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戈戈特意早起在梳洗後仔仔細細地打掃了一遍房間,希望給迎接她回府的言家人留個好印象,做完一切後,金戈戈焦灼不安地坐在床上等待末日的審判。
縱然等待的時間漫長,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時針準確無誤的指向了九點整,這是上次約定的時間,這次應該也不會差吧。金戈戈終于坐不住,不時地向窗外張望,希望悍馬車如約出現,左等右等,始終沒有見到任何影子,蹉跎中,時針又已指向了十一點。
「還沒有變身就被打回原形了,我終究是沒有機會平步青雲了」,金戈戈絕望了,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在曲折命運前,她的確哭了,不是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但真正面對時,終究是受不了打擊,把結局看得太重,寄希望太大,活該是這種下場!
金戈戈趴在床上,越想越傷心,越傷心越絕望,越絕望哭得越凶,哭聲掩蓋了一直響徹的門鈴聲,即便听到了又能如何?反正又不是找她的,反正她就是要躺在自己的空間里哭得撕心裂肺,發泄憤懣。
「是誰當初豪言壯語說只要不死,要飯也能出頭呢?現在北大既有受不了了?」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雙眼浮腫的金戈戈翻身坐起,「你•••你怎麼進來的?你是來接我的?還是•••」‘告訴我真相的’這句話金戈戈實在沒勇氣問出口。
「你希望我是哪一種?」落寰亨語氣悠然地反問,「隨便好了」金戈戈假裝不在乎。
「真的隨便你就不會哭成這樣了」落寰亨牽扯嘴角露出的微笑讓金戈戈覺得是一種諷刺,當然是對她的。
「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落寰亨瞧著滿屋簡單的擺設問道,「又不確定你會不會來•••」金戈戈小聲咕噥,語氣中似有埋怨他事先沒知會。
「衣服用品之類統統不要了,書嗎?」金戈戈忙搶著申明︰「這些書是我好不容易淘來的,有的已經絕版了,千萬不能扔。」
「小貓呢?」狹小的房間羊毛難免會有氣味,落寰亨從進房間便不時噤鼻,「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如果我春風得意就拋棄了它們,我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金戈戈說的振振有詞,「還有這台電腦,它比我身家性命都值錢,若是里面的小說毀了,我寧願不當公主也要跳江。」說著,她將筆記本電腦緊緊抱在懷里。
「還有了嗎?」落寰亨一直耐著性子听她細數家珍,金戈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了」落寰亨打了個響指,即刻有四名健碩男子進入房內,「幫大小姐搬家吧」
「大小姐?」他的這一稱呼樂的金戈戈心里美滋滋的,更令她驚奇的是這次來接她「回家」的座騎居然是豪華加長版林肯,抑制不住神經亢奮,這樣的天堂生活,即便享受一天死了也值。
再見嘍,悲慘世界!
看著她得意忘形的樣子,落寰亨忍不住開口「你這樣的狀態完全像個市井小民」金戈戈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這叫從地獄升天堂,凡人都會有這種心態,若是讓你從天堂跌入地獄,恐怕你連死的心都有。」
紳士如落寰亨,絕不和她一般見識!
一個小時後,載著金戈戈的車緩緩駛入了位于郊外的一座面積近千平的莊園,又一次讓見識淺薄的金戈戈大開眼見,像劉姥姥初進大觀園般東張西望尾隨落寰亨踏進里面,想到今後要在這里當公主,她就有歡呼雀躍的沖動,來不及流連觀賞,金戈戈馬不停蹄地跟著落寰亨繞迷宮一樣奔向主人的房間。
亢奮終止在踏入房間的那一刻,取而代之是情緒激動和緊張,「董事長,她來了。」金戈戈本以為言秀武會是一位和她爺爺(不對,是曾經那個不待見她的繼祖父,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不待見她了,不是親生的嘛)般嚴肅的老頭,所以從進門開始她一直低著頭,畏畏縮縮地不敢正視前方正襟危坐的老者。
出乎意料的,言秀武和藹可親地向金戈戈招了招手「孩子,過來」金戈戈躊躇著緩慢挪動前行的步子,一分鐘完成的動作她用了三分鐘,言秀武用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模了模她的臉蛋,「孩子,你受苦了。」
這樣團聚的氛圍應該是祖孫抱頭痛哭的場景,金戈戈卻傻傻地問了一句「我真是您孫女嗎?」似乎太不真實了,夢一般的情景總讓金戈戈感覺局促不安,「如果將來出錯,我可不負責任」
站在一旁的落寰亨忍不住嗤笑︰「真是神經大條的小白女」
言秀武笑容和藹地保證道︰「孩子,你長得亨像我,不會錯的」金戈戈听他這麼說,
忍不住抬起頭打量她的正統爺爺,的確,她這雙烏黑的大眼楮承襲了言氏基因,盡管古稀之年,言秀武的雙眼依舊炯炯有神,而令金戈戈耿懷了近三十年的問題也在爺爺身上找到了答案,難怪她會長不高,言秀武身材也不夠偉岸。
吃了定心丸,金戈戈膽子也大了,堂而皇之坐到了爺爺身旁,開始講述她這二十多年的悲情史,將她寫小說的功蘊發揮到淋灕盡致,苦情戲幾近落淚。
她終于知道自己是誰了,平凡、貌庸,矮小,卻在歷經苦難後擁有,猜到是誰了吧?簡•愛!
