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那季追過你 第十八章 我不知道會這樣

作者 ︰ 葉茗歌

聶昊天離開小青家後很快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回到公司上班。此刻,他少見的發著呆,助理Tom隔著辦公桌報告著一天行程。對于昊天的發呆Tom感到奇怪,總裁大人可是工作狂,這陣子發呆的次數真的已經打破記錄了。難道是因為楚小姐的事嗎?沒道理的,楚小姐的傷已經好了,應該馬上就要回劇組拍戲了。那總裁還在煩惱什麼?他一個小助理又不敢說什麼,但是十分鐘後有一場會議,還是要提醒總裁的。「總裁,十分鐘後開會,」Tom戰戰兢兢的開口提醒昊天。「我知道,你先去準備。」昊天沒有看Tom,雖然他想在別的事,但是Tom說的每一句他都听到了。Tom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昊天靠在椅背上,放松身體,視線落在桌面上的相框中和楚芸的合照,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和小青的對話中。那個人,還有必要找嗎?如果當初是資助他念書的人真的就是她,那他要怎麼面對?算了先去開會吧,昊天搖搖頭,試圖甩開消極的情緒,然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此時,石小青坐在書桌邊敲著字,最近因為各種事情耽誤了不少進度。可是現在她還不能安下心來寫作。敲了幾個字又開始發呆了,她還在想昊天的事。昊天那個時候一定受了很深的傷害。他一定很想媽媽,一定很想有人陪在他身邊。石小青發覺她現在在心疼多年前還是孩子的聶昊天。如果有時光機,她真想回到那個時候,將那個在孤兒院門口徘徊等候媽媽的昊天摟在懷中,告訴他不要傷心難過,告訴他將來的他會很了不起,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告訴他有一個他在中學時代就遇到的人要對她好一點,因為他們會分開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又回到彼此的生活中。小青突然很見昊天,不如中午做個便當給他送去,給他一個驚喜。小青充滿動力的沖向廚房開始為昊天準備午飯。她還不知道昊天喜歡吃什麼,就做拿手的牛肉石鍋飯,再做個湯。等問過昊天後再給他做別的,就這麼決定了。石小青的心情立刻好轉了起來,站在廚房中哼著小曲做著飯。

石小青掐準了時間,拎著裝著午餐的保溫壺來到SJM辦公樓,但是她在大廳就遭到大廳接待員的刁難。對方听說小青沒有預約,無論如何不肯讓她上去。無奈小青只好撥通了昊天的電話,接待員遵照昊天的指示讓小青上樓。小青有點不高興,想營造一點點的驚喜都不能實現。當他到達昊天辦公樓的那一層,Tom已經等待電梯前了,昊天還在開會。Tom將小青帶到昊天的辦公室給她倒了一杯咖啡,他更好奇小青的身份。不過小青親切的笑容贏得了Tom不少好感,不像楚小姐,總是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小青坐在昊天辦公室的沙發上等著他,喝著咖啡環視著辦公室,視線停留在辦公桌上相框上。小青放下杯子,起身走向辦公桌邊拿起相框。那是昊天和楚芸的親密合照,他們真是相配。小青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他為什麼還把這個擺著這里?還有他也不跟傳媒解釋他已經楚芸分手了。小青以為自己很大度,不會介意這些事情。可事實上她也是計較的,男朋友還留著和前女友的合照,而且在公眾心里他和楚芸還是一對。難道她石小青是個見不得光的女朋友?她是沒有楚芸好看,也沒有她那麼有名氣,可是她沒有覺得自己哪方面特別糟糕。當石小青的心里將自己和楚芸做比較時,昊天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到小青正拿著那個相框,也不說什麼。