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80後 我們都是離家的孩子

作者 ︰ 花魂舞姬

急忙轉身,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一雙近距離盯著我的大眼楮。

「薇姐,你不知道人嚇人會死人的嗎?」我捂著胸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語瞳,你的魂兒可不是我嚇沒的,是跟著呂大少走了吧!」薇姐調侃道。

「說什麼呢,薇姐,我和建斌只是普通朋友!」我急著跟薇姐解釋。

「急什麼呀,都建斌建斌的叫著了!」

好吧,我忘記了女人八卦的天性是沒有年齡的限制的。

「薇姐~~」我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解釋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薇姐,你怎麼會認識呂建斌呢,,還有為什麼好多人都叫他呂大少!」

「語瞳,你不會不知道呂建斌的來歷吧!」薇姐像是看一個怪物般緊緊的盯著我的眼楮。

我攤了攤手,搖了搖頭。

「好吧,你爸媽還真是給你取了個好名字,看著你的眼楮我就知道了你沒有撒謊了!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跟你講那麼多了,還是呂建斌親口跟你說比較好!」薇姐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語瞳,做姐姐的給你一個忠告,跟那個呂建斌最好保持距離!」

薇姐說完往前走去了,天生情商低的我想了關天也沒明白,索性不想了,跟著薇姐一路閑逛,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薇姐住的地方。

薇姐住的是一個小單間,在二樓。雖然房間小了點,但是廚房,客廳,洗手間什麼都有。在這寸土寸金的火車站,能租到這樣一間房子,應該也不便宜。

簡單的洗了一下,躺在薇姐的床上,關上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語瞳,你這個年紀,應該還在上學吧!你又這麼聰明,你們家人怎麼會舍得讓你出來找工呢?」听到薇姐提到我的家人,我眼圈立馬就紅了。

沉默了半天,薇姐感覺到了我的異常,于是,她起身打開了燈。看到我淚流滿面的,她嚇了一跳,急忙去洗手間拿了毛巾遞給我。

「這是怎麼了,乖,不哭啊!」

「薇姐,其實我是離家出走的。我爸媽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在哪兒?」對于薇姐的好感,再加上我現在太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了。于是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薇姐都講了一遍。

「語瞳,你這樣做,你爸媽會擔心死的,听話~~明天天一亮就去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不會的,我離家出走他們應該會覺得輕松好多少吧,不必為沒有錢供我上大學而內疚了!」我自以為是的替自己的行為解釋。

「語瞳,你那麼想上大學嗎?」

「當然,那是我的一個夢,只有這樣才可以改變我自己的命運。但是~~可能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平平凡凡的飄著,也挺好,說不定又會成為一個三毛呢!」我自嘲的笑了笑。

「三毛的命運,那是你希望的嗎?」薇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三毛是多幸運的女人啊,遇到那麼愛她的荷西。如果有個人能如荷西一樣追隨我,愛我,即便生命終結,又有什麼遺憾!」不得不說美好的愛情依然是每個女孩心中最神聖的向往。

「語瞳,你的感情太強烈了,這樣會害了你的!現在的社會真真假假,都是逢場作戲,愛情早就是奢談了!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我扭過臉看著一臉暗淡的薇姐,我可以猜到她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不然這個年紀還是單身,也太奇怪了!

和薇姐聊著天不知不覺就凌晨了,一直到我听到薇姐均勻的呼吸聲。我也慢慢的睡著了。這天晚上,從我離家出來後,我這是第一次夢到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女乃女乃。醒來的時候,眼楮都是腫腫的。

這家飯店是8小時工作制,服務人員三班替換,24小時營業的。今天我和薇姐都是早班,我們8點鐘前到了飯店。忙忙碌碌的,8個小時過的很快。

下午4點之後就是我們的自由活動時間了。

「語瞳,走吧,陪我去打個電話!」薇姐一下班就拉著我的胳膊往外面走。

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已經被薇姐半拉半拖的拉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旁邊。薇姐跟家里打著電話,一直說著,我在這邊很好,你們放心之類的。在外面的孩子,但凡稍稍懂事兒的,應該都是這樣報喜不報憂的吧。

我在旁邊無聊的等待著,終于薇姐的電話打完了,但是她的電話卡卻沒有拔出來。她轉身把話筒遞給了我。

「語瞳,給家里打個電話吧!听話,就算你不想回家,也要讓他們知道你在外面很好!」我猶豫著沒接,薇姐強塞給我把我推到了電話前面。、

拿著話筒,考慮了好半天,又看了看薇姐鼓勵的眼神。我終于按下了那幾個數字。緊張的把話筒貼在耳朵邊上。听到那邊嘟的響了一聲。然後媽媽焦急沙啞的聲音就那麼突然的出現在了我的耳朵里。

「瞳瞳,是你嗎,我是媽媽。瞳瞳,你說話呀,你在哪兒呀!」听著媽媽沙啞帶著哭腔的聲音,我的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了。