她的訴苦雖說是為了發泄幾十年的不滿,卻讓言秀武萬分愧疚,縱然發妻改嫁,他絕不怨恨,只遺憾此生無緣再見一面,雖如今擁有財富,卻無福與兒子團聚,亦沒能在兒子重病期間給予資助,心碎處,言秀武老淚縱橫。
「爺爺,爺爺你別哭了•••」金戈戈慌了手腳,急忙從手提袋中翻出兩張照片,「這是我們的全家福,就是上面多了個老金頭挺礙眼的」首先交給言秀武的是一張彩照,為了讓他緬懷兒子,接著是一張黑白照,「當初看到這張照片,我還以為是女乃女乃和•••那個爺爺,現在才明白照片上的美男子是你,我就說嘛,金國哪有您長得帥。」金戈戈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彰顯奉承之能事。
言秀武顫抖著接過照片,這是他和玉琴的唯一一張合影,想不到她竟留著,「後面有字」金戈戈示意,言秀武依言翻過照片,是用鉛筆寫的一行歪歪曲曲的小字,年代久遠都有些模糊難認。
「我听爸說的,女乃女乃沒念過書,斗大字不識一個,可自從爸上學後,女乃女乃便天天背著爺爺(叫了三十年,很難改口)讓爸爸教她寫著幾個字,‘期待下輩子再相逢’,當初我一直不理解,女乃女乃和金國爺爺經常吵架,根本不相愛,女乃女乃為啥還要期盼在有下輩子呢?原來她要等的人是你•••」金戈戈鼻子一酸,竟有些惆悵和感動。
「好了,都過去了」言秀武忍著情逝的感傷,拍了拍金戈戈的肩膀,「我的寶貝孫女回家了,已是上天對我的最大恩戴,即是回家了,也該認祖歸宗改回言姓了」
「爺爺,我不想改姓言」言秀武一怔,「為什麼?」
「爺爺,你把金戈戈合在一起看念什麼?」金戈戈放肆地執起言秀武的手指蘸了一下桌上的茶水在光滑的桌面上劃了一個字,言秀武豁然地大笑,「原來是繁體的錢字」
「您兒子多有先見之明,幫我取了這個名子是希望我這棵搖錢樹庇佑爺爺的基業更加穩固、興盛。」金戈戈厚顏無恥地自夸。
「在外面名字可以不用改,但在宗譜上一定要入言姓」這一點言秀武嚴肅地不容抗拒,「寰亨,明天你將戈戈的生辰八字交給禪宗法師,煩請他給起個名」
「我是二月二十五的(陰歷)」金戈戈朝落寰亨擠眉弄眼。
「戈戈,都快奔三十的人了,是不是該交個男朋友考慮婚事了?」瞧她還像個孩子似的,言秀武委實擔憂,「那個公交司機如何?」
听他提及這個,金戈戈第一反應是將泛綠的凶光瞪給落寰亨,真不是普通的八卦,對方卻無視她的憤怒,依然淡定地坐在一旁,細致地品著微涼的龍井茶。
先放過他,等模清他的底細在對付他,金戈戈又將目光轉回言秀武這邊,一臉的委屈和不滿,(其實要不是長相不出眾,她應該去當演員,變化情緒多嫻熟)「爺爺,你是真心疼我嗎?」
「怎麼了?」言秀武被問得莫名其妙,「我現在可是千金小姐、金枝玉葉,要嫁不也得嫁個豪門貴公子之類的,」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落寰亨一定又是鄙夷的表情,「區區個公交司機算什麼呀?我可是要找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結婚」身份不同了,標準自然也要提高,「最好還是多金」門當戶對嘛。
「是羅徹斯特嗎?」落寰亨貿然說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是簡•愛?」話一出口,金戈戈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千金小姐又怎麼樣?愛情無關身份」幸好,落寰亨沒就著她的話羞辱她,「只要我看中,即便他不愛我,哪怕他有家室,我也要用錢迫使他屈服我。」金戈戈一直奉行金錢至上的原則。
落寰亨苦笑著瞅向言秀武,以為他會因為有這般勢力虛榮的孫女而感到失望,沒想到他竟寵溺地撫模著金戈戈的頭,鄭重地保證︰「只要是你看中的,爺爺一定幫你如願」
