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嬪妃均變了臉色,一時間卻又尋不到話反駁。瑜琳抬起小臉,驕傲的揚著唇角。目光幽幽,凝著主位之上那一抹明黃顏色。而君洌寒亦回以一笑,美眸溫潤,暗含贊賞。
氣氛頓時僵硬,殿中鴉雀無聲,一旁孩童不屑的輕哼聲便尤為明顯。永河一驚,忙扯住無憂衣角,輕斥道,「無憂不得無禮。」
「童言無忌,他想說什麼就讓他說。永河,你這當娘親的不必太過苛刻。」太皇太後慈愛一笑,轉而向無憂伸出手臂,「無憂,到哀家身邊來。」
無憂一挑銀白衣擺,大步站到莊氏身側,脆聲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梅花孤傲,迎寒綻放,無憂喜歡它的氣節。倒是這雪,看似純淨無暇,卻遇暖則融,反倒是矯情了些。」
「無憂說得好,賜賞。」莊氏喜笑顏開,眾妃相隨而和。瑜琳臉色泛白,幽幽怨怨的看向主位之上的君洌寒,卻見他褐眸微斂,目光落在無憂身上,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潤。
琳瑯吩咐宮人端來一盒子金銀珠寶,捧到永河公主身邊。永河起身,盈盈一拜,眉心卻不曾舒展。「謝皇祖母賞賜,孩童頑劣,還望皇上、寧王妃不要責怪。」
君洌寒一笑,端起一旁青玉茶盞,淺飲一口。「童言無忌,皇姐嚴重了。」
永河有些僵硬的笑,目光探向身旁,但飛瀾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此時,飛瀾一個人站在梅園之中,迎風而立,一雙清冽墨眸微斂著,一身玄色長袍在風雪之中有幾分突兀,卻並非格格不入,反而天、地、人、雪、梅極好的融為了一體。帝都的冬天苦寒不堪,北風席卷而過,梅花散落一地,果真若瑜琳所說,白色花瓣落在積雪之上,便失了顏色。
飛瀾蹲身拾起幾片殘落的花瓣,放在鼻端輕嗅,一股淡淡優雅馨香傳入鼻中,她唇角下意識的揚起一抹微苦的笑。「一朝冬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沒想到慕容將軍竟是愛花之人。不過,花開花謝,實乃天意,又何必強求。」
飛瀾眉心微蹙,掌間殘花悄然而落,溶于雪面。順著聲音望去,寧王君灝南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玉樹臨風,負手而立。他面上似笑非笑,反倒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之感。
「飛瀾不過一時有感,借用了幾句前人詩句而已。無奈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飛瀾淡然一笑,轉身打算離開梅園,然而,與君灝南擦肩而過之時,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飛瀾臉色微變,用力甩開他鉗制。
「寧王爺請自重,微臣可沒有龍陽之好。」她冷然說道。
君灝南朗笑,神情之間竟是戲謔的玩味。「大將軍何必急著走呢,本王不過是想與大將軍閑敘幾句而已。」他犀利的目光一直盯在飛瀾腕間的檀木珠串上。「大將軍腕間的珠串好似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