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桃花那陣風 三五

作者 ︰ 一葉扁舟田

那個人是盧小生。

盧小生便急,起來上廁所。廁所在大禮堂的前邊,盧小生從宿舍出來,要繞過大禮堂。

劉向東猛省這是個機會。盧小生和何大成跟王長貴那麼緊,一定知道很多的事。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劉向東暗暗高興,起身貼近會計室,听到里面算盤珠子敲得 啪啪的響,知道王小平他們在忙,就悄悄溜到大禮堂,開了大禮堂的門,等盧小生回來。

盧小生睡眼惺忪地轉回來,見大禮堂的門開了,就走了進來。大禮堂屋頂較高,空間很大,盧小生頓覺一股涼意,他伸了個懶腰。忽然一個聲音輕輕地喊他,定楮一看,是劉向東。

劉向東很少和他交談,他覺得劉向東的架子大,也不怎麼理他。現在劉向東面帶微笑向他招手,盧小生精神一振,頓生受寵若驚的感覺。

盧小生忙湊了過去。

「你一個人在宿舍嗎?」

劉向東覺得大禮堂不時有人經過,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何大成這幾天都沒在宿舍住,白天只有我一個人。」

原來,盧小生為了報答何大成,白天叫他回去休息。他知道這種事無關痛癢,王長貴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何況王長貴這段時間象是遺忘了他們一樣。盧小生頗感落寞。

劉向東大喜,忙拽著盧小生的手,進了他的宿舍。

房里很亂,散發著霉味。劉向東皺皺眉頭,但立即輕松地笑笑。

「沒個女人還真不行哪,你看這房里亂七八糟的。今年多大了?」

盧小生想不到劉向東言辭及此,臉上紅了紅,輕聲答道︰「二十一歲滿了。」

劉向東點點頭,看著盧小生和藹地笑道︰「我有個佷女,是我老婆娘家的,今年十九,人溫柔大方,面相也算是百里挑一。她母親托我給她物色一個好人家,我想來想去,覺得你最合適。那個何大成也不錯的,可惜年紀小了一點。」

盧小生听說是這樣的好事,喜出望外,對劉向東充滿感激。難怪劉向東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做媒來了。他暗暗慶幸自己大度,讓何大成回家休息,要不然劉向東踫上何大成,還不把佷女說給他了。

「是啊,何大成年紀輕,做事不穩重,個頭也沒我高。」

利害面前,盧小生沒有了哥們義氣,還不忘踹上一腳。

劉向東心里哼了一聲,面上卻帶笑。

「我知道何大成比不上你,我也不能委屈了我佷女。你這人忠厚老實,為人直爽,我佷女跟了你,受不了委屈。」

「那是,那是,我這人心疼女人,劉大隊長,我保證您佷女嫁給我,不會受半點委屈。」

劉向東盯著盧小生的額頭,久久沒有開口。盧小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模著那處疤痕,難為情地笑了笑。

「你額上這塊傷疤是怎麼回事呢?好象是不久前才有的啊。」

王長貴栽贓陷害李三強,只為盧小生頭上這塊傷疤,這事劉向東知道,可盧小生這傷疤怎麼來的,劉向東一無所知。他隱隱覺得揭開盧小生頭上傷疤的謎,就會牽扯出許多不為人知的事來。

盧小生吭吭哧哧一笑,不做回答。

劉向東有點嗔怪。

「你是個誠實的人,你也知道做媒人的難處,如果有什麼藏著掖著的,我如何面對我那佷女?年輕人誰沒錯啊?我也做過年輕。男人嘛,沒結婚前偷點腥兒,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劉向東來了個大膽猜想。他估模這事與王長貴的家事月兌不了干系,要不然盧小生被李曉陽審了個竹筒倒豆子,王長貴不可能還用上他們。

「您,您年輕時也做過……偷腥的事?「

劉向東心里罵了一句︰你他媽的老虎頭上敢捋須,我再怎麼蠢也蠢不到這個份上,差點搭上性命,值嗎?

劉向東看盧小生的表情,坐實了他和何小翠有一腿,王長貴惱羞成怒,破了他的相,卻也借此導演一曲嫁禍于人的鬼把戲,拆散了那對鴛鴦,把李琳摟到懷里。劉向東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王長貴機關算盡,真夠心狠手辣的!

劉向東呵呵一笑。

「我是有賊心沒賊膽,跟你比不上哪。「

盧小生象被人甩了一巴掌,臉上一陣發燙。他覺得劉向東太陰了,不顯山不露水就套出了自己心里的話。

劉向東看到盧小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點後悔,怕激出變故來,忙安慰道︰「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跟我佷女說的。媒人麼,盡量揚長避短。哪個人要是挑,都會有一身的毛病,都那麼干淨,那這世上還有你爭我斗嗎?「

盧小生微微安了心。

「你是怎麼和那女人搭上的呢?「

盧小生臉上又發燙了,支吾著︰「和哪個女人?「

劉向東哧地一笑,心里罵,你真以為自己貌賽潘安哪,除了那個下賤的何小翠,你這德行還有誰看得上眼呢?想起何小翠,劉向東的心里就冒火。那個賤婆娘,連盧小生這樣的人都讓他上,偏偏給老子吃閉門羹!有朝一日,老子要你在我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向東嘿嘿一樂︰「何小翠啊。你不能無情無義,才從她身上得到樂趣,轉個身就忘了。你要是這樣待我佷女,我就不好向她交差了。「

