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世民來我宮中,眼神中含著一絲的愧疚與不安。我卻像往常一樣,和他下棋,聊天。
服侍他睡下後,他從後面緊緊地擁住我,輕輕說道,「靈溪,」他輕輕的喚我,「你不怪我嗎?」我沉默著,沒有說話。怪他又如何,該怪的是我自己,當初進宮時,便想到了這一切,以為自己可以勇敢的去面對。可是實在高估了自己的胸懷,低估了我們的感情。
他見我沒有說話,也不再問我,轉過身去,輕嘆了一口氣。我心中卻微微疼了起來,不由輕輕的開口,「我不怪你。」說得那樣輕,我以為他根本就沒有听到,他卻忽然的轉過身來,大手攬過我的頭,靠在他的胸口,他低啞的聲音傳來,「我寧願你怪我,你這樣讓我害怕。」我摟緊他,心中酸澀無比。我到底該怎樣做。如果我一味的嫉妒,宮里朝堂就更容不下我了,我狐媚惑主的名聲就更響了。畢竟我們都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了啊。
自陰才人復位之後,其囂張氣焰竟一點也沒變,我真懷疑這樣沒有心機,囂張跋扈的人到底能在這陰謀算計的宮中存活多久。在宮中,太張揚,即是愚蠢。到最後,每日皇後宮中的問安禮竟然也以身體不適為由免了,長孫皇後向來是寬厚之人,也沒有說什麼……只吩咐她好好休息,安心待產。宮中本就子嗣不多,只有長孫皇後膝下的太子李承乾,還有一位位分較低的嬪妃所出的二皇子李寬。對于借子恢復榮寵的陰才人,宮中人充滿不屑,嫉妒,與不甘。
我即使表面上裝的再大度,但對于她每天這樣招搖的行為,不由也覺得厭惡。平時即使看到她,也會遠遠的躲開,可是她偏偏腆著個肚子上前給我請安,然後再說些孕婦有的反應,以為這樣就會讓我生氣,但是每次都讓我不咸不淡的幾句話給頂了回去,如此幾次,她自己都覺得無趣。宮中母憑子貴,這是不變定理,她如此囂張,想必也是依賴的這一點。
可是她卻沒有想過,能孕育麟兒是喜,可是要安然無恙的生下來,那是萬萬之難。低調些也就罷了,可是如此的張揚,未免太招人嫉恨了。果不其然,沒過多少日子,便傳來陰才人小產的消息,我听到後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心中開始猜測,會是誰下的手。陰氏娘家的勢力根基龐大,這或許也是李世民不能嚴懲她的原因。前朝你爭我斗,後宮又豈不是一個你死我活的戰場?一個嬪妃,便代表一方勢力。所以,宮中人爭的,搶的,不只是一個男人的寵與愛,還有一個家族的興衰與命運。
正神游天外間,皇後身邊的人竟來傳召我去陰才人的瑞福宮。雖然宮中子嗣之事是大事,但是還不至于通傳所有的嬪妃吧。問過那內侍後,竟然只傳召了我。我心下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感覺一張危險的網正朝我撲面而來。
我卻不得不,一步步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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