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一邊往外跑逃命一邊扯開嗓子呼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趟本來是玩弄女人不要錢的美差竟然會變成這樣,瞿艷艷那個女人不是說只要告訴這個女人她的媽媽病情惡化她就會乖乖的任由他們擺放?怎麼到頭來這個女不但沒有乖乖听話反而拔刀要了自己兄弟的命呢?
這邊鬧的動靜太大,立刻吸引了很多腳步聲向著出事地點集聚而來,走廊的燈全部都開了,連小黑屋也亮了一盞燈。
光亮讓一切丑陋的東西無以遁形,燈光把面前男人的死深深的倒映進了慕寒雪的瞳孔里,那樣慘烈的畫面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可是又在眼前晃來晃去撥動著她那條隨時都有可能繃斷的神經。
意識到自己現在衣衫不整,慕寒雪把已經解開扣子的牛仔褲重新扣好,胸、衣也重新穿好,只是襯衫已經破的不能再穿,根本遮不住上半身的風光丫。
看著就連死了依然眼楮睜的大大的大磊,慕寒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動手把他身上那件沾滿了他鮮血的寬大體恤月兌了下來。
把大磊的衣服穿到身上的時候,慕寒雪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人果然是進化了幾萬年到達了食物頂端的高等生物。就算是這樣急迫有可能小命不保的時候,她還是會記掛著羞恥,沒有勇氣把衣不遮蔽體的身子暴露在人前竟然不惜穿差一點強、暴了自己而現在變成了一具尸體的死人的衣服。
一幫子穿著警服的男人氣喘呼呼的來到了慕寒雪面前,為首的男人正是包、養郁美惠的副局長的佷子吳新,他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已經毫無生氣還被扒了衣服的男人,額頭的青筋頓時跳了起來。
「這里是警察局,你敢在這里面亂殺人?媲」
男人很是憤怒,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件事情偏偏發生在他值班的時候,萬一被傳出去,他只怕也會受到牽連。
「既然是警察局,那你們為什麼會讓這樣的人混進來。」慕寒雪同樣毫不客氣的質問回去。
如果不是他們內部的人同瞿艷艷暗中勾結,這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混進這里,如果今天晚上她真被強、暴了,只怕換來的也不過是他們一句活該吧。
為首的男人被堵的沒話說,的確今天他們是刻意被叫出去的,本來得罪了有錢人讓這個女人受點教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現在鬧出了人命,這件事情解決不好的話恐怕連局長都會受到影響。
一想到這些,吳新就怒火中燒,他一把奪過慕寒雪手中的瑞士軍刀,一邊冷聲道。
「你好好的呆著等著法律的制裁吧。」
使了一個眼色對身邊的另外兩個警員,兩個警員立刻押著慕寒雪向著另一間屋子而去。慕寒雪見這群人又要把自己關起來,而唯一能救自己的武器還被收走,頓時急了。
「放我出去,我要去見我的媽媽。」
「你以為你是誰,這里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吳新冷呵道,這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膽怎麼這麼肥呢?
剛才那一場搏斗已經消耗盡了她的力氣,見執拗不過,慕寒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想了想這才對沉靜的開口。
「你們借我一下手機,我給東方軒打電話,他會來接我出去的。」
這個時候慕寒雪再也顧不得東方煜那些什麼狗屁警告的話,她知道瞿艷艷肯定不會放過她,她如果繼續呆在這里早晚會被她給弄死,既然始終都是死,她還不如放手搏一把,她就不信她找了東方軒幫忙那個男人就會真的殺了她。
吳新听到慕寒雪的話,頓時嘲諷的笑了起來。
「呵呵,你還真把自己當東方家少女乃女乃了嗎?東方家那邊放了話,說你跟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上一次東方軒把這個女人接出去他們可是擔心了好久,這一次東方軒特意來澄清說這個女人跟他們東方家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言外之間不就是任由他們處置麼,要不然的話他們怎麼也不敢這麼對她。
「不會的,怎麼會這樣?」慕寒雪痛苦呢喃。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已經快要讓她崩潰,她突然認識到,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里,勢單力薄的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都是這麼的難。
再次被關進一間帶著鐵窗的小屋,慕寒雪的心卻焦急萬分,如果有機會,她真想去求求東方煜,只是不知道那個無情的男人,他還會不會幫她。
這個夜晚注定是無眠,殺一個人很簡單,可怕的是殺了人之後心里那濃重的負罪感。慕寒雪曾無比的希望,她沒有殺死那個男人,她只是弄傷了他給了他一點教訓,可是她明白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脖子上一刀致命,鮮血噴涌了她一身,那怎麼可能不死。
