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情書 說好的旅行

作者 ︰ 蘇塵寒

一整個下午,各科老師輪流著在黑板上布置作業以及分發試卷,這陣勢……沒錯,期待已久的暑假來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流光溢彩的充滿了生命力,這樣一對比之前的我們簡直就是會說話的尸體!看來暑假的震懾力果然非同凡響!

我跟圈圈一邊抄寫黑板上老師布置的作業一邊在討論暑假要怎樣過。圈圈問我暑假有什麼打算,我一下看黑板一下看筆記本還要思考圈圈的問題並且回答,這超神的能力連我自己都很佩服,我搖搖頭,「不知道呢,暫時還沒什麼計劃。」

「哎喲,我從開學的時候就開始籌劃暑假了,現在馬上就到了我卻還是什麼都沒籌劃出來。」

我不屑的笑,「你也就那智商。」想了想我轉過身問道,「暑假有什麼計劃?」

「關你屁事!有也不告訴你。」羅杰民跟雍烈維有兩點一模一樣,第一是他們都喜歡打籃球並且技術還不錯,第二就是……都很賤。我好笑地看著羅杰民,「拜托,我又沒問你,你干嘛回答?太自作多情了吧!」

「那你是在問誰?」

「問梁輝啊!」我笑嘻嘻的看著梁輝,本想讓他配合我一下,結果我還沒說出口他倒真的很配合,不過是跟羅杰民配合,他說︰「問我啊∼關你屁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啊!」

我詫異的還沒反應過來,梁輝跟羅杰民兩個早已笑得岔氣了,

「兩個白痴!」我瞪了他們一眼就轉過身繼續抄寫作業任務。千盼萬盼的放學鈴聲終于來了,此時教室里全是我們的尖叫聲,相較之下浩哥的叮囑顯得如此可憐,他說了什麼反正我是一個字都沒听見,但是最後一句「祝大家暑假愉快,兩個月後見」我想每個人都應該听見了,看來,還是這樣的話比較有穿透力。

「我們暑假干脆一起去旅行吧!」回家的路上,圈圈問我。

這話本來是很美好的,可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總覺得怪怪的,特別扭。要知道她可是個懶到一種境界的胖子啊,平時讓她跟我去爬個山或者多走會兒路她都會不停的抱怨幾個小時,這讓我想起上學期有一次我跟圈圈陳鵬彌一起爬山,一路上我跟陳鵬彌拿著相機拍照姿勢各種擺,還一路暢談了關于這里的壞境改良的一重大問題,那時覺得我倆天生就有一種當官的氣質。過了好一會兒我倆才發現這一路走下來就只剩我倆了,回頭眺望了好一會兒才隱約看見圈圈跟一老太太似的蹣跚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陽很曬的緣故,看著她我竟想流淚,多不容易啊!

因此這會兒她跟我說去旅行,我有些詫異,難道是我出現幻听了?

我停下來偏來偏去地望著天空,圈圈看我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不禁好奇的問我,「天空得罪你了嗎?你干嘛這樣看著它?」

「沒有啊,我只是在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的。」看我一本正經的回答,圈圈也沒多想,「神經病!太陽怎麼會從西邊出來嘛!」

直到最後我和藍熠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才反應過來,「卓怡藍,你們好過分!」不得不說,圈圈嘟嘴的樣子真的超可愛的。

「你這反應遲鈍的才過分呢!」說完我又忍不住笑了,「圈圈啊,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你才可愛,可憐沒人愛。」

「其實,我覺得圈圈的提議很不錯呢!難得暑假有那麼多時間,就該好好去旅游,明年高二暑假就要開始補課了,高三就有些遙遠了,還不知道高考成績出來還有沒有想去旅行的心情呢!」

藍熠焯這一扭轉話題還真是解救了我,不然估計我會一笑歸天的。不過對于他的話我還是有些鄙視,「你成績那麼好啊,要是你的高考成績都讓你沒有旅行的心情那我們是不是就該重新投胎了啊!」

藍熠焯攤手挑挑眉,一副痞子樣,不過還是帥的有模有樣,跟他從陌生人變成好朋友這一階段對他的印象卻是從郭靖到歐陽克了,他說︰「沒這意思啊!我只是想說明暑假去旅行是個不錯的想法。」

瞧著藍熠焯也站在自己這一邊,圈圈立馬雀躍起來,「就是嘛!暑假去旅行真的是不能再美好了,可以跟最好的朋友一起去游山玩水,拍下最美的照片,證明了我們青春的足跡,多有意義啊!卓怡藍真是沒浪漫細胞!」

我給了圈圈一拳,「去你的!誰沒有浪漫細胞啊,我只是好奇你什麼時候開始轉性的。那你說說看,暑假去哪兒?」

圈圈想了想轉身問藍熠焯,藍熠焯說了句隨便然後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對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就跟法庭上所有的罪證全都指向我了似的,「搞什麼,你們看我干什麼?這主意又不是我提出來的,誰提出來的就問誰啊。」

