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藍灰色的天空鋪滿了蓮花般的白雲,東方的天邊,映出一片玫瑰色的霞光,越來越亮。天空的白雲也越來越淡,漸漸地匯成一片灰色,再由灰色轉藍,變白;而東方的雲卻像燃燒的火焰,幻變成又紅又亮的彩霞,映染了半邊天,映得青山更翠,映得江水更美••••••
我就是在這美好的早晨,帶著十分幸福而又高興的心情,給了伊清一封長長的回信︰
我最心愛的朋友︰您好!
我是帶著微笑,內心充滿了幸福的激情,看完了您這封情真意切,熱烈真摯的信。它是一顆跳動的心,燃燒著一樣熾烈的情感,使我看後禁不住在那白白的信紙上親吻,低聲呼喚我心愛的人••••••
啊,我得到了人世間最偉大的情感,我尋找到了我苦苦追求的東西,我覺得我是一個幸福的女人。知音,知音,千年難遇,而我卻幸運地遇到了,這就是您,我心愛的朋友。對人生的認識,對事業的追求,對生活,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對金錢,對權勢者的蔑視,我們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我們的心靈都是相通的。思想,情感的默契,這不能說是偶然現象(我已經認識到這一點)應該說,感謝上帝,他賜給我膽量,讓我勇敢地迎向您尋求的目光,這一切都注定我們應該成為知音。
我是一個奇怪的女子,我知道自己的價值,就是說我絕不甘做一個僅僅是為了生存,為了吃飯,為了接受男人的撫愛,為了生孩子的女人,假如就為了這一切而活著,那人生究竟有多大的意義?我的骨頭,我的性格中都有反抗的精神存在,我要當女性的叛逆者!
看了遇羅錦的遭遇一個冬天早晨的童話當時我還認為她未免心腸太硬,現在我才明白,她是為了崇高的愛情,為了人生的真正價值用自己的眼淚在探索。盡管人們指責她,唾棄她,然而我卻即願效仿她,我也要向她那樣,迎著世俗的眼光沖上去,走我自己的路。這條路有美好的愛情,有理想的事業,但也有荊棘和陷阱••••••我滿懷信心,一定要在人生的長河中拼搏。
我看不慣庸俗,虛偽,欺騙以及權勢者的驕橫,我想人生難道就僅限于此?不!有多少偉人已在探索,給我們樹立了人生存的榜樣。他們常說︰「無私才能無畏。」以前,我不太懂這高深的含義,而現在卻深深地懂得︰一個人樹立了有價值的目標,有抱負(並不一定當什麼家)只要對人生有正確的認識,他就會執著地追求,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舍不得丟掉呢?心愛的朋友︰我已經確立了奮斗的目標,我要執著地追求,為它,即使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我也不悔!我絕不是為了裝潢自己說說漂亮話,也絕不是為了尋求刺激而與您胡扯!我和您,既能真正的認識人生,說出那真摯熱烈的話語,我們絕不是那種低下的人,我可以起誓說︰「我絕不是!」
我心愛的朋友,有一個名人說過這樣的話︰「愛情,這不是一顆心去敲打另一顆心,而是兩顆心共同撞擊出的火花。」我們的心,通過這有意義的交談,已經撞擊出了火花,在以後,我相信,定會以我們真摯的情意發出美麗的光華!當您說的話和做的事都是那麼高潔時,我定會沖破一切阻力,走到您的身邊••••••不但是為了愛情,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理想和抱負。
我心愛的朋友,人世間的一切困難都在我們的腳下,我們用崇高的友誼,自強不息的探索精神去奮斗,還有什麼不能克服,不能戰勝的呢?沒有!我同意您的說法,讓我們攜起手來走這理想之路,我想,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前景在等待我們。
我心愛的朋友︰您問您的答卷能得多少分,給您一百分也不算多,因為它說的太好了,的確是很感人的話語(後三個問題)但我只能給您四十分,因為它現在只在「說說而已」的範圍,您不會嫌少吧?培根說過這樣的話︰「一切偉大的人物,沒有一個是因為愛情而發狂的人,因為偉大的事業抑制了這種軟弱的感情。」我有這樣的認識,事業是最重要的,我只在追求事業的同時得到純真的愛情。為此,我絕不會發狂的,也絕不會輕易地就出走,我具備了這樣堅定的思想,同樣就具備了堅強的性格。
