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樣回到了宮中,覺得身上懶懶的,心里也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想,我蜷縮在美人榻里。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好像听到,內侍喊皇上駕到,不知道心里賭氣,還是不知該怎樣面對他,我不想起身迎接,隱隱的覺得一股龍涎香的味道逐漸靠近,我知道他就在我身邊,但我就是不睜開眼楮,感覺到一雙粗糙而又寬厚的手掌模上我的臉頰,溫暖頓時涌上心間。
情越深,越害怕有瑕疵。
他溫柔的聲音傳來,「莫要裝睡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我緩緩睜開眼楮,看著他眷戀而又深情的望著我,我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那日晚上,他拂袖而去,沒有解釋,他治軍嚴明,賢明多才,運籌帷幄。那日的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的回事。幸虧都是他的親信,可是如此,他也是失了面子。放走杜若,絕不會是他的風格做出的事,多半是為了我。
待我想明白,我卻不想先去軟聲服錯,再者,我是真的未與杜若有半分逾越。
可是卻是控制不住的思念,更甚當年。當年雖各在天涯,但能時時能知道他的消息,心總是貼在一起的。而如今,他就在我的身邊,心的距離反而遠了。
心若有了距離,那思念,竟如蝕骨般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拂開我的發絲,親吻著我的額頭,說道,「若我說,我並沒有設圈套。只是房玄齡諫言應跟蹤杜若,直到他離開長安。你可相信?只是未成想,他最後竟進了你的院子。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心痛,多生氣!」我相信他說的話,雖不是他設計的圈套,可是他默許派人跟蹤杜若,難道不是心里已經對我倆起疑了嗎?
但是轉念一想,他是英明神武的唐太宗,可是他也是個人,是個男人。他會懷疑,會嫉妒,他有人性所有的缺點。听到選秀時,我的心中會那樣難受。那在這個夫權主義的社會,我為杜若舍身相護,他卻最後為了我放了杜若,是否已經對我,夠包容的了?
想到此,我握住他的手,說道,「那我若說,我與杜若絕無半分逾越,我救他,一為報恩,二為朋友之義,你可相信?當年,若我真的對他衷情,你絕不會再見到我的。」說完,我眼神堅定明亮的看著他,他也看著我,忽然輕笑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站起身,神秘的說道,「今日,朕要給你一個驚喜。」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啪啪的拍了兩聲,一個女子盈盈而入,帶我看清那人的樣貌時,眼淚已是一顆接一顆的滾了下來,是水月。在這異世中,我一直是把水月和桃兒兩人當做親姐妹看的,桃兒是剛分離不久,可水月,我一直以為她已經不在人世,現在再見到她,怎能讓我不驚喜,不感動?水月也是欣喜萬分,不過迫于禮節,先給我行了一個大禮,我卻是已按耐不住,一個箭步沖上去,緊緊地抱著她。
李世民見我們如此,也不好打擾,只說了聲,「朕還有很多奏折要看,你們且先聊著吧。」又對我溫柔的笑笑,說道,「朕晚上再來看你。」我臉色一紅,沒有理他,他大笑著邁步走了出去。
我親熱的拉過水月坐下,細細的問了她的經歷。水月自我們兩人失散後,她真的是吃了很多的苦,起先被宇文化及的人抓走,被那些混蛋糟蹋得不輕,後來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淪為了乞討之身。幸好後來被一家農戶收留,但差點給他們做了童養媳,幸好李世民的人即使找到了她。我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只覺得有些對不起她,說道,「當時我應該帶你一起走的,否則你也不會吃這麼多苦。」她反手抓住我,「這怎能怪娘娘,當時你能逃出去,已是萬幸,若是帶上我,豈不累贅,奴婢身份卑微,決不能連累娘娘你。」我心中既感動又難受,鄭重的向她說道,「水月,你記住,我不管以前怎樣,但從現在開始,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妹,我一定會護你周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水月看著我,眼中淚光點點,使勁點了點頭。
今日,心情格外的好,竟似把選秀女的不悅暫時拋下了。桃兒見到水月後,也是一見如故,拉著她問長問短,我欣悅的看著她倆,忽地想起明月樓的那些姐妹,不知金姑現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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