昊天一向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不過他沒和小青說過這一點,就當他不對好了。「你怎麼來了?」其實他也不喜歡小青來辦公室找他,他不希望自己成為職員們的話題。辦公室是上班的地方,他不希望和私人感情扯上什麼關系。小青看著一臉不悅的昊天,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沒有打個電話就過來了。當然她以為昊天會希望看到自己,「我怕你不按時吃飯,所以給你帶來便當。」小青放下相框,看著昊天。不知道他會不會叫她帶著便當離開。「你吃過了嗎?」昊天坐在沙發上,從放在茶幾上的包中取出便當。「我吃過了,」小青松了口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昊天,你不喜歡我來這里找你?」她把這種感覺說出口。「沒有,我怕你幸苦。」昊天已經開始吃起了那碗牛肉拌飯。沒想到石小青的廚藝還不錯。「怎麼樣?好吃嗎?」小青等待著昊天的回答。「好吃,你這是跟誰學的?」「我媽,她老說什麼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他的胃。」小青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沒有心機的,可是昊天突然抬頭看著她。「我當然不是這樣想的,當時學這個只是覺得好玩。」小青試圖解釋她這麼做不是為了耍什麼手段。昊天點點頭,他喜歡小青,很重要的一點是她沒有心機。對人對事都不會耍什麼手段,他已經夠深沉了,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是個機關算盡的人。如果小青這樣一個人,那聶昊天是不會喜歡她的。石小青到現在都不知道昊天喜歡她的原因是什麼。為什麼放棄條件那麼好的楚芸?小青知道現在還不是機會問這種問題,雖然他們已經表示過對對方的感情。「對了,還有湯呢。等會啊。」小青將保溫壺中的湯取了出來放在茶幾上。昊天端起湯喝了幾口發覺很不錯,幾乎快把湯喝光了。小青一臉開心的看著昊天吃飯的樣子。不過剛才她感覺昊天的不悅,以後還是不送了。昊天剛放下碗,就顯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他感到呼吸困難般的喘著氣。「昊天,你怎麼了?」小青來到昊天身邊,擔憂地看著他。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楚芸和Tom站在門口,看見昊天的樣子匆忙走了進來。「他怎麼了?」楚芸一副質問的語氣問著小青。「我不知道,」小青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Tom,快打電話啊,」楚芸拍著昊天的背不讓小青靠近。Tom跑出門call救護車。楚芸一直給昊天順氣,小青被嚇傻似的站在一邊,一臉擔憂地看著昊天。不久之後,聶昊天被送往醫院,楚芸告訴醫生聶昊天對獼猴桃過敏,之前他發作過一次和這次的癥狀很像,不知道是不是誤食了獼猴桃。小青想起她在湯中加了獼猴桃汁,她告訴醫生的時候引來楚芸的怒目。小青也很懊惱,她根本不知道昊天對獼猴桃過敏的事,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會給他送飯了。現在把他害成這樣,石小青後悔死了。整個過程她都嚇傻了,多虧了楚芸和Tom。石小青有一種想逃走的沖動,事實上她也這麼干了。當醫生把恢復穩定的聶昊天送回病房時,石小青真的逃走了。現在楚芸和Tom留在醫院陪著昊天。聶昊天還處在昏睡中。小青打電話通知了葉楓和于洋,然後離開了醫院。她會離開還有一個原因。在醫生搶救昊天的過程中,楚芸指責小青根本配不上昊天,現在又給他喝獼猴桃汁,這對聶昊天來是形同謀殺。小青被昊天發作的場面嚇呆了,她真的差點就成了殺人凶手。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逃走了,反正昊天身邊有那麼多人照顧,她不在也沒什麼事。

