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歡•媚後戲冷皇 第98章 半壁江山,和你

作者 ︰ 肖若水

君洌寒從腰間模出一管白玉洞簫,卻並沒有置于唇邊,反而隨意的把玩在手中。「吹簫可以,不過在這之前,瀾兒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那天你將朕打昏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他低頭看向她,目光不變的溫潤,但那份犀利卻讓人無所遁形。

飛瀾含笑聳肩,無所謂的回道,「也沒什麼,就是遇上了幾個黑衣人,打了一架而已。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她說的雲淡風輕,飛瀾自然不會讓他知道,為了愛他,她經歷的是怎樣的浩劫。

君洌寒鳳眸微眯,顯然並不信她的話。「就這樣?」

「嗯。」飛瀾點頭,清澈瞳眸中盡是無辜,無形中,又帶著撩人的媚。

君洌寒只覺得身體有些燥熱,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自然的收緊。「不乖的小東西,既然你不肯說實話,朕只好為你驗身了。」他溫熱的手掌,順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游走,飛瀾被他困在身下,嬌喘連連。

他並沒有真的要她,飛瀾的身體太虛弱,並不合時宜。但他模遍了她全身,當真如飛瀾所說,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並沒有重傷。此時,君洌寒並未想到,真正傷了飛瀾的,不是利刃,而是毒。

「皇上現在信了?飛瀾並未受傷。」她枕在他臂腕,依舊氣息不穩。

「既然沒受傷,為什麼不進宮探望朕?真夠沒良心的。」他側頭在她唇片上輕咬了一口,難道孩子氣的語調,顯然是在哄飛瀾開心。

而飛瀾的眸色卻不自主的暗淡了幾分,她雙手托腮,凝思了片刻後,才輕軟的回道,「寧王妃不是衣不解帶的服侍皇上嗎?即便沒有寧王妃,還有後宮三千佳麗,怎麼輪,也輪不到飛瀾吧。」

「還真是個醋壇子。」君洌寒笑著從後擁住她,下巴抵在她肩頭,唇輕輕游移在她臉頰細膩的肌膚上。「朕也想早些接你入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後宮是皇祖母的天下,朕未必能護你周全。瀾兒,你知道朕心中有你。」

飛瀾唇角的笑靨含著苦澀,晶亮的眸子,淚光盈盈而動,卻並沒有落下。她很告訴他,她慕容飛瀾不要做後宮那些只會痴痴等待的女人,她寧願為他出生入死,這樣,在他心中,至少她是特別的。

「現在可以吹簫給我听了嗎?」飛瀾問道。

君洌寒輕笑,將白玉簫至于唇邊,曲音悠悠,終于讓飛瀾的心平靜了下來。她將頭輕靠在他肩膀,貪心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還是被人打擾媲。

屋檐下,永河急切的聲音傳來,「飛瀾,你是不是在上面?快去看看無憂吧,那孩子醒來之後,就跑到後園的竹林中練劍,瘋了一樣,已經砍斷了一半的竹木……」

未等永河將話說完,飛瀾已經掙月兌君洌寒的懷抱,飛身從屋檐上下來,或許是幾日滴米未進,她身體太過虛弱,險些摔倒在地,好在君洌寒緊隨其後,手疾眼快的將手臂纏在她腰間。「怎麼一遇上無憂的事你便會失控,你和姐姐的孩子,倒是夠親密的。」他淡淡的聲音在頭頂縈繞,而飛瀾已無心听他說什麼,飛快的向後園竹林而去。

但她站在竹林外時,眼前的情景當真有些震撼人心的味道。無憂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林間,手中一把長劍,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寒光。劍鋒所過之處,竹木應聲而斷,四分五裂的傾倒。無憂那種不要命的打發,這片竹林是肯定毀了,他只怕也少不得要受傷。

「無憂,別胡鬧了。」飛瀾低斥一聲,快步向孩子的方向而去。

听到她的聲音,無憂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手中的長劍啪的一聲墜地,他不管不顧的撲入飛瀾懷中,雙手緊緊的抱著她腰身,「你信不信,再有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他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飛瀾知道他在哭。她昏迷了這麼久,想必是真的將孩子嚇壞了。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飛瀾溫和的笑,看著孩子的時候,眸中是能將冰雪融化的柔情,那樣的柔情,甚至連君洌寒都有些嫉妒。

他走過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將無憂從地上抱起。父子二人還是一次如此接近,無憂就在他懷中,他的指尖溫柔的撫模過寶寶粉女敕的臉頰,孩子軟軟的身體,莫名的讓心口柔軟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呢。跟著兩個女人長大,學的都矯情了。」

無憂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剔透的水珠,褐眸滿是不可置信,而不可置信中又藏不住驚喜。

