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大廳里的那幕好戲,看戲的人都忍不住拍手叫絕。
「好厲害呀!這丫頭看不出來還有這樣的威懾力呢。」遠遠地,看著相攜向清涼亭走去的凌鸞和孟歡,屋檐下,蕭洋扒著護欄,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沒想到她狠起來也不是蓋的。」宮望舒倒是倒抽了一口涼氣。一直以為是溫和的小女生,和她切磋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她有這麼深厚的內力,她竟然隱藏那麼深,好險!萬一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小心惹到了,自己還不跟那桌子一樣嗎?偷偷看了一眼孟蘇,突然感覺這家伙的眼光還真奇怪,看上了這麼一位!他是不是喜歡自虐呀?
「做的好!我早想收拾小嬋那丫頭了。」李瀟則倍感大快人心,對凌鸞的好感越來越甚。
孟蘇靜觀這出戲,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嘴角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本來是趕來幫忙的,結果看到一向跋扈的聶小嬋狼狽不堪的樣子,也覺得意外。但是更讓孟蘇在意的是,凌鸞的處事手段。
那樣凌厲果斷,連聶小嬋這樣的人都被嚇癱在地!
話說回來,聶小嬋是奉孟夫人之命而來的。
「夫人說,原來的婚期已經改成了本月的二十五號,府里該作的準備都做好了,就差公子的喜服還沒有上身試過。夫人差我來問,公子是要回府試,還是拿到這里來試?」面對堂上四位面色不善的俊男,小嬋的聲音不免有些發抖。孟歡兩人前腳才走,她剛叫人換上新桌,這四人後腳就進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先前那一幕尷尬的場面?本來夫人差的是另外的人,只為了見公子一面,她才求來了這次機會,她可不希望辜負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給公子留下壞印象!
聶小嬋偷偷看了一眼孟蘇。孟蘇坐在上席,垂首擺弄著手里的青笛,看不清表情如何。
「回去復命,就說不用試了。」孟蘇頭也不抬,應付性地開口。
「是。」公子的話就是聖旨,她只有點頭附和的份。
就在聶小嬋受命打算退出去的時候,孟蘇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里響起。
「對我來說,歡兒是弟弟,從來不是一條狗。在整個孟府里,我是要每一個人都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他的!如果再有下一次,讓我知道有人口不擇言,就自己把自己的舌頭割掉!」
聶小嬋剛凌空的腳猛地收回,整個人登時僵住。這麼說的話,剛剛自己的狼狽形象全被公子看到了?
聶小嬋自認為在孟蘇的面前,她一直都是溫婉可人的形象,現在卻全被自己毀了,心里又羞又惱。而且公子向來不輕易責備人,然而這次他說出了狠話,小嬋深深覺得自己是撞在槍頭上了。
聶小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古月軒的。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頭昏腦脹。
也許這次,她就不該為了相思之苦討來這份差事!她現在才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聶小嬋走後,宮望舒登時控制不住問︰「你真的要娶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那小鸞怎麼辦?」李瀟一下想到了那個讓他越來越喜歡的女孩子。
蕭洋喝著茶,饒有興趣地看著孟蘇,想看看他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大廳里突然變得格外安靜。宮李蕭三人用從未有過的默契同時望著孟蘇,等著他回答。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沉默了半天,孟蘇只淡淡地回了這句模稜兩可的話。
「什麼意思?」身後三個人的臉同時黑線。
還想說什麼來著,屋外突然傳來了利器撞擊聲,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豎耳細听。
「有人來闖?」屋外打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可聞,蕭洋月兌口而出道。
孟蘇听出了聲音的來向是清涼亭,那里有凌鸞和孟歡!