我的朋友,前六個問題,您回答得較好,但我並不滿意。您回答的第三個問題,看後我都覺得臉紅耳熱,我真不明白︰那些處在實際中的女人們的臉皮為啥有那樣厚?您問我為什麼會提這樣的問題?就是耳聞目睹了人們為了金錢喪失了人格尊嚴,家庭的父母子女之間,社會親戚朋友之間,或者是陌生人等演出的種種鬧劇,丑劇,使我想到要提醒您那善良的心考慮的。(其實這些問題您是清楚的,因為您比我年長,生活閱歷豐富)千萬別相信柔情蜜意,甜言蜜語,它往往是一場災難的禍根!我可以這樣說吧︰女人的柔美,溫情和眼淚,男人的笑臉,關心和山盟海誓,也是帶著欺騙,導致災難的;所以,不能隨便地相信一個人,哪怕他(她)說的再好听,聰明人應該這樣做,這可是哲學家的名言啊。當然還是有相信的時候,它就是語言和行動付諸于實踐的時候。
朋友︰您問我是否在計劃寫這種題材的文章?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不搞。從我的信中您可以看出我在不斷進步,(我自己也這樣認為)這就是我能看出自己的不足,事實也是這樣,我的知識太淺了,必須加強學習,當然每天的練筆是必不可少的。我學習的計劃為每天一詩(熟讀,默寫)一課(高中語文和學習寫作文章講義課)二抄(抄寫書中警語,抄摘兩條成語)二記(記當天的思想,觀察,記古代漢語的注釋)一篇(即寫新的,或間接著修改原來的)這樣的日積月累,我會趕上寫作的需要,有能力來完成我想完成的東西。
學習古代漢語,就是為了啃動您送給我的那幾本書。我喜歡古詩,它們的內容是那樣的豐富,情感是那樣的高潔,環境是那樣的優美,我要好好地學,用五年的時間,一定能學好,學通。您別認為我好高騖遠,這其實正是從實際出發,從長期出發,掌握古代漢語文學的技巧,對現代文學是迎刃而解的;同時,古代文學的開拓價值,寫作題材比現代豐富,意境深遠。
我心愛的朋友,對于我的劇本一葉知秋,我也不滿意,想認真地修改;但是,一是沒有時間,二是的確需要和您一起商討,听听您的意見,一個情節,一句對白等等,但這樣的時間又到哪里去找呢?您說到峨眉去,我也極想去,一是領略它的秀麗風光,開拓視野,可以寫一些游記散文,二是我們能夠幸福地,無拘無束地在一起呆幾個白天黑夜,更重要的是,能把劇本改好,再由您重新抄寫,然後寄出去。
心愛的朋友︰在那個多情的雨夜里,您講了這樣一句話︰「您害怕我嗎?」我怎麼會害怕您呢?您是我真實的朋友,在友誼和愛情上您不可能欺騙我吧?難道您會食言?假如真是那樣,朋友,您在得到我的同時,就會永遠的失去我••••••(因為現在不是時候!)當我們在那錦繡的峨眉山上時,您如能對我更加尊重和愛護的話,才會增加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對您說這樣的話,也是我的真心話,是由于您的話引起的。還有一句,我就不說了,大慨也是這個意思。您不會笑我吧?而您又是怎樣想的呢?如果您真願意花錢的話,那我們就上峨眉山去吧。再見!
給您一個深情的吻。
您心愛的人--紅松83年8月24日
又及︰
朋友︰對您說的第一個問題(六個中的一個),我想談談我的看法。
您的回答是︰「有的玩世不恭,有的一時高興,有的是性的解放,如巴金雷中的慧,今天愛上一個,明天又看上另一個,但她在革命事業上卻是勇敢堅定,富于犧牲精神的。」首先我不同意您的這種說法,現在是八十年代,遠不能和二十年代比了,在那個時候的知識分子為了追求真理,追求性的解放,因為那個時候的中國是處在封建**的壓迫下,特別是婦女。學習了西方的文明,所以在五.四時期男女青年的剪發,放足,結交社會,也及對性的公開追求是沒有可指責的,(除了老封建,老學究看不慣外)當時是一種社會風氣,也是一種改革。而且慧女士愛上這一個和另一個也是有理由的,況還有男人的報復在里面呢。巴金的愛情三部曲雷.雨.電我早在十幾年前就看過了,拿今天的女子來作這樣的對比是不妥的。今天的女人生活在穩定的社會里,有一定的生存條件,假如她今天是這個,明天是那個,那麼,應該說,一是她真正有思想,在選擇;二是她根本沒有靈魂,只是隨心所欲。再低下一點,就是純屬為了金錢物質而出賣自己的**!
還有第四個問題,我可相當感興趣︰「••••••您確實是我了解的人,我們也達到了真誠相愛,相互了解,以心換心,同生共死,那麼,只要您真正需要,我送給您••••••」
朋友︰您的這幾句話的弦外之音恐怕是「••••••?」我禁不住要笑,我對您說︰「我即使是一千個,一萬個火急的時候,也不會找您開口借一分錢!您信嗎?假如到我花錢大方時,我一定是用自己的心血,汗水換來的錢,(稿酬吧)這樣才無愧于我的性格!
祝您
愉快!再見!您的朋友︰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