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之上,男子靜默,朱紅玉批落于奏折之上,字跡揚揚灑灑,如行雲流水。屋內氣息靜謐,只偶有書頁翻動的細微聲響。飛瀾跪于地面,神情平淡,維持著最初的姿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分的沉寂,反而讓人不安,從來沒有人能猜透帝王心計,慕容飛瀾亦不例外。
「起來吧。」低潤聲音拂過,男子優雅合起奏折放于一旁。
「謝皇上。」飛瀾起身之時,微一踉蹌,雙腿些微麻木。
「回來了?」他的聲音極淡,普通的詢問,好似分離不過在昨日。
「是。」飛瀾低應。
又是片刻的沉默,他向她伸出手臂,溫聲道,「過來。」
「飛瀾不敢。」飛瀾再次單膝跪地。她壓低著頭,不去看他,卻感覺一道目光落于頭頂,深邃灼熱,幾乎讓她無所遁形。
片刻沉默,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分明淡漠清冷,卻偏生有種壓倒眾生的力量。「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朕的話在你慕容飛瀾耳中不過形同虛設。」
「微臣該死。」飛瀾一驚,脊背壓得更低。
「過來。」他又道,語氣中暗含幾分不悅,他一向是不容人拒絕的。
大掌攤開于她身前,飛瀾遲疑的將手送入他掌心,腕間遽然一緊,下一刻便被他扯入胸膛。
「啊!」突然撞入他結實的心口,飛瀾無意識的低呼一聲。
修長指尖壓上她柔軟涼薄的唇,溫語含笑,「噓,難道飛瀾想將御林軍都叫進來不成?」
飛瀾被他反鎖入懷,落座于龍椅之上,一頭青絲不知何時散開,鋪散在他明黃龍袍上,飛瀾被迫與他直視,清澈瞳眸中倒影著一張溫潤如玉,俊美絕倫的臉。幽深褐眸透著慵懶玩味,還有淡淡情.欲,邪美的幾乎能吸盡人七魂六魄。
這也正是飛瀾恐懼的源頭,因為她根本無從抵擋。感覺著他微涼的指尖劃過鎖骨,輕挑開她胸口的衣衫,冷意刺激著神經,讓飛瀾恢復了神智,她按住他肆意的手掌,顫聲道,「不,不要。」
「不要什麼?」他冷魅一笑,指尖撫過她肩頭猙獰的傷口時,鳳眸遽然冷黯深沉。
飛瀾面頰微紅,快速合攏胸口衣衫。「並無大礙,很快就會好的。」她平淡說道,好似在說著與己無關的事。戰場之上,馬革裹尸,受傷在所難免,風清揚是神醫,大部分傷痕都消除了,只是他不停的醫治,她卻不停受傷,總有新傷被留下。
「嗯。」他隨隨應著,微斂的鳳眸難辨情緒。擁在她腰間的手臂卻絲毫沒有放開是意思。飛瀾身體有些僵硬,又不敢妄動,如此相擁,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又問,目光逐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