彌補的方式有千百種,絕不是縱容,落寰亨絕不贊成,亦且言秀武並不虧欠金戈戈任何,動蕩歲月,妻離子散是迫不得已的正常,倘若言秀武當年在戰役中喪生,金戈戈不一樣要落魄嗎?誰又能來彌補她呢?可惜當局者迷,「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山中人永遠看不清事情的真諦。
2•寬敞明亮的房間,擺著幾百種中外經典書籍的書櫃,裝滿各式著名品牌的衣櫥,歐式風格的獨立浴室,以及舒適氣派的豪華雙人床,當然還有她孤陋寡聞叫不出名字的奢侈擺設,這樣應該就是平凡人夢想一輩子的伊甸園,「我不是在做黃粱夢吧?」金戈戈像只猴子一樣在自己專屬房間里又蹦又跳,盡情抒發著內心的亢奮,累過後,她蹦到大床上,享受地閉上雙眼,「無噪音之亂耳,無疲憊之勞形,斯是天堂,唯暢我心•••」不足兩分鐘,便甜甜地、安然地進入了夢鄉。
熟睡了大約三四個小時,金戈戈突然心神不寧地醒過來,揉了揉眼楮走下床,口有些渴,大概是晚飯太豐盛,吃得太撐的緣故,她開門準備去樓下找水喝,在經過爺爺的房間時,她听到里面有窸窣的談話聲,出于好奇,她便將耳朵貼到門板偷听他們的談話
率先開口的是落寰亨,「董事長,現在金戈戈已經騙來了,大概下周就能為小蕈換腎了」
「換腎?」金戈戈一頭霧水,繼續往下听,輪到言秀武說話了,「老天待我不薄,雖讓我的蕈兒得了尿毒癥,幸運的是讓我找到了和她匹配的腎源,唉!也算是我們言家虧待了金戈戈,事成之後,多給她一些錢補償吧。」
「都是天意,董事長不必太自責,誰讓金戈戈和小蕈各項指征都吻合呢,將來她雖少了一個腎,但拿著這筆她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也可以安穩過完下半生」落寰亨說的很無情,絲毫不覺得愧疚。
「等蕈兒病好,你們就舉行婚禮吧」
「原來一切都是陰謀,我根本不是什麼流落民間的明珠,不是什麼千金小姐,騙我來只是為了給他得了尿毒癥的正牌子嗣換腎,」金戈戈覺得毛骨悚然,後背嚇出一身冷汗,勉強支撐著發軟的雙腿拼命往外跑,後面卻有如千軍萬馬在沒命地追。
「我不要換腎,我不要換腎,我不要換腎•••」
口中不停地喊著「我不要換腎」,滿頭是汗的金戈戈終于被自己的噪音吵醒,渾身發抖這座起來,原來是虛驚一場,果然是恐怖小說看多了,但她這一喊不要緊,也驚動了隔壁的落寰亨,因為擔心金戈戈初來乍到會不適應,言秀武安排這段日子他暫時住到金戈戈隔壁照應她。
「大半夜不睡覺,鬼哭狼嚎什麼?」被她驚擾睡眠,明天哪有精力應對會議,落寰亨相當不悅。
金戈戈努力平復心中恐慌,「我問你,爺爺除了我,還有沒有別的孫女?」落寰亨更為火大,「你半夜不睡覺就為這事?」
「我做噩夢了」至于夢的內容嘛,她不能說,萬一夢是真實的,豈不曝露了?到時候想逃都難。落寰亨終于被氣到無語,言家的基因應該是好的,「人之初,性本善」,會將金戈戈弄成神經大條的一定是後期的成長環境,「沒有了。」
「你騙誰呀?」金戈戈氣惱地一躍而起,「明明夢里•••」差點又說漏嘴了。「董事長還有兩個女兒,」落寰亨懶得和她兜圈子,「一個叫言寒,一個叫言蕈,扼婉的是,言寒兩年前過世了」
「尿毒癥?」金戈戈自以為是搶先發言,落寰亨狠狠瞪了她一眼,「自殺」
金戈戈完全不痛惜言寒的死亡,壓根兒又不認識她,反倒十分關心言蕈的狀況,「那個言蕈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患病?比如說尿毒癥?」落寰亨的忍耐算是到了極限,「我說你是不是腦殘?詛咒別人患尿毒癥你居心何在?」金戈戈被他罵得臉紅,「我•••我不說我剛做了個噩夢嘛‘
「算了,和你這種人也聊不出什麼,早點休息吧。」金戈戈不依不饒拉住他,「我睡不著了,你陪我說會兒話」