孟蘇的心猛地被壓上千斤重石,趕緊運氣趕過去。蕭洋三人神色凝重,也追了上去。
被赤影守的像個鐵桶一樣的古月軒竟然有人闖入,而且還沒有人來匯報,這樣的情況歷史上絕無僅有,除了那次凌鸞闖進來——那次事發突然,凌鸞的輕功卓絕,赤影根本反應不過來。等他們意識到有人闖入的時候,他們的主子已經和對方照面,不需要他們再出手。
四個人趕到清涼亭的時候,那里已經只剩下孟歡一個人被赤影護在中間。舉目望去,孟蘇遠遠看見凌鸞追在一黑一藍的兩個人身後,隱沒在古月軒的院牆後面,不由得大急,連忙提氣追上去。
「你們怎麼不去追?」李瀟睜圓眼楮怒瞪張律。
張律無辜︰「李公子,凌小姐叫我們護著孟歡,我們哪敢不听?」自從白素心那件事情之後,張律本能的對凌鸞產生了一股畏懼感,凌鸞一個眼神就足夠叫他腿軟,凌鸞有命他豈有膽不從?
當然,赤影的職責也是不容他追出去的,赤影的使命是保護孟家,而凌鸞顯然只是孟家的客人。
「你、、、、、、」李瀟氣結,顧不上他,立即提氣去追宮望舒和蕭洋。
古月軒前院牆外是一片樹林,葉綠如墨,枝葉繁茂,遮了大半的天空,雖是白天,里面也略有些黑漆漆的,感覺十分陰森。
孟蘇剛剛沖進林子沒兩步,凌鸞的身影還沒發現,蕭洋三人就追來了。
「怎麼樣?沒找到嗎?」宮望舒一落地就上來抓著孟蘇的手問。
孟蘇搖搖頭︰「進了樹林就不見了。」
「歡兒說,那是一男一女,二話不說,一進院內就動的手。凌鸞大概是怕傷到他,就叫張律他們護著他,自己把人引到牆外去了。」蕭洋解釋道。
「分開去找!」孟蘇蹙緊眉宇,循著一方向去追。
凌鸞是知道他們四個人都會武功的,而且還不差,加上還有暗衛赤影、、、、、、按照常理應該是拖在古月軒等他們趕來才對,可是她卻把人引出了古月軒?
孟蘇感到心里很不安。是那兩個人武功太強,凌鸞判斷出他們聯手也不是對手,她不想他們受傷,她才把人引出去的嗎?如果是那樣,凌鸞目前的情況、、、、、、孟蘇不敢再想下去。
「小鸞、、、、、、」孟蘇心中一窒,說不出的難受,他不敢耽誤,只能見著路就追,忽然听到哪里有打斗聲,停下來凝神一听,斷出了方向,飛速追過去。
樹林里,凌鸞正赤手空拳和一名黑衣漢子和一名藍衣女人在空地上交手。
那兩人配合默契,攻守緊密,加上手中有兵器,凌鸞和他們交手,很吃力的模樣。
遠遠看見糾纏在一起的三人,孟蘇不斷提氣加快速度趕來。就在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只見凌鸞身子一晃,似乎內力不支的樣子,招式也變得軟綿無力,遲鈍緩慢下來。
「小鸞?」孟蘇臉色難看,猛地沖進戰圈,拿捏一個巧勁,舉起青笛擋開正齊齊把掌力打向凌鸞的兩個人,攔腰摟著凌鸞後退了幾丈的距離。
「小鸞,你還好嗎?」
「、、、、、、嗯,還好。」
凌鸞氣息微弱,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不由自主地向旁邊的樹干靠去。
孟蘇看出了不對勁,可是來不及仔細詢問,那兩個人已經纏了上來。無奈之下,孟蘇迎了上去。看著氣勢洶洶而來的人,清眸中頓時冒出火來。
凌鸞靠著樹站著,憂慮地望著戰圈里以一敵二的孟蘇,突然腳下一軟,向前撲倒。
之前在古月軒,顧著孟歡的她束手束腳之下已經冷不防受了黑衣漢子的一掌,後來在樹林里,又受了藍衣女人的一掌。這兩個人的掌力似乎水火不相容,在她體內,斗來斗去,損了她的經脈,耗了不少真元。她已經意識渙散。
凌鸞昏過去的時候,孟蘇惶恐不安的臉最後進入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