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生日的事情之後,陳旖蘿明顯感覺陳可青對她的態度緩和了許多,今天他居然會主動約自己出來逛街,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你今天居然主動約我出來,終于想通了?」
走了一道,陳可青一句話都沒有說,陳旖蘿覺得有點尷尬,自己還是主動緩解這樣的氣氛吧。
「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陳旖蘿心里有些生氣。原來他並不是想通了要和自己交往,而是有求于她。
陳可青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復雜。
「我知道你家的人脈關系什麼的比較廣,想請你幫我找找洛櫻……」
「陳可青你有沒有搞錯?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找別的女人?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陳旖蘿撅著嘴,狠狠在他肩膀錘了一拳,心中又有些奇怪,難道打從上次見到洛櫻之後她就沒有跟別人聯系過?她難道還在外面漂著?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
少年望著她,眼中竟然帶著一絲哀求。
「我們已經找了她一個星期了,但是完全沒有任何消息……」
「要我幫你找,可以!那你告訴我,她是你什麼人?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女孩有點惱羞成怒。這分明就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
本來以為他還會解釋或者掩飾一下,沒想到他的回答居然這麼直接,陳旖蘿現在覺得自己生氣都有點找不到方向……他們兩人的關系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有想到洛櫻在他心中分量會這麼重。她有點不甘心。
「只要你答應幫我找到她,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
陳旖蘿抬頭看著他,他篤定的眼神令她萬分失落。這麼驕傲的他,居然也會為一個人放下所有的矜持和身段……
「她對你就那麼重要?你不怕我的要求是你永遠離開她?」
「不管我離不離開她,她對我都很重要……」
「你……」
陳旖蘿已經徹底不知道如何反駁他了。他就是自己的克星!不過他越是這樣,越激起她的佔有欲。
「好,我答應你。」
她大喊了一聲,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條件就是,在我甩掉你之前,你都是我的。如果她回來了,你也絕對不可以回到她的身邊!」
陳可青愣了一下,女孩嫉妒又憤怒的眼神讓他苦笑了一聲,旋即點了點頭。
----------------------------------------------------------
「你說,這些就是周朵給古雲聃吃的藥方子?」
鐘醫生從一堆紙中抬起了頭。他的專業是西醫,從入學第一天起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中醫不可信,紙上這些奇奇怪怪的藥材,他怎麼看都不覺得像個有效的東西。
「不信?要不叫周朵來給你講講?」
皮哥翹起了二郎腿,點了一根煙。
如果不是親自給古雲聃做了一套系統的檢查,他也是根本不會相信的。國外一般都是通過服用一些興奮劑和酮類物質來在賽前改善運動員的體質和精神力,但是作用效果很短,服用之後都會帶有極大的副作用,而古雲聃居然可以通過長期服用中藥來改善體質,並且不與他體內的奇怪抗體產生反應……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听說那小子小時候受過很重的傷,那只眼楮還有脖子上的傷都是那時候弄的。這個叫周朵的小丫頭從小就跟他母親學醫,對他的身體自然一清二楚……有時候,你也別太執著你的西醫了,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多的是……」
皮哥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
「你這麼大方把這方子給我,是又有什麼要求了吧?」
「不愧是鐘醫生,我就喜歡你的直接……」
獨眼男人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他。鐘醫生皺著眉頭,並沒有馬上接過來。
「你替我研究研究這藥,可不可以給古雲聃以外的人用?那小丫頭告訴我這藥很烈,是古雲聃從小喝到大的,其他人喝了受不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唬我。除此之外……我還想問問鐘醫生你一件事……」
「什麼事?」
這男人又在打什麼算盤……鐘醫生心中生出一陣厭惡。皮哥揮了揮手,讓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
見只剩鐘醫生一個人了,皮哥才緩緩把頭湊到了他耳邊。
「我想要那個陳可青……你覺得怎麼樣?」
鐘醫生眉頭皺得更緊了。
「皮哥你在開玩笑嗎?怎麼可能?他現在風頭正勁,怎麼可能來……」
「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獨眼男人對著鐘醫生噴出了一口煙,將煙頭在一旁的玻璃煙灰缸中掐滅。那只僅剩的右眼里全是貪婪的光。
「顱骨摔碎,全身骨折,居然在沒有輸一滴血的情況下,在僅僅一周的時間內就蘇醒了……鐘醫生,你說,這算不算醫學奇跡呢?」
「你怎麼知道……」
看來這個男人在這座城市,真的是無所不能。
「古雲聃的體質是靠後天改造,而這個叫陳可青的小子,怕是天生就有這等厲害的本事……鐘醫生,你說我要是把他留下了,怕是再也不用每年費心去尋找苗子了吧?」
「那你覺得你留得住他麼?他會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跟你過這種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生活?他不像古雲聃,不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遇到了你,也沒有軟肋在你手上……」
「把柄?軟肋?哈哈哈,我最擅長的事情不就是發掘這些麼?」
鐘醫生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一口氣喝干了面前的啤酒。他不知道自己預謀了那麼久的事情是不是已經被他知道了,如果真的已經敗露,自己又該如何將接下來的戲演下去……
他的棋子,能不能走到他所預想的格局,他自己也不清楚。
-----------------------------------------------------
洛櫻在上次遇見鐘醫生之後,終于找了個地方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洗了澡換了新衣服的感覺就像是月兌胎換骨了一番。
這些日子她穿梭于巷里坊間,零零碎碎地收集到了一些關于Murder酒吧還有皮哥的信息,只是這些信息都少得可憐,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到底還要不要去Murder門口守著?還是直接進去跟里面的顧客交談?不行不行,皮哥他們都已經認識她了,自己再進去真的就是自投羅網。不過如果被關起來,說不定能夠搜集到更多的資料,但是自己還能有命出來麼?