「媽~~」終于我從喉嚨里艱難的擠出了一個字。

「瞳瞳,真的是你呀,你好不好,你告訴媽媽你在哪兒。自從你離開後,你爸就出去找你去了,現在也還沒回來。乖,告訴媽媽在哪兒,讓你爸爸去看看你好不好!」

「媽,我很好,你讓爸回家吧,不用找我,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我一切都很好!」我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旁邊的薇姐眼圈也紅了,在一邊偷偷的擦著眼淚。

「瞳瞳,你爸看不到你,他是不會回來的!听話啊,你不回來也可以,就讓你爸爸去看你一眼,知道你一切都好就行了,好不好?」

媽媽帶著豈求的聲音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髒。

「媽,我在三陽。我就在三陽火車站對面的李先生牛肉面上班。」我終于告訴了媽媽我的地址,心里也仿佛有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瞳瞳,你爸走的時候帶了你姑姑的手機,你記一下電話,跟爸爸聯系一下好嗎?」

薇姐從包里拿了紙筆出來。

我跟著媽媽復述了一遍那11個數字。

「瞳瞳,媽媽先跟爸爸聯系一下,你別走開啊,等會兒媽媽打電話給你!」

「好」

「瞳瞳,你千萬別走開了啊,等媽媽電話!」媽媽電話里還是不放心,生怕我就這樣飛走了,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

原來爸爸媽媽真的是愛我的。

掛了電話,我撲在薇姐懷里哭了起來,心里所有委屈和壓抑都發泄了出來。薇姐拍著我的後背小聲的安慰著我。

「古語瞳,你怎麼了,誰欺負她了!」我忽然被一只手拉了過來,倒在了另外一個懷里。

「呂少,我也沒欺負語瞳,你不知道嗎,語瞳離家出走,剛剛跟家里聯系上,听到她媽媽的聲音,可能是想家了!」薇姐無奈的看著我們。

這個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來了。

薇姐接起電話便塞到了我的手里。

「瞳瞳,你爸現在已經去火車站了,他晚上10點鐘到三陽,乖,一定要等著爸爸啊!」

「媽,這麼晚了,讓爸明天再來吧!」我哽咽了。

「這幾天,你在外面怎麼過的呀,又沒錢~~」媽媽說著想哭了。

「媽,我很好,真的!」

「瞳瞳,你爸不看到你,他睡也睡不安穩,就讓他去吧,讓爸爸去看看你!」

掛了電話,我幾乎癱軟了。

呂建斌扶著我的肩膀支撐著我。

「語瞳,你跟建斌聊聊吧,我去跟你爸聯系一下,別讓他找錯了地方。」

薇姐看了我們一眼,搖了搖頭離開了。去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電話亭。

「古語瞳,原來我們的命運是一樣的啊。想听听我的故事嗎?」呂建斌把我轉了過來面對著他。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從小應該算是衣食無優的吧!我爸爸是個很成功的商人,但是成功的代價就是有接連不斷的麻煩。媽媽可能是受不了這些‘麻煩’。和爸爸離婚了。那個時候我應該才三四歲吧。我從小就是被保姆帶大的。我們家的保姆很會做菜,我也偷偷的跟著她學做菜,慢慢的就喜歡上了。我爸是想讓我讀商學院的,畢業了幫他打理公司。可能是因為媽媽的離開,我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爸爸的身上,我只是想盡快長大了可以離開。但是每次逃離三陽的時候都會被送回來。爸爸全國各地的朋友太多了。所以我現在是離家,但是卻不能跟你一樣出走。呵呵……」

我听出來呂建斌的笑聲里包含了太多。三四歲的年紀應該正是要媽媽的年齡吧。人人都道他表面風光,誰知道他的內心埋了多少痛呢。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眼光,呂建斌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之所以給自己起個名字叫超凡,就是想要有一天,可以超越我現在的一切,我知道我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因為我的‘對手’太強大了!」

天哪,他居然把他的爸爸當成了他的對手!我無法理解這樣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扭曲和熾烈!

「古語瞳,你爸爸過來看你,你會不會跟你爸爸回家!」

「不會,我跟你不一樣,我離開是為了減輕我爸媽的負擔,你永遠體會不到窮人家孩子的辛酸!」我沒想到我居然認識了一個富二代。

「古語瞳,不管你以後會不會離開,不管你去哪兒,你都要記得聯系我。因為……」呂建斌停頓了一下,「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最好最好的朋友!」

笑了笑,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古語瞳,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呂建斌盯著我的眼楮有一瞬間的失神。

「是哦,我男朋友也經常這樣說!」我月兌口而出,接著我愣了,呂建斌也愣了。

「古語瞳,你有男朋友啊?」

「嗯,曾經有過吧!」想到劉鴻佳,我不知道我和他的緣份是不是已經到盡頭了,想到他的名字,心里有一點暖暖的,也有一點點的疼。

「曾經啊!那就是現在沒有了……」呂建斌摳著我話里的字眼。

我看了看他,聳了聳肩膀,沒有再說話。

「晚上,我和你一塊兒去接你爸爸。我要告訴你爸,你在這邊好好的,有我罩著,什麼事情也沒有,讓他放心!」呂建斌總是習慣以強者的口氣自居,他可能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的這些自信都是他一心恨著的老爸給他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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