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紀實文學   【風雨人生】 愛情紀實文學【風雨人生】第三集--磨礪苦難--21

作者 ︰ 李紅松

晚上,看了電影譚嗣同,我深為他的凜然正氣而感動。而我,卻是一個在危急和轉折關頭沒有骨氣的女人,我出賣了自己!我居然相信林所說的假話,其實,全是騙人的!要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我會不會為了求生而跪地求情?當然,我並沒有想到要和他和好,或者,由他發慈悲,憐憫我。我只是想到了孩子,想到自己暫時性的沒有工作,沒有收入,要他付給孩子生活費,因為孩子寄養在姐姐家,我不能在給她們添了麻煩的同時,還不給孩子的伙食費。我去了。去找孩子的父親,說到傷心處,我居然對他哭泣!我是一個可恥的人,這恥辱的烙印將時時地灼我,我痛,我更悔!我完全忘記了他對我所做的一幕幕的侮辱和折磨,忘記了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他逼出來的••••••

我現在還寫不出來什麼東西,但是,我覺得自己已經從痛苦中解月兌出來了,我的心開朗了許多••••••

八五年五月十五日--陰天--

昨晚在肖琳家喝了很多的白蘭地,醉得昏昏然,一夜都在床上輾轉,悶熱得一身汗淋淋的;今天心里也一直不舒服。真不該這樣的麻醉自己。

我在公司的工作開始忙了,一天都沒有空閑,要想做點其它的事情或看看書,根本不可能。不過,今天的心情高興了一些,因為我收到了盼望著的信,是清的。

親愛的紅松︰

來信昨天就收到了。一看到這熟悉的字跡和親切的語言,我就感到心情舒暢,精神振奮。你走上了工作崗位,支持你的人們都在為你高興,作為你最親密的朋友和知音,我那種高興的心情就不用說了。

昨天,我先給你寫了一封簡短的回信,主要是寄糧票,順便幫你改了幾個錯別字。你不會罵我「好為人師」吧?你是有才華的,可以下筆千言,但就是有一點不拘小節一一愛寫錯別字。希望你在工作中也應注意這個小問題。

因為糧票不便于專門寄,我就用平信給你寄了,如果它沒有遺失,下次我還用這個辦法,如果它遺失了,也就只有三十斤,我再重新寄來。這樣做,即使糧票遺失了,我心里對你的那種神秘的,真摯的愛情也不會失密。你說,我這個主意好不好?應該受到表揚吧?我最喜歡你的表揚了,當然,也會虛心听取你的批評。

你來信說︰「••••••思想上已趨于平靜,不再自尋煩惱了。」這一精神狀態的變化是非常可喜的。至于工作安定以後,生活上就產生了一些要求,這也是很自然的。最艱難的路程已經走過了,勝利在望,曙光就在前頭。

我還特別注意到︰「••••••我的頭時常暈,痛。」這幾個字,同時,也注意到︰「••••••我不會就這樣敗下陣來••••••不過,我會重新安排時間,真的,再不抓緊,就可能是大話,空話。」這一小段話,看了這些,我反復思量,覺得有必要說說我的看法。

首先,我完全相信你是一個有決心,有毅力的人,不愛說大話,空話。但做任何事,要想獲得成功,都必須從實際出發,否則,雖有決心和毅力,只要月兌離了實際,就還是實現不了理想和願望的;最終還是變為說大話,空話。

現在時常頭痛,我以為首先要確診一下,以便對癥下藥。如果是由于近兩年來身處逆境,營養太差,憂慮和焦愁過多,引起神經官能癥,那麼這種病,許多人都得過,並不可怕;只要適當治療,注意生活規律,加強鍛煉,增加營養,特別要做到思想樂觀,精神愉快,生活充實,豐富,也許兩三個月內,頭暈,頭痛的癥狀就能消失。那時你再抓緊學習和寫作,就會精力充沛,事半功倍。

如果你月兌離了這個實際,硬打硬拼,一定會使頭暈頭痛進一步加劇,這麼做,不僅效率很低,事倍功半,而且還可能進行的是無效勞動,增加許多新的煩惱。因為神經官能癥,可以造成精神委靡不振,甚至整天頭痛,整夜失眠,連日常工作也不能堅持。你應從長考慮,想到你的大目標,想到你還要進行艱苦的戰斗和拼搏,因此必須有一個戰前的休整。要盡量使思想單純一些,不要想得太多,太遠,太復雜。這樣表面是退,實際是進,暫時的退,是為了長遠的進。你覺得我的看法對嗎?