盧小生窘迫得呼吸也沉了起來。

「你還沒有說你是怎麼和她好上的呢。「

劉向東步步緊逼,盧小生覺得胸口有點悶。看著劉向東和藹可親的樣子,盧小生想他長者一個,應該不會害自己的。劉向東能把佷女撮合給我,做媒的要了解一些事實,那是理所當然的。盧小生患得患失,沉吟一會。終于說了出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象是王書記上了吳國安的老婆,吳國安找王書記算帳,王書記那天不在家,何……那個女人就把吳國安引上床,被王書記抓了現場。王書記覺得沒面子,就叫我去監督她,沒想到……「

劉向東放聲大笑︰「沒想到你也被她弄到了床上,王長貴知道後氣得砸破你的頭,然後嫁禍給李三強。不簡單,一石二鳥哪。「

劉向東大喜過望,這事扯出了吳國安,那可是個渾人,要不然怎麼敢上王長貴家討說法呢?有這個吳國安,也算是奇貨可居了。

劉向東心里估算了一下,估模吳國安這兩天會回來的。因為那個副業隊的人每月有兩天假,輪流放的,現在輪到吳國安了。

劉向東安慰了盧小生幾句,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為他提這門親事。說完起身出門。把盧小生撂在房里,美滋滋地遐想了許久。

吳國安回到家里,天已經黑了。

水仙見吳國安拎了一大袋子東西回來,滿臉是笑。兩個兒子叫著喊著,圍了上來。吳國安一人給了一把糖和兩個餅子,轟他們進房做作業,然後把水仙拉進房里,拿出一塊大紅花布,披在水仙的身上。

水仙眉開眼笑,把那塊料子捧在手上,左看右看。吳國安笑嘻嘻地貼上水仙,一把摟住她,作勢要抱。水仙拍了吳國安一掌,嗔道︰「你干嗎這麼性急,還沒吃飯呢。你看我這滿身的汗。」

水仙剛從廚房出來,身子象從水里鑽起來一樣。吳國安掀著水仙的襯衣,那衣服象粘在身上一樣,扯得滋滋有聲。吳國安看著露出的腰身,大手在上面拍拍,把水仙手上的布料接下來拋在床上,拉著水仙進了廚房,幫水仙燒火。

水仙從灶台上拿起自己剛扇的扇子,塞到吳國安手上,把他拉起來,輕嗔道︰「你走了那麼遠的路,一定又累又熱。廚房里的事就不要你瞎操心。你去休息吧。」

吳國安還想賴著,水仙笑著踢了他一腳,推著出了廚房。

吳國安心里暖暖的,回身瞅著水仙笑。「今晚我一定要喂飽你。」把水仙臉上羞得桃花紛呈,她舉起火鉗攆過來,作勢要打,吳國安口里求饒,抱著頭呵呵大笑,趕緊跑到堂屋。

堂屋的燈沒開,吳國安才走兩步,忽見大門人影一閃,接著一個聲音爽朗地響起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哪,擾了你們打情罵俏的興致。」

吳國安趕緊拉了開關。堂屋一下子明亮起來。吳國安看清來人是劉向東。

劉向東這兩天有意守在吳國安回家的必經路上,今天總算逮住了他。劉向東不敢緊隨其後,怕人發覺其企圖。他借著夜色。沒走大道,從後山梁模下來,轉到屋角時,听到二人的嘻鬧聲,不覺又驚又喜。

其實劉向東也是個之徒,他對水仙也垂涎已久,只是沒得到機會。吳國安和水仙感情甚篤,就象在他面前豎起一堵牆。不過劉向東現在攥住吳國安的把柄,假以利害,只要吳國安妥協,把水仙弄到懷里不是問題。王長貴侮辱了水仙,她還開開心心地活著,說明這女人也不那麼看重貞節,那麼這事就沒什麼風險了。劉向東盤算已定,就沖吳國安嘿嘿一樂。

水仙聞聲出來,見是劉向東,忙打了聲招呼,心里卻有些納悶。劉向東從不登自己的門,今天晚上來做什麼?心里有了些警覺。

吳國安也模不透視是向東的心思。劉向東是官,自己是平頭百姓,平時劉向東看到他都愛理不理的,今天怎麼一反常態?

吳國安搬了條凳子,請劉向東坐下。劉向東看到水仙端來一杯水,愣愣的出神。水仙臉上紅霞未褪,如艷艷桃花,衣服緊緊地粘在身上,把小巧玲瓏的身段包裹著萬般妖嬈。劉向東只顧盯著水仙,手上忽然一燙,忙收回目光。水仙的杯子托過來,踫到他的手上了。

劉向東忙道了聲謝,接過水杯,目送水仙裊裊娜娜進了廚房,拉著吳國安的手,進了房,回身就掩上房門。

這一連串的動作,劉向東反客為主,把吳國安弄得發愣,惴惴不安起來。

房里只有一條小板椅,床前有一條木踏板。劉向東按著吳國安坐在踏板上,自己拉過小板椅,坐到吳國安對面。劉向東沒開口,只是盯著吳國安。

吳國安被盯得心里發毛。他局促地站起來,又被劉向東按住了。吳國安臉上漸漸變色,汗也流了下來。

終于吳國安憋不住了,微微的顫音,竟然有點沙啞。

「劉大隊長,您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劉向東長嘆一聲,輕輕點頭。

「我就知道你蒙在鼓里,你呀,惹出大亂子來了!」

吳國安心里砰砰直跳,臉色煞白。

「我,我沒做什麼啊,能惹什麼亂子?」

劉向東見火候已到,一臉嚴肅地說︰「有人告你!」

「什麼?」吳國安火烙似的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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