酹月覺得自己好受了很多。
「出去走一走怎麼樣?」
她搖頭,「可是我更想回家去。」
但是最終,酹月還是被宋衍希勸下了車。
很多時候,宋衍希都是覺得酹月是有一種令人心疼的感覺,雖然她依舊也是笑,完全看不出難過的樣子。就像小時候,她受了杜雲霞的氣,只曉得偷偷躲起來哭,然後在人前,她還是保持著一副開心果的模樣,讓大家覺得她本身就是那麼開心的,但是他見過她最最無助的哭泣,像個八爪魚一樣抱著他肆意地哭,然後會問很多為什麼,都是些傻里傻氣的問題媲。
夜色之中,他臉上的表情也是柔和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眼神里,則是滿滿的寵溺。
她放開他的手,忍不住向前跑了幾步,到了前邊的亭子丫。
倚在欄桿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她用手隨意順好了。
宋衍希被背後將她抱住了,他仿佛很喜歡這樣抱著她,而酹月,也很享受被他這樣的擁抱。她往後靠了靠,將整個重心都倚在了他的身上,她看著遙遠的對岸,那邊依舊是車如流水馬如龍,是另一個璀璨的世界,或許也正有人在岸邊擁抱,演繹著另一幕愛情故事。
「衍希,你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她問。
他深吸了一口氣,「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
她一雙大眼恢復了一些往日的靈動,抬頭,卻只能看見他堅毅的下顎,「我只是想知道這三年你都做了什麼,因為我想把這三年的時光補回來,不然以後每每想起,我都不能忍受自己對你這三年的記憶是一片空白!」雖然她在報紙雜志上找尋過他的消息,但那些,遠遠不夠。
他很久沒有答話,只是這樣擁著她,「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麼,因為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她嘟嘴,「那你和郭子倩呢?」
他恍然,「其實你最關心是這件事情吧!」
她矢口否認,「我才沒有,只是……只是順便問問!」說著說著,她的語氣已經虛了下來。
「哦?順便嗎?」宋衍希一聲輕笑,「既然這樣,我順便回答怎麼樣?」
「不,要仔仔細細地回答,要知道,前段時間你們的緋聞可是滿天飛呢,我可不保證不會生氣!」
「我很高興你會吃醋!」
酹月忍不住了,終于轉過身子去,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她認真地點頭,「是,我很吃醋,我不喜歡我的衍希和別的女人有什麼糾葛,哪怕只是你們的名字連在一起我也不喜歡!」什麼「千禧之戀」,也不知道是誰編的。
「你的衍希?」他笑出了聲兒來。「我很喜歡這個稱謂,宋太太!」
酹月將頭埋在他的懷里,自己也笑了。
他擁住她,「你放心,我永遠是你的,別人誰也搶不走!」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而酹月也是累了,已經靠在座位上睡熟了。衍希停了車,痴痴地望著她恬靜的睡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他不需要他愛的女人有多勇敢多無所不能,他只想讓她愛的女人,住在他構建的童話里,永遠帶著微笑而活,就像此時此刻這樣。
他下了車,繞到另一邊去開了門,俯身將系在她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了,而後將她抱了起來。
酹月沒有醒,任由他抱著進了屋。
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臥室,放在了床上。宋衍希蹲子,幫她把鞋子月兌了,這才又幫她蓋好被子。見她睡得跟某種動物一樣,他心里有說不出的喜悅。
出了房間,宋衍希徑直走向了冰箱,從冰箱里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喝了很大一口。這時他听到褲兜里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模出手機,接了電話。
「是我,衍希!」凌瑾欣的聲音清晰入耳。
他放下手中的水,主動地走到了離臥室比較遠的客房。
「媽!」
「衍希,還沒睡吧?」
「沒有,有什麼話你說吧!」
他听到凌瑾欣嘆了口氣,「衍希,今兒個晚上我和你爸爸聊了聊,我們的意思,還是希望你能回家來住,你一個人住在外邊,沒個人在身邊照顧著,我也不放心,至于莎莎的事情……媽不逼你,咱們一切從長計議,好不好?」
宋衍希幾乎沒有猶豫,就否決了凌瑾欣的意思,「我在外邊住很好,你不必擔心!」
「你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媽說的話,你就總是當作耳旁風!現在我也管不了你了……」
「媽,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和莎莎有什麼發展的,她是個好女孩,你就別再對她說一些給她希望的話,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宋衍希索性將話攤開了說。