紅松︰你對我的要求和鼓勵,使我心里感到溫暖,我一定堅持鍛煉,進一步增強體質,不辜負你的期望。

縣城市場缺什麼,需要什麼,我沒有來得及多做了解,擺在眼前的是買不到彩電,黑白電視機缺少名牌和進口的,收錄機缺少價廉物美的。電扇倒是到了不少,新生,雙菱,三峽都有,價格都在一百五十元左右;落地電扇也有,價格在一百六十到一百七十之間,不知成都有什麼價廉物美的沒有?

筍子外貿在收購出口,現在要訂購,時間晚了一些,如果需要還是可以訂購一些,價格在三元左右。我現在有個顧慮,害怕再放空炮,失信于人,我已在幾個單位放了空炮了。但只要你確實需要我盡力的地方,我還是要竭盡全力的。你還住在肖琳家嗎?代問她好。深情地吻您!

你最心愛的朋友--1985年5月10日

讀了伊清這封充滿關心和愛護的信,很是感動,我馬上提筆給他寫了回信。

清︰您好!

信和糧票都收到了,請你放心。當然,你也是很聰明的,我這個笨人要遇到這樣事情,就覺得棘手了。

清︰我真誠地感謝你,有你這樣一位摯友,是萬分榮幸的。你給我改的錯別字,我萬分高興,看來在你這位嚴師面前,不能有半點馬虎?你叫我好好工作,現在不忙學習,是十分中肯的意見,這也是叫養精蓄銳吧?待到休整過後,我將以一番新的精神面貌去再拼搏,我願意這樣。

老實說,干工作,這里的人對我是沒有異議的,(不像在作家公司,處處看人臉色,受人排擠。)一則我不是懶人,二則我是一個實打實干的土人,舍得身段。真的,他們從上到下,當著,背著都對我是一片贊譽呢!你會說也許是我夸大了吧?其實沒有,現在已叫我管總務科的工作,手下還帶了幾個兵呢!不過,真忙,有時累得腰酸背痛,這既是體驗生活,也是我的命吧?

說到身體,現在我的身體好多了,臉上有了紅色,也長了肉。當然,這和精神狀態是分不開的。也許我是一個女人,或者就是我的骨頭本來就不硬,在那難忘的一段時間里,我真感到猶如泰山壓頂,差一點毀滅!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埋在我的心里,永生難忘!我將為它而努力去拼搏另一個世界,我不能作弱者,也不是弱者!

現在我還住在肖琳家,也時常到吳老師家里去。偶然翻到吳老師一本書中的一頁信紙,是你寫的,說什麼有些話不要告訴我,是你講的;還沒有看完,他一把抓過去撕了。真有意思,難道你對我還有什麼難言的秘密?

昨天晚上,我和著吳老師一家,還有他的一位老鄉,肖琳一道到錦江賓館酒樓上去玩,東道主是他的老鄉徐子芳,也是一位作家。他一個勁地追逐肖琳,語言和動作都十分的露骨。當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吳老師的思想也開化到了極點,他公然覺得自己在那樣一位溫柔,善良的妻子面前不滿足,要我給他找一個情婦!說什麼︰「就是在家里,鄭老師也不會反對的••••••她有病。」(這是什麼話?什麼意思?!)

我明白作家需要熟悉和體驗生活,需要了解各式各樣的人,但沒有想到是這樣一種方式,這樣一種赤luoluo的表白!這樣的不顧廉恥!

清︰假如不是為了生存下去,不是為了生活和事業的追求,我是不會到這樣的大城市里來的。當然,為了熟悉生活,為了我作品中幻想的人物能夠「活」,我到這里又覺得十分的有益。現在听到他說的一些話語,是用錢都買不到的••••••下次再談。

緊緊握手!

紅松--1985年5月14日

八五年五月二十一日--晴天--

天氣真晴朗,陣陣的和風吹拂到窗前,卷起綠色的窗簾。窗外,女敕綠色的樹葉在隨風擺動。天空顯得不高,一片灰白色,陽光淡淡的照著行人,公路上時時揚起的灰塵,吼叫著的汽車和拖拉機在得意的行駛著••••••

這一段時間,我老是得過且過,只捧著書看,一個字也沒有寫,連日記也沒有寫,真是太懶了!我那時而涌起的無限惆悵是沒法排遣的,只要看到孕婦,看到歡笑的孩子,我的心就會抽緊,我多麼希望看到我的兒子,並讓他永遠在我的身邊啊!在孩子面前,我總覺得自己在犯罪,我沒有撫養教育他,我算得上是母親嗎?!時時涌上心頭的還有另一種情緒,就是漠然,對一切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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