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永河公主用力踢開.房門,飄揚的雲袖夾著入屋外的冷風。「她回來了是不是?可否受傷?」
「將軍正在沐浴,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侍妾逸雲不卑不亢回答,用身體擋住永河的去路。
「給本宮讓開。」永河憤怒的拂開她,快步踏入內室。
一道水墨屏風隔絕了外界的紛紛擾擾,屏風內,傳來嘩啦的輕微流水聲,這些年飛瀾有一個習慣,每次殺人之後都會沐浴,洗掉一身的血腥,她說,她討厭血液與死亡的味道。
女子的胴.體浸沒在水下,水面漂浮著水草般柔軟的發絲與幾縷鮮紅,妖嬈鬼魅。女子的頭半依在木桶邊,容顏寧靜,縴長睫毛在肌膚上投下一片暗影。露出水面的胸口,卻布滿青紫的咬痕、吻痕,觸目驚心。
「我沒事,只是小傷,不必擔心。」她沒有睜開眼簾,紅潤的唇片輕輕顫動幾下。
永河在她身邊停下腳步,卷起衣袖,撈起毛巾去擦拭她胸口礙眼的痕跡。「你從來不用色殺的。」她淡淡道。
飛瀾微彎唇角,暗含幾絲譏諷。「凡事都有第一次,只要達到目的,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藩王,阿諛奉承的下屬時常收羅各地的美女,獻給藩王享用,對于飛瀾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殺機。藩王一死,臨淵城不攻自破,毫無傷亡的暗殺,飛瀾做的十分漂亮。
「洛青川已經攻入了臨淵城,听聞處死反賊主將時……」永河欲言又止。
「今日三藩王的下場就是他日慕容飛瀾的結局,對嗎?」飛瀾不以為意的哼笑,「狡兔死,走狗烹。歷來如此,倒也沒有什麼意外。」
將軍的悲哀,便是攻破最後一道城池。
但慕容飛瀾又不得不冒險除掉藩王。世人皆知藩王殘暴,常以人心為食,每年從藩王府丟出去的被挖掉心髒的尸體,足以堆積成山。這樣的人,繼續留在人世,只會成為禍害。
「你身上的傷?」永河眉心緊鎖,由肩頭蔓延至背部的傷痕,恐怖的露出白肉。
「會好的。」飛瀾回了句,雙臂搭在木桶邊沿,頭慵懶的枕在手臂上。「明天可以啟程回京了。」
「不行,你身上有傷。」永河斷然拒絕。
「不礙事。」
「何必這麼急?」永河又問。
短暫的沉默,她才淡聲道,「或許是我想他了吧。」
話音剛落,屏風外突然響起砰地一聲摔門聲,接著是逸雲急促的提醒,「小公子請留步,這里不是你能亂闖的地方。」
听到聲音,飛瀾低咒一聲,利落的從水中一躍而起,扯過外袍套在了身上。赤.果雙足剛剛落地,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便撲入過來。「娘!」稚女敕的童音,討喜又有幾分討好。
而飛瀾卻冷漠的將小東西一把推出懷抱,斥責道,「慕容無憂!難道我沒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何況,這里是軍營,我說過多少次在營地要喊我‘父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