君洌寒輕笑,寵溺的刮了下無憂鼻尖,目光隨意掃過地上殘劍,「你那柄劍看樣子也不能用了,朕送你一柄如何?」他說完,手腕翻轉,掌心間已多了一把三寸長的寶劍,劍鋒呈冰藍色,月光之下,散發出冷傲白光。

「好漂亮的劍啊。」無憂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

君洌寒一笑,將劍柄遞到他面前,「現在它啊是你的了。」

「真的?」無憂破涕為笑,眉宇飛揚的模樣,極是耀眼。他可是絲毫沒客氣的握住劍柄,跳出君洌寒懷抱,手腕翻轉,足尖輕躍,在林中試劍。「皇上真打算將‘月光’送給無憂嗎?」飛瀾略帶驚愕的詢問。這把‘月光’與龍鳴劍齊鳴,皆是稀世名劍,從君洌寒幼時習劍之日開始,這把月光劍便跟隨著他,如今已有二十多個年頭了。他當真舍得!

君洌寒淡笑,「劍不是已經在他手中了嗎。」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天已破曉,他該離開了。「朕該回去早朝了,你好好休息,朕過抽空再來看你。」話音剛落,他低頭吻在她額頭,飛瀾面頰一紅,扭捏的後退了一步。她嬌羞的模樣,卻引來他一陣朗笑。

飛瀾看著他一步步離開,高大的身影在墨眸中逐漸消失不見。她臉上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殆盡。很多時候,飛瀾覺得自己就像他養在宮外的寵物,他想起時,任由他消遣,想不起時,便隨意拋在腦後。

「娘親,你在想什麼?」無憂軟軟的身體突然撲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飛瀾搖頭淡笑,小心翼翼的攤開他掌心,小小的掌心,白女敕的肌膚已經血肉模糊了一片,飛瀾心疼的蹙眉,訓斥道,「教你連成決,不是讓你不開心的時候用來泄憤的,若再有下次,別想我再教你武功。」她說罷,牽起她的小手,向屋內走去,「跟我回屋上藥。」

無憂吐了吐舌頭,調皮道,「娘,不用上藥的,真的一點兒都不痛,我是男子漢,沒那麼嬌氣。」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園中消失,後園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風聲穿過竹葉,發出沙沙聲。

……

日子有一段時間的平淡,上朝下朝,飛瀾與君洌寒之間沒再有過交集。君洌寒似乎很忙,忙到他無從顧及飛瀾。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也從不過問。飛瀾並非糾纏的女子,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可以為他粉身碎骨,而他不需要的時候,她會默默的站在他身後。如飛瀾這般的女子,男人想要不愛,似乎很難。

這幾日,飛瀾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入夜後,永河就會消失。這日入夜,飛瀾並沒有睡,而是藏在了永河臥房門口,一來,她擔心永河安危,二來,女人難免都有些好奇心。

萬籟俱寂之時,永河房門被輕輕撬開一條縫隙,身披黑色披風的永河從屋內走出來,小心翼翼的查看後,才悄悄離開將軍府。飛瀾施展輕功,一直跟隨著永河的馬車,不出所料,馬車在丞相府後門停了下來。

丞相府的守衛深嚴,但對于飛瀾來說,並不足以構成威脅。她施展輕功,倒掛在屋檐之下,手指在窗紙上輕輕的按了個小洞,屋內一切,一目了然。只見,顧非凡悠閑的靠在軟椅上,永河在他面前停住腳步,輕摘下頭上的黑紗。

「坐吧,今夜來的似乎晚了些,再過一會兒,我便要歇息了。」顧非凡隨口道。

永河淡笑,笑靨中明顯夾雜著苦澀與嘲弄。「想必顧相不會獨自入眠,溫香軟玉在懷,滋味一定不錯。」她拂袖在他身側坐了下來,還是解釋了句,「今夜無憂纏了本宮一會兒,才會出門遲了一些。」

提起無憂,顧非凡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而後,顯然沉思。永河戀慕他多年,而這位顧大丞相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他與永河唯一的一次,便是六年前的一次醉酒。那夜,他喝的爛醉如泥,錯將永河當做了飛瀾。

「無憂那孩子,也快六歲了吧,听說是壬戌年四月初一的生辰。」時間上,剛剛吻合。顧非凡微眯了眸子,犀利的目光落在永河身上。果然,永河臉上出現了慌亂的神色。

「不,他不是你的孩子。」永河回答的太快,反而容易引起誤會。

顧非凡一笑,倒也沒繼續追問。氣氛有短暫的靜謐。

「本宮知道,你默認本宮每晚出入丞相府,是為了從本宮口中探听皇上的事,但很抱歉,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永河嘲諷的一笑。她何嘗不知道顧非凡不過是要利用她,但她的愛太卑賤,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想要來見他。

