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人意 第一章 第九節 柳暗花明

作者 ︰ 雨流兒

時值盛夏,酷熱的太陽肆無忌憚地炙烤著大地,在這座縣城的主干道兩邊,挺拔的樹兒有氣無力地垂下了所有的枝條,葉子蔫蔫的,好像剛被抽干水分的標本;曾經水靈靈的花兒,也經不住炎熱的煎熬,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街上顯得全所未有的空蕩,只有蟬還會偶爾一聲兩聲地扯著嗓子尖叫,那可是快意的宣泄,它要的就是這種烈火煎熬般的折磨。

路的那頭,遠遠走來了一位八、九歲左右的女孩,她眼神憂傷,手里的一只繡花小包是唯一稱得上奢侈品的東西。在同齡人還在父母跟前撒嬌之時,她已經飽嘗了太多生活的艱辛。

走在她右側的是一只狼,她唯一的朋友、唯一的親人。狼比她略矮一些,一雙機警的狼眼告訴人︰他在保護著這個名叫如煙的女孩。

走呀走呀,如煙的雙腳起了好多水泡,水泡硌得腳發痛,她一步也邁不出去了。恰好路邊有一個小飯館。如煙就帶著奔兒在飯館的角落處坐了下來。飯館里的人很多,都是趕路累了歇著的人。

「客官,要點什麼?」小二過來問如煙。

如煙窘迫不已,因為她一文錢也沒有。

小二看看如煙,又看看如煙身邊的奔兒,那神情有不言而喻的嘲笑。但他並不言語,就那麼看著如煙。

如煙知道人家在催她走,只好無奈地站起身。

「小二,給這位小妹來一份紅燒童子雞,一份肉絲炒茄子,一份蝦米冬瓜湯,再來一碗米飯,給她身邊的朋友來一份綠豆湯,一份大燒骨頭。」

「好唻。」小二吊著嗓子唱著去了。

如煙回過頭,一位青年正朝他微笑著點頭,並用手示意她坐下。

如煙滿月復狐疑地坐下,一時不知怎麼辦。

青年來到如煙的桌子前,輕輕彎彎腰說,「你好,我是大根的表弟張銘簡,看到你身邊的奔兒,我猜你是如煙,對嗎?」

如煙笑笑,點點頭。

張銘簡緩緩地坐下來,然後向她簡要地講述了他家與古爾汗家的一些淵源。

張銘簡的母親流雲與大根母親流朵是親姐妹,兩家本來來往密切。大根與張銘簡家的兄弟姐妹從小一起玩耍,曾經度過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

不幸的是,在一次玩耍的時候,張銘簡的小妹在大根的慫恿下,爬到了一棵大樹上去捉鳥。在大根讓她爬到小樹叉掏鳥窩里的鳥蛋時,樹叉突然斷裂,小妹從高高的樹上摔了下來,再也沒有睜開眼楮。

雖然古爾汗與流朵百般道歉,可是喪女一事讓流雲痛徹心扉。從此,兩家很少來往。流朵過世之後,兩家更是沒了往來。

「但是我听說過你和你這神奇的狼朋友,我媽也驚訝這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奇事。我听傳言說,姨夫離家好久了,大根和他媳婦準備賣了老宅,是嗎?」

如煙一听,悲從中來,淚水不爭氣地滴落下來。

張銘簡一時沉默。

周圍人聲鼎沸,好幾桌的客人在劃拳,酒氣、菜香、汗臭攪合到一起形成了一股好奇怪的味道。

良久,張銘簡問道,「你這是去哪里?」

如煙低低地說,「父親一直不回家,我被他們趕出來了。現在,我也不知該去哪里?」

張銘簡思考片刻,對如煙說,「我回去給母親講講,你就住到我家吧。」

「那怎麼好?姨母一定不同意的。」

「母親一直思念小妹。每當我們調皮時,就怪我們沒有小妹乖,其實她比我們調皮多了。我們家四個孩子,全是男孩,母親做夢都希望有個女兒呢。」

如煙想了想說,「好吧,謝謝你了」

張銘簡說,「我這就回去跟母親說,你在這先歇著,吃點東西,等會我帶人來接你。」

如煙同意了。

半個時辰不到,張銘簡和他哥哥一道用馬車把如煙接了回去。

流雲見到如煙,猶如見到小妹,那種由生俱來的熟悉與喜歡一下子就拉近了她與如煙的距離。

如煙被安排到緊靠流雲房間的小妹住過的房間。房間里干干淨淨,各種擺設生動有趣。小銅床上的粉紅紗帳構造出了一個仙境一般的天地。如煙對其它的東西聞所未聞,更別談見過了。

她陶醉了,心里重新擁有了消逝已久的安全感。最與眾不同的是︰她擁有了一位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從狼媽到古爾汗,她擁有過常人所不曾擁有過的幸福,但是常人擁有的母愛對她來說,一直都很陌生很遙遠。而現在,母愛就在眼前。

在茫茫草原上,有一個人在匆匆趕路。自從感應到陣陣狼嚎後,古爾汗就感覺家里出了事,所以他急著往家趕。烈日烤得他黑黝黝的臉龐紅得發亮,策馬疾馳的他連汗都顧不上擦一把,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也不知已經反復了多少個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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