明明很累很困,但是一閉上眼楮,慕寒雪就感覺到有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離,下一秒男人的臉就變的血肉模糊。她滿頭大汗瞬間清醒,剩下的只能睜著眼楮對著漆黑的夜對照失眠,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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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夜,正在閉目休息的瞿艷艷被電話鈴聲吵醒,她看了看來電顯示,又看了看身邊睡的一臉深層還在打呼的慕一山,這才起身走到衛生間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瞿艷艷還來不及發問,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憤怒的吼聲。
「瞿艷艷,你還我大哥。」
瞿艷艷被吼的一愣,隨即火大的問道。
「你不是跟你大哥玩女人去了嗎?這會你在發什麼瘋問我要人?」
「玩女人?你他媽的還敢提,你不是說什麼那女人長的漂亮嚇唬幾句就乖乖任由我們兄弟擺布嗎?你竟然敢玩我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玩你們什麼了?」瞿艷艷不解,這個慕寒雪到底又鬧出什麼事了。
「那個女人身上有刀,她殺了我大哥。」小皮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他們雖然是些個小混混,欺壓別人慣可是卻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殺過人,今天那個女人殺人時眼楮都不眨一下,真是太可怕了。
「什麼……」瞿艷艷吃驚的大叫起來,這個慕寒雪,她真的不想活了嗎?她竟然真的敢殺人。
隨即瞿艷艷又笑了起來,慕寒雪真的殺了人再加上她現在犯的事,她再施些手段,只怕她這輩子都別想從那鐵窗里面出來,她看她拿什麼跟她爭。
電話那頭的小皮當然不知道瞿艷艷的這番算計,而是語帶威脅的開口。
「瞿艷艷,我不管這件事情你得給我個說法,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我大哥豈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瞿艷艷鄙夷的翻了一個白眼。「你放心,你大哥死了警察局肯定會治慕寒雪的罪,他們會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那有個屁用,能當飯吃嗎?瞿艷艷,你別想置身事外,你信不信我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向警察抖出來。」小皮一听,立刻就火大了。
他大哥已經死了,警察局里的人現在就算是殺了慕寒雪他大哥也活不過來,那個公道又有什麼意義。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怎麼也不會幫瞿艷艷做這件事。
瞿艷艷聞言,雙眼閃過一抹冷清的殺意,牙齒緊咬。「我給你一百萬,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你真當我哥命賤啊,一百萬就能買他一條命。」電話那頭的小皮哪肯服氣,一百萬這個女人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我只會給你這麼多,不服氣你可以去告我,但是我想提醒你,我既然能讓你混進警察局里去干這事,說明我在里面有人,事情真鬧大了,你沒有好處。更何況你們辦事不利就是一群廢物,我能給你錢已經夠看的起你了。」瞿艷艷說完,立刻啪的一聲關掉了手機。
電話那頭的小皮听著嘟嘟的忙音,差點氣的摔了手機,他狠狠的對著地面碎了一口。
「算你狠,他媽的臭婊、子你別落到我手上,落到我手上我非扒了你的衣服好好玩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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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美國洛杉磯正是早上人潮涌動的時候,東方煜剛結束了一次合談疲憊的倒在皮沙發上,沒來由的卻覺得胸口一陣不舒服,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縴細脆弱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他的腦海里,悄無生息的浮現了一張女人脆弱蒼白的小臉,她站在自己的面前艱難的說著什麼,一陣風過,卻又什麼也沒有留下。
東方煜突然間覺得很煩躁,他拿出手機就撥打了追雲的電話。
「少……少爺……」追雲正被東方軒拖到‘迷離夜’喝酒,見東方煜來電一口酒沒來的及吞下反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你現在在哪?」東方煜听到周圍喧囂的吵鬧聲,不由的沉了聲。
「哦,在‘迷離夜’。」追雲老老實實的答道。
東方煜沉默了,他是知道慕寒雪一直在‘迷離夜’跳舞,現在正是‘威皇市’的午夜酒吧生意正紅火的時候,這個時候追雲在那里,這麼說來那個女人也好好的在那里。
胸口的氣悶頃刻間好了很多,想了想,東方煜還是問出了口。
「她怎麼樣了?」
「哦……您是說慕小姐,她……啊……」追雲差一點就要如實匯報。一旁的東方軒見了立刻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胳膊。
追雲吃痛,後面的話都變成了慘叫,好在他又及時捂住了嘴,在東方軒警告的刀子眼里,不得不撒了謊。
「她很好很好,沒什麼事。」
「沒事早點回家,別在外面呆的太晚。」東方煜丟下一句,隨即就掛掉了電話。
追雲差點淚奔,這是一向冷冰冰面癱臉的大少爺啊,沒有想到他老人家今天竟然會關心他,他剛才怎麼就沒有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把這句話錄下來讓追風他們那幾個羨慕去呢?