聶昊天醒來的時候看到楚芸、葉楓、于洋和Tom都站在病床邊等著他蘇醒,卻唯獨不見小青蹤影。他想知道這個時候她會去哪里。葉楓和于洋早就猜到小青的離去多半是因為楚芸的指責,雖然他們兩人都沒有看到那一幕。昊天讓葉楓通知小青,他也知道石小青肯定是內疚的躲起來哭了。昊天雖然不喜歡她去公司,但是他對獼猴桃汁過敏的事情從來沒有告訴過小青。他怎麼會怪她呢?葉楓打著小青的電話告訴她昊天醒了,並且想見她。小青借口趕稿子,不去醫院看昊天了。希望葉楓和于洋好好照顧昊天。她對差點害死聶昊天而心有余悸。楚芸暗暗得意,這個膽小的石小青,真是太好打發了。不就是幾句話嘛,現在真的被嚇的不敢來了。昊天回想起小青在他辦公室中很認真看著那張他和楚芸的合照,她不會又誤會了吧。是因為楚芸在這里,所以她覺得自己不重要了,所以她不想來見他?其實石小青並沒有走很遠,她在醫院附近徘徊了很久,想來想去覺得就這樣走掉很對不起昊天。無論如何都要跟他道歉才是,她第一次為他下廚,本來想增進兩人之間的感情,現在卻造成這種局面。天黑以後,石小青以為人都離開了,又悄悄潛回昊天的病房卻發現楚芸坐在病床前看著昊天的睡臉。小青不想驚動病房中的人,站在門口又悄悄離開了。小青不知道怎麼回的家,她感覺自己像個第三者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的生活。果然,還是他們最相配吧。今天她去SJM找昊天,他也很不高興。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想每時每刻都見到他嗎?小青就想時刻都能見到昊天,可是昊天好像沒有同樣的感覺。石小青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作為一名作家她就有本事對一件原本沒有那麼復雜的事情加油添醋,然後讓事情順理成章的往她設想的方向發展。其實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她不夠自信,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扎根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沒有深刻覺悟到自己早已不是原來那個丑小鴨了。第二天,聶昊天睜開眼時,看到楚芸趴在病床邊感到詫異。小青一直都沒有來嗎?昊天坐起身拔掉手上掉著點滴的針。楚芸被昊天的舉動驚醒。「昊天,你醒了?」楚芸儼然一副還是昊天女朋友的身份。聶昊天點了點頭,「你怎麼還在這里?今天沒戲拍?」昊天知道楚芸又接了一部電影,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劇組拍戲而不是在這里。「今天只有夜戲,昨天你那個樣子快嚇死我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那麼嚴重。」楚芸意有所指,那個石小青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看看她都做了什麼。「你回去吧,我也要出院了,」昊天想見石小青。「我陪你回去吧,」「楚芸,我現在要回公司上班。謝謝你昨晚在這里陪我,其實你不用這樣。」昊天在強調和楚芸之間的關系。在日本的時候,楚芸不只一次明示暗示要和昊天重新開始,那個時候聶昊天就有點受不了了。他不願再回到以前那種,況且他現在有小青了。如果不是答應過楚芸要陪她修復手術,他可能早就從日本回來了。他們回來那天,昊天將楚芸送回家,已經明確告訴楚芸兩人之間只可以維持朋友間的感情,一旦超越他也不會再見她。「昊天,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的,你怎麼能拒絕我對朋友的關心?就像你陪我去日本一樣,如果你有事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楚芸記得昊天那天和她說過的話,她不會這麼心急的。如果那個石小青可以進入昊天的心,她也可以。昊天打電話讓Tom來醫院接他,昊天讓Tom載楚芸回去,自己則打車前往小青的公寓。楚芸一副失落的樣子看著昊天離去,心里的不平衡感越來越強。