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緩緩的坐下,我卻忽然說道,「不對,你不是杜若。」
那日杜若雖蒙著面,但一個人的氣質舉止,是不可能改變如此之快的。
眼前這人如芝樹蘭玉,而杜若,卻如驕陽似火。
他苦笑一聲,說道,「我確是杜若,那日你所救之人,名為杜伊,是在下的胞弟,他常常冒我的名,在外面做一些事。」
我听他如此說,不由問道,「那他去哪了?」
「年前便戰死了,」他平靜卻憂傷的聲音傳來,「他畫了一整間房子你的畫像,臨死前還囑托我,大隋氣數已盡,讓我找到你,救你,照顧你。」
我驚訝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的落下來,我不過當年救他一命,我們不過有一面之緣,他又何苦如此?
是報恩,還是……
想著他燦若星辰的眼楮,
想著他猶疑最後變為信任的眼神,
想著他回頭那樣驕傲的對我說,「我叫杜若。」
杜伊,杜伊,杜伊,原來你叫杜伊。
杜若此時站起身來,「既然我受弟弟所托,那姑娘便安心再次住下,在這樂壽,在下還是可以說得上幾分話的。」
我謝過他,雖然心里自己都覺得有點鄙視自己,他與杜伊都是知道我的身份的,還是對我如此的好。
心中五味雜陳,有感激,有懷念,有悲傷,有欣喜……
此後,我便在這明月樓住了下來,以前總覺得天大地大。現在,卻真切的發現,身處亂世,我寸步難行。
這明月樓並不是普通的青樓,並沒有姑娘賣身,來得基本是文人雅士,這里的姑娘也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我若白吃白住,心中更是過意不去,幸有一身舞姿,便也想接客迎人。杜若並沒有過多反對,他什麼事情都是順著我的。
我以楊圭媚自名,這名字,本是隋朝一個大臣之女的名字,此時我只好先借用一下了。
我若以一舞傾天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他會不會慕名而來?
我如此奢想著,失國,落魄,多想他能在我身邊。
全國仍是處在混戰中,北方邊境有李軌,薛舉,梁師都;黃河流域有王世充,李密,竇建德;江淮有杜伏威,李子通;江南一帶有沈法興,林士宏。李唐現在逐步鞏固關中地區,而那個地方,不知他在干著什麼?
群雄逐鹿,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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