當然,思想單純的追雲又怎麼會猜到,人家東方煜這句話根本就不是對他說,人家是在暗示他,早一點把某個女人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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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雪在警察局里殺了人的消息一直被嚴密封鎖起來,只是這件事情必須要告知她的家屬。吳新這一查才知道慕寒雪的家屬少的可憐,鄧秀餓還在昏迷,最後能通知的,只有慕一山。
一大早的慕一山就被請進了警察局,吳新在得知昨天是慕一山親自同意把慕寒雪送到警察局來的時候,就特別認真的問了一下這位奇葩父親,問他準備怎麼處置這個害死了他兒子的女兒。
慕一山一直沒有想好怎麼處置慕寒雪,處罰輕了瞿艷艷那邊肯定會不依,處罰重了外面的人也會笑話他慕一山無情,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下狠手。最後他雙手扶額無比頭痛的扔下一句。
「先把她關幾天。」
「慕老板,我們這里可不敢再幫你關著她。昨天晚上她才殺死了一個人,再關幾天還不知道她會折騰成什麼樣子。」吳新陰陽怪氣的說道。
警察局又不是托兒所,他以為他這里是幫他看孩子的地方嗎?更何況他這女兒一看就是一個問題少女,別的女人遇到這種事情早就嚇的哭了,她竟然還能殺死一個人,這樣的膽量豈是一般人擁有的?
「什麼?她又殺了人?」慕一山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起來。
「你還是先去看看她吧。」吳新找了一個警員帶著慕一山同著關押慕寒雪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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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鐵門開啟,慕寒雪沒有抬頭,一直那麼安靜乖巧的坐在地上,像一尊雕塑。
「慕寒雪,你怎麼變的如此心狠手辣,殺死自己的弟弟還不夠嗎?你還要殺死一個外人?」慕一山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傷人的譴責。
他不知道這四年來慕寒雪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她變的如此心狠手辣,她那麼恨他,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一想到這些,慕一山就全身冒冷汗。
慕寒雪緩慢的抬起了頭,一臉青紅交加的傷痕就那麼赤、果祼的暴露在了空氣里,當眼眸里出現盛怒的慕一山的時候,她突然就冷笑起來。
「你為什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我要這麼做。你可知道是你的好妻子派人來警察局里強、暴我,難道我不反抗就任由他們得逞嗎?」
慕一山雙眼驚訝的睜大,隨即搖了搖。「你別亂說了,艷艷一直在家養身體,她家門都沒有出怎麼可能干出這種事情。」
「慕一山你應該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慕寒雪笑的更冷。
這樣冰冷的表情,一下子就讓慕一山想起她害死了瞿艷艷肚子里孩子時那冷漠的樣子,肚子里突然就集聚了火氣。
「想不到你到了現在還死不悔改,你已經十九歲你已經成年,殺人是要坐牢的,你這輩子就在這里面好好反省吧。」
慕一山說完,就失望的想要離開。慕寒雪卻突然站起了身,沖著那迫不及待要離開的背景問道。
「如果我真出不來,你會不會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幫我好好照顧媽媽?」
殺人償命,慕寒雪知道,或許自己逃不過這一劫。她不怕死,也不怕受罪,她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媽媽,沒有她在身邊,誰來照顧她?
慕一山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更沒有回答慕寒雪的問道。現在的他,根本已經無力保證任何東西。
慕寒雪似乎早料到了會這樣般,身體笑的如風中被摧殘的花般凌亂。
「果然,我不能對你抱有希望,慕一山,是你教會了我,這輩子永遠不要跪著求別人。放心,你既然這麼絕情,就算是為了媽媽,我也會想盡一切的辦法好好的活下去。」
慕寒雪說完,再次安靜的坐在地上,警察局給的飯菜她還真怕被下、藥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吃,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她需要用休息來保持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