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你冷靜一點!」雲千葉上前一把拉住了蘇卿顏,想要拉開她。可是女子張牙舞爪的扯著良沐澤。男子一時躲閃不及,脖子上硬生生的被抓出了兩道紅印子。
采薇見狀又驚又急,良沐澤感覺到脖子上的疼痛,齜著牙怒視著蘇卿顏︰「你瘋啦!」
「是你瘋了才對!」蘇卿顏吼道。
良沐澤想要反擊,只見采薇忽然張開雙臂擋在了他們面前,良沐澤一愣,采薇意識到胸前又一覽無遺了,趕緊伸手拉好衣服,急道︰「不許你打我家公子。」
「我……」良沐澤見她那小樣子,只好悻悻的收了手,一臉憋屈的站在那里丫。
雲千葉箍著蘇卿顏,說道︰「你別沖動啊,有話好好說。」
「能好好說嗎,要你能好好說嗎!」蘇卿顏一臉的怒氣媲。
「怎麼不能。」雲千葉無法理解,「不就是親了一個小丫頭嗎,收了房不就好了。」
蘇卿顏一臉吃驚的看著他︰「你說什麼呢!」說完伸腳一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哎呦!」雲千葉慘叫一聲,松開他,捂著腳背︰「你踩我做什麼!」
「你會不會說人話啊,我踩你算是輕的。」蘇卿顏氣急,伸手拉著采薇就要走,女子一臉擔憂的看了良沐澤一眼,對方急道︰「你等等!」
蘇卿顏回頭瞪著他,沒有說話。
「我會娶采薇的,我是認真的!」男子說的異常堅定。
所有人都是一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良沐澤見狀,重復道︰「我說我是認真的,我想娶采薇。」
蘇卿顏才反應過來,驚道︰「什麼!」
小蘇府,客廳。
蘇卿顏一本正經的端坐在高堂之上,一旁的雲千葉低頭喝茶,靜默不語。下首的良沐澤則有些不安。外面天色已晚,可是這里卻沒有一點兒要散的意思。
良久,采菽領著換好衣服的采薇進來,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了起來。
采菽走到蘇卿顏身邊,采薇低著頭站在那里,低聲道︰「公子。」
蘇卿顏此刻雖然還是難以接受,但是已經平復了心情,抬眼看著她︰「剛才在河邊,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都是誤會。」小丫頭急道,「奴婢在河邊洗衣服,良公子找到了奴婢,然後衣服不小心掉進了河里,奴婢去夠,失足落的水。」
「失足?」蘇卿顏微微蹙眉。
「嗯。」采薇點頭,「良公子拉奴婢上岸,還好心的把衣服給奴婢穿的。」
「是啊,我明明是一片好心。」良沐澤一手捂著脖子,滿臉的委屈。
「是啊,都是一場誤會。」雲千葉也附和道。
「你閉嘴!」蘇卿顏毫不客氣的瞪了雲千葉一眼︰「什麼誤會!」說著指著良沐澤的鼻子,又激動了起來︰「他沒事怎麼跑到河邊去做什麼!他怎麼知道我們家采薇在河邊的!還好心?好心拉人上岸要用嘴嗎!」
采薇聞言臉一紅,低頭道︰「公子……您就別說了……」
「怎麼不能說!」蘇卿顏說著又站了起來,「是你被人佔了便宜,這個登徒浪子,看我不收拾他!」
「公子,您不是說好好說清楚嗎,怎麼又激動了。」采菽拉著她道。
蘇卿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听見良沐澤說︰「我說了,我要娶采薇。」
「我們家采薇不做妾!」蘇卿顏大手一揮。
「我說了是娶,是正妻。」良沐澤一臉嚴肅,蘇卿顏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沒听清,良沐澤又說了一遍︰「我說是正妻。」
采薇愣了愣的看著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你說正妻?」
「是。」
「你開玩笑吧。」雲千葉忍不住說道,「她是一個丫鬟,你爹能同意嗎。」
「不管我爹同不同意我都會娶采薇。」良沐澤看了一眼采薇,女子嘴角浮出一絲笑意。落在蘇卿顏眼里格外明亮。
蘇卿顏緩緩坐下,沉思了片刻,問采薇道︰「你呢,你喜歡他嗎?」那語氣像是娘親問女兒,帶著滿滿的關心和難舍。
采薇想了想,輕輕點頭。采菽這下不淡定了,上前拉著妹妹的手︰「采薇,你清醒一點,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
「沒有。」采薇搖搖頭,「可是,這跟我喜歡他沒有關系啊。」
「我……」采菽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天真的模樣,一時語塞,回頭看著蘇卿顏。
「我知道了。」蘇卿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雲千慕和白依依,抬頭看著良沐澤說道︰「我同意你們在一起。」
