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先生是個很出色的國學先生,當今聖上也一直很敬重他老人家,前些日子听說他受了傷,很是憂心。不過,我更憂心你們。」微微一頓「八月十五就是秋試,所以我請旨代課,直到薄老先生回來為止。」
蘇卿顏微微低著頭,憂心那件事情居然驚動了聖上,眼前這個白一川又是聖上的至交,如今他這麼一來不會是要秋後算賬吧。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听見白一川說道︰「今日的考題是,大家說說古聖人哪句話說的不對。」
「什麼?」
「不對?」
「這……怎麼講。」
「自古聖賢之書哪有不對的。」
「是啊。」
一時間又嘰嘰喳喳了起來,蘇卿顏倒是出奇的安靜,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白一川看著她,說道︰「蘇公子,你先說。」
「啊?」蘇卿顏像受了驚的小兔子,抬頭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不確定是不是在叫她。
「你先說。」白一川看著她重復道。
蘇卿顏一緊張,月兌口而出︰「事無不可對人言。」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在自掘墳墓,無奈方才听到考題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句話。
自古,禍從口出啊。
白一川走到她面前,低頭俯視著她的頭頂︰「何解。」
蘇卿顏為難的說道︰「這個……」周圍的人都齊齊向她看來,這個小蘇公子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緊張,史無前例的緊張。
「這個……事無不可對人言……」自然是錯的啊。女子有些憤然,自己能告訴他,她蘇卿顏是女兒身嗎。她能說她爹把她推下官場是舍不得宰相之位嗎。她能說嗎?不能啊!那還不是錯的嗎。
可是……就是不能說出口啊。
「蘇公子可以說明嗎。」白一川的話語听不出情緒。此時蘇卿顏只覺得連窗外的微風都格外的清晰,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女子微微咬唇,聲如蚊蠅︰「不能說……」
男子微微俯身,顯然是沒有听見。他身上靜謐的香氣讓蘇卿顏更加慌亂起來,忽然抬頭︰「就是不能說啊。」
對方一愣,盯著她︰「什麼。」微微的揚音,顯然不解。
蘇卿顏一不做二不休,起身道︰「回先生,正是因為學生無法說明,才說這句話是錯的。」
所有人都是一臉疑惑,白一川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個白淨的小個子,然後轉身道︰「合格。」
底下一片嘩然。蘇卿顏愣了一下,然後意識到自己過關了,剛松了口氣,就听見白一川冷不丁的說道︰「看來蘇公子真的有難言之隱。」
蘇卿顏渾身一個激靈,真不知道自己是解除了一個危機還是又埋下了一個禍根。只能說,以後還是少開口為妙。
之後別人的回答,她也是再無心思去听了。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時辰,蘇卿顏起身收拾書桌。
「蘇公子。」
蘇卿顏一抬頭就看見了那身耀眼的雪白︰「先生。」
「听馮大人說,你是蘇丞相的公子。」
「是。」
白一川低頭看著她謙順的樣子,說道︰「我未曾听說丞相大人有一子。」
蘇卿顏一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