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雖不太來看我,但宮里的一應東西卻都是最好的供了上來,水月和桃兒細心的照料,每日恨不得把我綁在床上,幸虧采兒每日來陪我說說話,要不然孩子還沒出生,我就要先悶死了。
他們過度的小心翼翼,也讓我的心隨之緊張起來,我已進入待產期,這孩子隨時都會呱呱墜地。為了以防萬一,白天太醫都會在我宮里的偏殿中隨時待命。
只是在屋子里待得久了,我真的是想出去走走,趁水月和桃兒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去,在亭子中深深的呼吸,好久沒有接觸到這麼新鮮的空氣了。
「哎,听說沒有,我們宮中又多了位娘娘。」「啊,你是說那位皇上寵了半個月的狐媚子吧。她算哪門子娘娘,皇上都沒有正式冊封過她!」「噓,小聲點,人家現在可是正當盛寵,我听說這女子樣貌跟元妃娘娘很相似,只是眼角多了那麼些嫵媚。還听說,她以前是齊王府的,所以皇上才遲遲未冊封,不過憑現在的寵愛程度,怕早晚也要冊封的!」
兩個小宮女的聲音漸漸飄遠,我的心驟縮,手緊緊抓住欄桿,原來是她,那個當年在齊王府的侍妾,我一直以為她死了,卻原來,呵呵,自己當時還痛惜她的逝去,卻不知,有人比我憐香惜玉,早就珍藏了起來。
腦中越不想想,卻越擺月兌不掉。只覺得肚子一陣絞疼,有什麼東西在不停下墜,抓住欄桿的手不停地向下滑,最終支撐不下去,倒在了地上。不遠處一片呼喊聲,我想叫喊卻喊不出口,心里只想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沉重的眼皮,下意識的模向自己的肚子里,那里早已空空如也。我心里一涼,眼角不斷有淚滲出,本想淒厲的喊一聲,出來的只是無力的申吟。
正要掙扎著起來,一雙大手迅速包住了我的手,「靈溪,你終于醒了。」李世民的雙眼布滿血絲,聲音比我的還要沙啞,「孩子呢?」我虛弱的問了一句,他嘴角一勾,「你放心吧,孩子很好。」听他如此說,我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我趕忙動了動手指,李世民立馬讓人將孩子抱來,我看著那個肉肉的可愛的小東西,只覺得心里面滿滿的,甜甜的一片,「這孩子還未取名字,我想讓你給他取。」李世民說道,我低頭沉思一會,「恪,單名一個恪字,我希望他這一生恪行慎篤,幸福平安。」世民听了,哈哈一笑,說道,「好,恪兒,就叫恪兒,這是我和靈溪的恪兒。」
看著他開心的樣子,我也被感染,但卻忽然想起了臨產前我听到的那番話,眼眸一暗,他回頭看到我的神情,便讓人將恪兒抱出去,他輕輕地擁住我,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累了?」
我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說起。我們之間,竟不知不覺間,疏遠至此了。就算我質問,我生氣,那又怎樣,一切都改變不了事實。可是當時我只顧自己黯然神傷,卻沒有瞥見他一閃而逝的失望與無力的眼神。
他布滿血絲的眼楮本來燦若星辰,此時卻是一下子灰暗下來,神情復雜的看著我,眼中甚至還多了一絲挫敗感和絕望,我心中有一絲不忍,他卻一下子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只覺得心好疼好疼,特別是想到他臨走時的眼神。水月匆匆忙忙的進來,「娘娘,皇上怎麼又走了,他在這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苦苦守著您,可您為什麼又把他趕走了?」
疲憊的身,疲憊的心,我大喊一聲,手砸向床,還在旁邊說個不停的水月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下,不停說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讓她起來,「這不關你的事,你下去吧。」水月听此,立馬戰戰兢兢,顫顫巍巍的下去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個樣子,怕是以為我瘋魔了。
注,李恪為武德二年所生,此為小說需要,出生日期有所出入,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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