「我困了,」落寰亨推辭,「爺爺不是吩咐你照顧我嗎?我現在失眠了。」金戈戈威脅地搬出後台,致使落寰亨又是一個鄙視的輕笑,但的確挪開她的手,坐回了原位,金戈戈無所謂他的輕視,達到目的才是重點。
「想聊什麼?」落寰亨不冷不熱地問道,「關于你的故事」尤其你在言家的地位,金戈戈在心里期盼他能透露這一項內容,「想听?」落寰亨不經
意地垂眸,金戈戈似乎看到了他眼中殘留的落寞,更激起了她極度的渴望,「想听!」
「斯哥爾摩綜合征,懂嗎?」落寰亨講故事前總是習慣引用一個名詞,「受害人同情甚至愛上匪徒」這是很經典的案例,「這就是我的故事,我喪心病狂地綁架了一個無辜的女孩」金戈戈瞪大了難以置信的雙眼,好奇地追問,︰「後來呢?撕票了?」
服了她了,「死人怎麼能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效應?」落寰亨平淡的語氣就像在講述別人的經歷,「然後呢?」真是討厭,總要不停追問後續發展,「沒有然後,故事到此為止,睡覺吧。」再也不停留,落寰亨默然離去,「不說拉倒,反正有頭緒了,剩下的我問爺爺」金戈戈不以為然向後一倒,既然沒人患尿毒癥,她這個大小姐80%不會是假的了,可以安心睡覺了。
3•吃早飯時,金戈戈一直不停地使喚家中的保姆幫她做這做那,儼然端起了小姐的架子,「玫玫,再去幫我榨杯果汁,要酸一點的」,沈玫縱使極不情願,但主人言秀武沒發話,別人也不敢有微詞。
「夠了,適可而止吧」落寰亨終于看不下眼,忍不住開口,「什麼夠了?我還沒過癮呢」金戈戈不以為然,「駱駝」,是她給落寰亨起的綽號,「一會兒我跟你去公司吧讓我見識見識影城是什麼樣兒?」
「我沒空」落寰亨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絕,在家面對已經夠煩了,還要自尋苦吃將麻煩精帶到身邊?金戈戈可憐兮兮地望向言秀武,「爺爺,其實從小到大我就夢想當編劇,想親眼目睹電視劇是怎樣拍成的?可是家里窮,大學上不起,編劇夢想丟了,但吃不到葡萄我也想聞聞酸呀•••」說著,金戈戈已眼淚汪汪(演技派吧?要趕緊掙錢做整容,然後改行當演員,興許能拿到奧斯卡小金人呢)
這招果然百試不爽,言秀武發話「寰亨,帶上戈戈也無妨,就讓她隨便轉轉」落寰亨不好再拒絕,金戈戈得意地沖他挑挑眉。
樂顛顛地坐著車跟著落寰亨到了言氏傳媒,因為上午要代表言秀武召開股東大會,金戈戈也不願像個哈巴狗似的黏在他後,便張著要到影城去看拍戲,當然看拍戲是次,看偶像是主。「你只可以在影城內閑轉,不要亂闖其他地方,也不要干擾劇組拍攝,開完會我打電話給你。」落寰亨用一如既往的嚴肅口吻叮囑她
「你比我爺爺還能嘮叨,死駱駝。」落寰亨沒閑情逸致和她斗嘴,寒著臉乘電梯去了會議室
金戈戈興高采烈,一路哼著小曲走進影城,各式逼真的建築令她目不暇接,盡管好奇心作祟的誘惑頗多,她決定還是先觀摩古裝街,因為近期池愷洋正在拍攝《淒艷流芳》,這是根據網絡上人氣極高的言情天後萍嵐(意為天地間的浮萍)的小說《艷冠淒絕紅妝殘》改編。
東風吹水日餃山,春來長是閑,落花狼籍酒闌珊笙歌醉夢間;
珮聲悄,晚妝殘,憑誰整翠鬟?留連光景惜朱顏,黃昏獨倚闌!
----《阮郎歸》•李煜
五代十國的亂世南唐,年及十八歲的周薇入宮探望臥病在床的姐姐,南唐皇後周薔,就是這一次進宮讓她邂逅了她的姐夫,南唐後主李煜,本就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免春心蕩漾,亦何況李煜又是位瀟灑倜儻、才華橫溢的男子,愛情的滋生也就無可厚非了。
但礙于倫理道德的約束,周薇一直將對姐夫的愛意深深隱藏在心底,窒息的感覺令她痛不欲生,幾次想遠離碧瓦宮牆的皇城,幾次又舍不得邁出離愛人最近的地方,幾次想敞開心扉大聲表白,幾次又因姐姐的病態而怯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