裝,只有疑惑。
那一瞬間,雲傷懂了,自己只能是個玩物——
他可以給她無數的金銀珠寶,華服美衣,可以讓她做這世上任何想做的事,得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唯獨,不會給她愛情。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沒有愛情,還是不願意給她愛情,他給她的愛,都是溺愛。
雲傷咧了咧嘴,滿心苦澀,她坐直身體,擦了擦嘴唇冷笑起來。
「那個代言,我要,等我從米蘭回來,現在先不要把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