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翠獨自在黑漆漆的夜幕里行走，心里七上八下。她膽子雖大，自嫁給王長貴後，卻從來沒獨自夜行。
西邊的天際偶爾掠過一道閃電，光亮微弱。剛被暴雨隆溫，夜風撲面，何小翠打了個冷顫。鼻子里癢癢的，何小翠幾次張口，終于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這聲噴嚏，招來一條黑影，悄悄地跟在何小翠身後。
從學校回家，約二里來地。如果是白天，只需十多分鐘，夜黑，路滑，何小翠走得慢，十多分鐘，還沒走一半的路程。
那個黑影卻越跟越近。
何小翠只顧低頭辨認路徑，不虞身後有人。那人步子極輕，兼路面松軟，沒絲毫聲息。那黑影顯然于路徑比何小翠熟，停停跟跟，間隔保持十米左右。
快到村口，這段路何小翠也熟，步子就快了。那黑影幾個躥躍，離何小翠只有幾米遠。眼看到了村口的舂粉房，何小翠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舂房是村里人共用的，逢時過節，都會淘了米，在舂房里舂粉，做些糕點。因此這屋子做得比較講究，空間較大，屋頂蓋的是瓦，不怕風不怕雨，有時也成了路人憩息的地方。
何小翠忽听身後有動靜，吃了一驚，急轉身，看到一個黑影撲了上來，喘息粗沉。听到喘息聲，何小翠反而鎮定下來。
何小翠咯咯一笑。那黑暗卻不出聲，攔腰抱住她，就往舂房里拖。何小翠才在校園里被王長貴這樣輕薄一回，頗覺刺激，這黑影個頭與王長貴不相上下，動作也一樣的粗暴，想必是王長貴暗地送她回家，如今已到村口，故伎重施。
何小翠也不點破，倒覺得這種粗野更刺激享受。那人把她平放地上，大手摩挲她的全身，接著粗魯地剝她衣衫。
何小翠半推半就，終于讓那人如願以償。
那人自始至終，不發一語。何小翠也配合默契。激情過來，那人整理好衣衫，揚長而去。
何小翠心滿意足，快步回家，伸手推門，果然是虛掩的。她開了燈，進了房里，發現王長貴躺在床上，呼呼入睡了，不禁一愣。王長貴動作再快，那舂房離家不過二百米遠，一夜折騰，必是塵垢滿身，現在應該在洗澡，怎麼可能安然入睡？看那模樣，身淨面潔，裝也裝不出來。何小翠暗暗吃驚，則才輕薄她的人一定不是王長貴，那麼是誰？
何小翠氣得差點破口大罵。被人玩弄了，卻不知對方底細，真是太冤了。
何小翠越想越氣，撲上去狠狠地甩了王長貴一掌。王長貴睡夢正酣，突遭掌擊，大吃一驚，翻身坐起，卻是何小翠橫眉厲目，心中有鬼，不敢回擊，低了頭。
何小翠喝道︰「你在外面都是這麼瘋的？」
王長貴心知肚明，卻裝糊涂。
「我哪里敢瘋，有你這個鐵將軍，我那門鎖得緊。「
何小翠伸手擰住王長貴的耳朵，稍用力，王長貴尖叫起來。
「剛才在學校里，是怎麼回事？「
王長貴避重就輕。
「何應良那小子，活該報應，他一直盯著學校里的兩個女孩子。「
「怕是你比他更猴急吧？「
「我敢嗎？她們都名花有主，一個王劍平，一個盧方，哪個我都惹不起。「
「你這下作胚子，算計人的招數他們如何比得上！不是這個！「
「那我就不知。你明著說。「
何小翠見王長貴鴨子煮熟嘴卻硬，又用了力。王長貴掰著她的手，不敢用力，但卻減了何小翠手上的勁道。
「你把我拉進廚房里做什麼？「
「那個……，不是你故意撞了我，要我這麼做嗎？「
「放你娘的狗屁！你怎麼知道是我？「
王長貴涎著臉︰「我的女人，觸手便知哪。「
何小翠沒拿著王長貴的把柄，也奈何他不得，叱道︰「是不是你惦記上那個女的，想用這下三濫的法子糟蹋？「
王長貴偷偷看何小翠臉色，輕嗔薄怒，臉上還有一抹紅暈，身子早貼上他的臉，柔柔的煞是可人，不禁欲念陡漲，翻身下床，攔腰抱了起來。
何小翠雙腳懸空，使不上力，眼見就要被王長貴放在床上，忙喊︰「我身上髒，快放了我，我要洗個澡。「
王長貴不由分說，把何小翠按在床上，笑道︰「我的女人，香得很。「
何小翠激情未退，被王長貴這番折騰，身子早軟了。她低低厲喝︰「我不許你踫學校那幾個女孩子，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就依你，不踫，不踫。「
何小翠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昨晚被雨澆濕衣服，沒及時換，又梅開二度，風寒燥熱糾結一起，不覺頭有些疼，身子也酸軟無力。王長貴早不見人影，看女兒小芳，也不在家里。何小翠沒了精神，也不想生火做飯。
在門前坐了一會，才要回房休息，忽見王明玉神色慌張地跑進門。
「咦，明玉，你怎麼有空回來？「
王明玉不答，眼楮四下 巡。何小翠知她所慮，笑道︰「都走了，家里只有我一人，什麼話，說吧。「
王明玉眼眶盈淚，低聲道︰「二嬸，怕是不好了。「
「什麼不好？「何小翠嚇了一跳，攥緊王明玉的手。
「我，我那例假好長時間沒來。「
何小翠心砰砰的劇跳起來，急問︰「你記得清楚？「
王明玉點頭。「平常準得很，這次延期十多天，還沒動靜。「
何小翠彈了起來，出了一身汗，接著又無力坐下去。她知道，真如王明玉所說的，王長貴那畜生就把她害苦了。
王明玉見何小翠六神無主的樣子，知道擔心的事成了事實，臉上煞白，撲進何小翠的懷里抽泣起來。
何小翠摟著王明玉，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道︰「不怕，不怕，有二嬸在，天大的事我都為你擋著。「
王明玉心里大慟，憂心如焚。「二嬸，今後我怎麼做人哪？「
何小翠捧起王明玉的臉，用力地說︰「明玉，你記著，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對誰也不要透露半點風聲！二嬸帶你去醫院檢查。真的有了，做人流。「
何小翠的話擲地有聲，王明玉有些害怕。
「二嬸，那不是……「
何小翠嘆了口氣︰「我們女人，大都少不了發生這樣的意外。你放心，二嬸也做過人流。那種手術很簡單，不會疼多久。你明天推說有病，讓李琳一人守店。休息兩三天。你那個工作不傷力，露不了餡。「
王明玉想想何小翠說得在理，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就依了何小翠。
何小翠被王明玉這事一嚇，出了身汗，竟感覺身子舒服了一點。她送走王明玉，心里把王長貴罵了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