昊天趕到小青公寓時卻發現小青不在家,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這個石小青,害男朋友住院也不在身邊照顧,還經常不接電話。聶昊天離開的時候暗暗提醒自己,見到小青後一定要讓她改掉這個壞毛病。正在他想教育石小青的時候,小青正坐在開往老家的動車上,凌晨她接到母親的電話。她的一個堂姐因突發性心髒病而過世。她堂姐只比她大兩歲而已,在這之前毫無心髒病史,倒是小青的伯父和父親多年前也是因為這個病過世的。堂姐也以為自己沒有遺傳到,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現在老家只剩下母親和伯母了。小青還沒從堂姐突然離世的震驚的恢復過來,對于包中不斷震動的手機也沒有察覺。她覺得應該給昊天打給電話或者發條信息,但是如果她也有這個病,是不是不連累昊天比較好呢?小青靠著車窗,眼神一片空洞的望著窗外,生命真是無常的讓人措手不及

葉楓將車停在小昕咖啡館外,這兩天都不見小昕,不知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葉楓調轉車頭朝小昕的公寓駛去。小昕被秦朗傷透心後,生了場大病。現在還在發燒,連父親都拜托給林姨照顧。小昕迷迷糊糊听到門鈴聲,拖著虛弱地身體下床打開門,葉楓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小昕,你生病了?」葉楓走進房中,關上門,扶著小昕坐在沙發上,往廚房倒了杯熱水給她。「你病成這樣怎麼就一個人?他沒來過嗎?」葉楓說的是秦朗。小昕搖了搖頭,現在對秦朗是什麼感覺?愛,還是恨?「你們吵架了?」葉楓從小昕的反應中看出讓小昕生病的真正原因。「他說我沒資格跟他吵,」小昕喝了點水,沙啞而干澀的喉嚨有了些許好轉。葉楓感到氣憤不已,但又不能跑去找秦朗。小昕是秦朗的情婦,如果他這麼做了只會給小昕造成傷害。「餓了吧,我煮點東西給你吃。」葉楓發覺他能為小昕做的只有這些。「廚房有熬好的粥」,那是林姨熬的,小昕病了也沒什麼胃口,只能喝點粥。「我去幫你盛,」葉楓轉身走向廚房盛了碗粥給小昕。他坐在一邊看著小昕喝粥,此時一陣敲門聲傳來。「我去吧,」葉楓走向門邊,打開門,發現秦朗拎著一份甜品站在門口,那是小昕喜歡吃的紅豆沙冰。兩個人男人看著彼此,眼中都帶著敵意。小昕以為是林姨,也沒在意,直到秦朗開口。「大律師真是一點都不忙,這麼有空來這里看我的情婦,」秦朗本來想向小昕道歉的,但是看到葉楓,他就改變了想法。他不知道小昕原來這麼大膽,敢帶葉楓來這里。「你不要太過分,」葉楓氣憤不已。小昕听到秦朗的聲音,站起身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人。秦朗越過葉楓走了進來,將紅豆沙冰放在茶幾上。「看來我的不是時候,我的情婦正在和別的男人幽會。我才兩天沒來你就這麼饑渴了?」秦朗控制不住的出口傷人。「秦朗」葉楓厲聲警告著秦朗。小昕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色又因為秦朗的話顯得更加蒼白。葉楓看到小昕搖搖欲墜的身體,大步走來扶著她。「真是細心,葉律師,」秦朗的臉上露出一片譏諷之色。「小昕生病了,你看不出來嗎?」葉楓責備著秦朗。「那正好給你表現的機會了,」秦朗看著小昕蒼白的臉還是說不出關心的話。他是個佔有欲很強的人,決不容許小昕背叛自己,哪怕她只是自己的情婦。「葉楓是我的朋友,請你尊重他,」小昕不願意葉楓因為自己受到傷害,秦朗的態度讓她很受傷。「好啊,那你就好好地陪陪你的朋友,我不打擾了。」小昕幫著葉楓說話,秦朗氣得不願再停留,摔門而去。小昕看著秦朗離去的身影,默默流著淚水。葉楓也氣壞了,沒想到秦朗一點風度都沒有。他無暇顧及秦朗是因為在乎小昕而生氣,還是僅僅因為所有物被他人所覬覦而露出的敵對態度。唯一讓他擔心的是在他懷中傷心哭泣的小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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