「你也知道莎莎是個好女孩,我可告訴你,如今這個年頭,像莎莎那樣識大體的女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她既是喜歡你,那也是你的一種福氣,更何況宋寧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你寧伯父寧伯母也都是不錯的人……」
宋衍希不想去听母親那些長篇大論。
「我和酹月在一起,媽!」
他早晚是要帶酹月回去見父親母親的,現在他說了,讓他們有個心里準備,也好。關于酹月,母親一直都對三年前酹月拋棄他的事情耿耿于懷,因為三年前他的那段消沉期,讓她日夜擔心。至于父親,他是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父親那時候對他說過一段話,他一直沒敢忘記。
他說︰「一個女人之所以離開你,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歸根究底,一定是因為你不夠優秀,不足以讓她敢將一輩子交給你,所以你現在能做的,不是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像個逃兵,你要像個男子漢那樣,勇敢地站起來,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這樣,你才能贏回你的愛情!」
現如今,他知道了酹月當初離開他的原因,但是他仍舊感激父親那時候的一番話,將他拉回了正軌,讓他有了今天的這一番成就。
「你說什麼?」凌瑾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現在和酹月在一起,我們現在過得很好!」
「兒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忘記了三年前她是怎麼對你的了?撇開這個不說,酹月她不是已經要跟博思訂婚了麼?憑什麼現在又跟你在一起?她那樣的女孩子,說得難听一點,就是水性楊花,你怎麼就一根筋地被她迷住了呢?」凌瑾欣說得激動,到最後,已經是起了高聲,所以幾乎整個房間都听得清楚。
宋衍希斂眉,很不喜歡母親這樣說酹月。
「酹月會是你唯一的兒媳婦!」他實在不想過多地糾纏,等到雙方都冷靜下來再聊這個事情,也許會好很多。
掛了電話,宋衍希沒有動,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門邊有人。
良久。
他听到身後的嘆息聲。
這一回,是酹月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其實酹月從決定回頭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會有這種局面的。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衍希!」她的聲音帶上了濃厚的鼻音。
沉默了片刻,他轉過身來,笑了,「讓我瞧瞧,宋太太是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善解人意了呢?說實話,宋先生現在有些不適應了!」
她雙眼含了淚,嘴角卻是上揚著,「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好不好,像我這樣的女孩子,世界上絕無僅有,是絕版限量品!」
房間里沒有開燈,但衍希還是能看見她眼里的晶亮,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他承認,那里有最動人的芬芳,就如她說的,是絕無僅有的。吻到深處,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一點一點在擴張。他攬住她腰間手一緊,讓她整個人緊緊地貼著自己,懷中這個人兒,是他的骨他的血,也是他的所有。他的吻舍不得停下,一只手已經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每每在這個時候,酹月總是處于被他為所欲為的地步,誰叫她對他根本無法抗拒?
「衍希……」
「嗯?」
「回房間……好不好?」她低聲說。
他一笑,「這里也是房間!」
酹月本來還想說話的,都被他的吻淹沒了,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緊緊地攀附著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沉淪在他熾熱的愛海里。
她告訴自己不要去擔心宋伯母的事情,因為有的事情是已經注定好了的,她無力改變,所以她唯一可以把握住的,是現在的這一個時刻。她不想讓自己在以後的某個時刻想起來,還會有遺憾。所以,這一刻,她只想要好好地,將自己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