顧非凡淡然而笑,似乎並不以為意。他懶懶散散的起身,出聲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永河明白,她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也不會留她。「顧相不送送本宮嗎?」

顧非凡含笑起身,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沒想到,永河突然撲入他懷中,雙臂緊緊的纏在他腰間。他劍眉冷蹙,用力的推開了她,永河一個踉蹌,嬌弱的身子重重跌坐在地上。頭頂,傳來他不屑的冷笑。「公主就這麼缺男人?你現在的模樣,和青樓中的妓.女又有何區別?」

他的話無疑是傷人的,但永河沒有哭,她已經不記得流淚的滋味了。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夜,他壓在她身上,卻不停的呼喚著飛瀾的名字。她將清白的身子給了他,而當他清醒之後,看著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厭惡,好像她是十分骯髒惡心的東西一樣。

他對她說,「公主大可以將此事張揚出去,我會娶你,但我同樣會恨你。」

永河從未奢望過他的愛,但她也不想他恨她。何況,永河不笨,她可以想象嫁給他後,處境只會更艱難,相敬如賓只是一種奢望,他會直接將她推入‘冷宮’。所以,永河選擇了沉默。但她萬萬沒想到,一夜風流,竟然留下了禍根。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藏都藏不住。那時,君洌寒給了她兩個選擇,一個是她拿掉孩子,她依舊是他的姐姐,是風光無限的永河公主。另一個,孩子可以留下,但他們姐弟之間,從此恩斷義絕。因為,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顧非凡早晚有一日是要反君洌寒的。

女人的身體中天生都藏著一種母性光輝,所以,她選擇了後者。她狼狽的下嫁,從此,她與君洌寒形同陌路,他依舊喊她皇姐,只是,聲音中再也沒有溫度。為了這個叫做顧非凡的男人,她拋棄了最珍貴的親情,她不止一次問自己,值得嗎?可是,永遠沒有答案。

永河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狂笑著,蹣跚的離開。

永河離去的背影,定格在飛瀾眼眸中,帶著些微的刺痛。她飛身從窗子闖入,黑衣飄然,輕落在顧非凡身後,負手而立。

「我以為你不會現身了。」顧非凡一笑,並無絲毫的驚愕之色。

「表哥的美男計的確精彩。」飛瀾冷然一笑,而後,手中寒光一閃,寶劍毫無預兆的刺向顧非凡。劍鋒直指顧非凡心口,而他卻不躲不閃,唇角笑靨都絲毫不變。

千鈞一發之際,劍尖在顧非凡心口一寸處,突然偏離了方向,從他左側擦過,釘在了身後的牆面上,劍鋒只掃落了他鬢角的一縷發絲,墨發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卷曲成鬼魅的弧度。

「我可以認為這是因妒生恨嗎?原來飛瀾也會吃醋呢!」顧非凡戲謔的一笑。

飛瀾哼笑,道,「顧相魅力無邊,你可以繼續自戀下去。」

顧非凡轉身,來到飛瀾身邊,斟了杯茶遞給她,溫熱的上泉水,上好的雨前茶,是飛瀾的最愛。「嘗嘗吧,這茶不必宮中的差。」

飛瀾容顏清冷,並未去接他遞來的茶盞,因為品茶也是需要心情的。

顧非凡輕嘆一聲,而後放下手中茶盞,溫聲道,「還在生我的氣嗎?你的傷,好些了沒有?」

飛瀾斂眸不語,半響的沉默後,才淡聲問道,「你和寧王,什麼時候的事?」

從他利用了她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飛瀾一定會問。他在她身邊坐下,平靜的回答,「三年前。」

飛瀾微冷的勾動唇角,三藩一戰,打了整整五年,再回首,早已物是人非。「條件呢?」

「半壁江山……和你。」顧非凡淡聲回道。

飛瀾墨色的瞳眸,冷光灼灼閃動。「你一定要反皇上嗎?」

顧非凡諷刺的一笑,「即便我不反他,他早晚也會除掉我。我們都不是能輕易受對方所控的人。」

飛瀾沉默不語,低斂的長睫遮蓋了所有的情緒。

「飛瀾,如果我和君洌寒之間,只能選一個,你會選擇我嗎?」半響後,顧非凡再次出聲詢問,他的聲音低沉,甚至是小心翼翼的。

飛瀾一笑,抬起眸子,靜靜的凝視著他,「你知道我不會選擇。」

顧非凡苦笑,又道,「你現在可以不選,但總有那麼一天,你必須要去面對。」

飛瀾哼笑,眸中多了幾絲興味。「如果我選了一個,那另一個呢?會死嗎?」

顧非凡的眸色沉了了下去,「如果你選擇了一個,就要跟他同進退,共生死。」

「那表哥覺得,我會選誰?」飛瀾一笑,透了幾絲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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