心里的幾個小人吵了起來,洛櫻覺得煩躁不堪。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聯系過朋友和家人,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五個男人,都已經死在了華津醫院……
「難道……他們真的是我殺的麼……」
洛櫻已經連續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夢見被抓得血肉模糊的人一直跟著她,那濃重的血腥味在夢中竟然也異常的真實。她望著自己的手,仿佛上面還留著當日的血跡。
她定了定神,走出了小旅館。
洛櫻在附近的一個小報亭里買了一張電話卡上到手機上,然後走到了她平常蹲守的那個小巷子里。
夜幕降臨,這一天又這麼過去了,似乎又會一無所獲……
最近附近道路上小吃攤全被攆到了小巷子外面,有了這些小吃攤的掩護,洛櫻也能更安心地監視著酒吧的情況。
「小姑娘,你怎麼老蹲在在這兒……」
旁邊賣關東煮的大哥每次都會跟她打招呼,但是她都不回答。現在多一個人認識她,就多一份危險。
「問了你這麼多次你都不說話,你是不是啞巴啊?這個給你……」
大哥拿過一串冒著熱氣的魚丸給她。洛櫻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
「給你你就吃嘛……看你也挺可憐的……」
大哥熱情地把魚丸塞到了她手里,她拒絕不過,只好拿在了手里。
酒吧和平常似乎也沒什麼不同……洛櫻一邊吃著魚丸一邊打了個哈切,然後順手把竹簽扔在了一邊。
「小姑娘,吃剩了的簽子給我啊,別亂扔,不然附近那個掃地的老太婆又要罵我了……」
大哥忙著給面前的顧客裝東西,頭也不回地對她說。
洛櫻別過頭,用手模索著剛才被扔到一邊的竹簽,忽然發現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她用手機照亮了身旁的地面,發現水泥地上被人用黑色的水筆寫了幾個字︰
皮哥要抓陳可青。
洛櫻一驚,這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這行字很明顯是專門寫給她看的,看來那個人知道她每天會來這里。皮哥為什麼要抓陳可青?他們兩個也就見過一面啊……
「難道是鐘醫生把可青的秘密告訴了皮哥……」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皮哥就是打算將可青當做另一個賺錢機器了……他是狼王,有著異于常人的力量和敏捷,無疑是地下搏擊的最好人選……
洛櫻站了起來,急得團團轉,現在她該怎麼辦……忽然她看見對面的酒吧好像有了些動靜,只見皮哥和一個妖冶的女人從酒吧里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了幾個人。皮哥跟他們耳語了幾句,便攔住一輛出租車走了。那個女人則和身後的人說了些什麼,便朝著和出租車離開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要去干什麼……
洛櫻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了,是繼續在這里等還是跟著她?今天這行字出現在這里,肯定背後有什麼陰謀。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哥,我能不能把你的包放在你這里?」
她取下了自己一直挎著的小挎包,一旁的男人瞪大了眼看著她。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洛櫻咬咬牙,她現在只能相信面前這個男人了。
「我把我的包放在你這里,過一會兒會有一個女孩替我拿這個包,你給她就行……」
她掏出一張一百的人民幣連同包一起塞到了男人手里。
「包我可以幫你,這錢我不能收……」
男人想拒絕,卻被洛櫻一把搶過錢塞進了他面前收錢的紙盒里。洛櫻焦急地望了望那邊的女人,她已經快走到拐角的地方了。
「你就收下吧,就這樣!大哥謝謝你了!」
洛櫻將衣服上的帽子翻起來蓋住頭發,往前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