「真的?」良沐澤一臉欣喜。
「是,但是有條件。」蘇卿顏嚴肅道,「第一,采薇只做正妻;第二,你不許再納妾;第三,不許在外面勾三搭四。」
雲千葉坐在那里听著,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听見蘇卿顏繼續說道︰「第四,除非采薇要休夫,不然你不可以休妻。」
「這個也太不公平了。」雲千葉終于忍不住說道,看著良沐澤,「這條件也太苛刻了,你不用……」
「我都答應。」良沐澤點頭道。
蘇卿顏點點頭,得意的看著雲千葉,對方嗤之以鼻︰「我就不信了,就算你答應有什麼用,他爹能答應嗎,他二叔能答應嗎。」
「我答應就好,其他人良沐澤要是搞不定,我來搞定。」
「你就吹牛吧你。」
「我們走著瞧。」
采菽憂心忡忡的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蘇卿顏,一時無言。
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卿顏獨自站在窗前。今夜無風,天氣悶熱的讓她難以入眠。
有人輕輕的敲門︰「公子,是奴婢。」
「進來。」是采菽。
「公子……」采菽推門進來,反手關好︰「奴婢看見您房里燈還亮著,就忍不住走過來了。」
「你也睡不著麼。」
「嗯。」采菽站在她身邊,「也不知道是天氣悶,還是心里悶。」
「都有吧。」蘇卿顏微微一嘆。
采菽看著她的側臉︰「其實,奴婢真的想問,小姐為什麼會答應他們在一起。」
「我也不清楚。」蘇卿顏看著她,無奈一笑︰「只是那一刻想起一些事情,所以,希望看見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是,小姐不怕嗎。」
「怕。可是怕有什麼用呢。采薇點了頭,你忍心反對嗎。」蘇卿顏嘆道,「我從來都是把采薇當成是親妹妹的,所以我知道你的憂心什麼。知道嗎。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至少我能努力讓自己的妹妹幸福,那樣就很好了。」
「小姐……」采菽微微哽咽,「奴婢這個做親姐姐的真的是慚愧。」
「你我都是姐妹,何必說這些。」
月色下,兩個女子為了一樁婚事,徹夜難眠。
良府。
良沐澤一大早就坐在餐桌旁等待,良家兄弟一前一後走來,看見他都是一臉驚訝。
「今天澤兒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良銳撩起袍子坐下道。
「爹早,二叔早。」
「早。」良芮早在他身邊的位置,伸手倒茶。
良沐澤起身乖巧的給他們盛粥,兩人相視一眼,覺得不對勁,從沒看見過他這樣啊。
良銳不禁問道︰「澤兒呀,你有什麼事麼。」
「嗯。」男子點點頭,說道︰「我要娶親了。」
「咳……咳咳……」良芮一口茶差點兒嗆死。
「二叔。」良沐澤趕緊給他順背,「我說的是我要娶親,不是要去搶親,您不用這麼激動。」
量芮撫著胸口︰「你……咳咳……你要取哪家的姑娘。」
「蘇家的。」
兩人聞言,相視一眼,都是一頭霧水︰「哪個蘇家?」
「就是吏部侍郎,蘇青雲蘇大人家的。」
「胡說!」良芮微微蹙眉,「他蘇青雲才多大啊,能有女兒麼!」
「不是女兒。」良沐澤笑道,「是蘇大人身邊的丫頭,采薇。」
「什麼!」良銳又不干了,「你說你要娶個丫頭回來?」
「是啊。」良沐澤理所當然道,「不可以嗎。」
「納妾就隨便你,反正你也不小了。」良芮還是比較冷靜的,良銳聞言也點了點頭。
「不是納妾,我說的是娶妻,娶妻。」良沐澤再三強調。
良芮一臉深思的看著他,良銳急道︰「不行不行,我良家酒你這麼一個男丁,怎麼能娶一個丫鬟做媳婦,說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笑話死。」
「爹,我已經決定了。」
「不答應,就是不答應!」良銳一口咬定。
良沐澤微微蹙眉,轉身看著他二叔,道︰「二叔,您說說我爹。」
良芮一向是急疼愛良沐澤,思索道︰「你說是蘇青雲身邊的丫頭?」
「是,她叫采薇,是個很好的姑娘。」
「那蘇青雲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了。」良沐澤坦言。
「他怎麼說的。」
「他同意了。」良沐澤沒有提蘇卿顏提出的那些條件。
良芮若有所思,一旁的良銳急了,說道︰「二弟,你不會是想答應吧。這可萬萬不行啊,就算他蘇青雲有多得皇帝的寵愛,哪個采薇不過是個小丫鬟,變不成鳳凰的。」
「爹。」良沐澤不滿。听見良芮說道︰「這樣吧,改日我去蘇府找蘇青雲談談此事,好不好。」
良沐澤微微蹙眉︰「別改日了,就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