「哎喲,誰叫你平時都喜歡出主意啊,我都習慣了听你的,不管,你要負責,這次旅行地點還是你來定。」圈圈不要臉的樣子跟雍烈維真是有得一拼,我咧咧嘴,「你看你不要臉的樣子多麼過分,合著什麼事都能怪在我頭上是吧!那我說去雲南怎麼樣?」

圈圈傻不啦嘰地看著我,藍熠焯點點頭贊同了我的提議,「麗江古城可是中國四大古城之一哦,听說那里的酒吧都很有特色,風景也很好,還有大理,玉龍雪山,都是很有名氣的景點呢,不錯哎!」

「咦,卓怡藍說什麼你都覺得好吧!」圈圈的話讓我沒了爭辯的底氣,也不願意,而藍熠焯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三人行,必有一話多的,圈圈就是典例。從昆明到大理到麗江再到玉龍雪山,她一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前後五百年都在掌握之中的樣子為我們講解了這些著名景點,雖是東扯西編卻也說的有模有樣,她不去當導游可惜了!

一路上我和藍熠焯都保持沉默,默契的讓圈圈全力發揮,但願讓她把這一個月的話都說完了才好,長痛不如短痛。到樓底了,圈圈正講到當年段譽如何練就成凌波微步時我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便朝著她大吼︰「你有病吧!你是說書的轉世吧!金庸爺爺當年寫天龍八部的時候你是在一旁硯墨吧!你……吃飽了撐著了吧!」

終是一氣呵成把憋了一路的情緒統統給發泄了,這感覺就跟冷的快要死的時候忽然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襖似的舒服。我在一旁不停地深呼吸,圈圈一臉無辜的看著我,估模著她這會兒大腦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見著圈圈將要開口,藍熠焯便果斷截殺,他說︰「我看行,那我們就去雲南吧!我們回家各自擬一個計劃書出來,然後周末一起探討一下再決定一些細節,怎麼樣?」

我點點頭,心里卻想著這藍熠焯還挺奇怪的,什麼事都會,什麼事都那麼仔細,讓我有些慚愧,他真該是女的!

在樓底說了再見便各自回家,圈圈又開始她的語言攻擊,我這回可是有了先前的教訓立馬一個勁兒的就往五樓跑,估計我都到五樓了圈圈還沒到三樓,事實證明,有些力量真的是需要動力的。

我一進門鞋都來不及換就拖著身子走進臥室,書包一扔便坐在電腦前開始興奮地揮舞著雙手。我查了很多關于雲南的資料︰旅游景點、注意事項、溫馨提示、裝備等等,既然圈圈說要我拿主意而我又決定去雲南,那我可不能在資料這上面輸給他們了,否則豈不是太丟人了!

當我關了電腦準備洗漱時,才發現已經十二點過了,太坑了吧!不就是整理了個資料嘛,居然活生生花掉了六七個小時,想起這麼幾個小時足夠我逛街打游戲看電視就覺得心疼,光陰啊!就被這麼一份罪惡的計劃書給佔有了。

站在陽台望著外面,大多數是熄了燈的,偶爾一家還亮著暗黃的燈線,這夜,靜謐又安詳。突然有那麼一絲傷感的情緒帶過,黑夜其實並不寂寞,至少還有昏黃的燈線相伴,給它希望給它明亮,那麼,屬于我的那束光呢?

……

一覺睡到上午十點,這是每個假期的慣例。本想賴在床上玩會兒手機的,可拿起手機打開一條未讀短信我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是藍熠焯發的,他說︰計劃書我弄好了,我們今天在小區門口旁的書吧里交流一下吧!

我揉了揉眼楮,仔細一看,居然是早上七點發來的,這一下就斷了我繼續睡下去的念想。

以平時快要遲到時的速度洗漱換衣,總共用了十分鐘,我對著手機傻笑,看來遲到也還是有收獲的。看了一眼飯桌上媽媽為我準備的早飯,我忍了忍拿了盒牛女乃就沖出門外,到三樓使勁兒敲圈圈家的門,那聲音響亮的估計早已在整個小區里傳播了。意料之中的沒有人開門,于是我又打圈圈手機,急的跟出了人命似的在門外走來走去。

「喂!」

「死圈圈,還在睡覺呢?」一听見她那慵懶的聲音我就開始咆哮。

「干嘛啊?好不容易睡個懶覺……」

「還好意思睡,快點起床,人家藍熠焯等了我們幾個小時了!」還沒等圈圈說話我又補了句,「給你十分鐘,馬上滾出來!我在你家門外。」

「什麼嘛……」圈圈估計正在夢游狀態就掛了電話,我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于是又開始電話轟炸,正當我醞釀著準備在她接起電話的一瞬間把她罵醒時,門開了,跟演鬼片似的,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這麼快就好了?」我笑嘻嘻的看著圈圈。

「能不快點嘛,我怕你會活吞了我!你能不能改改你那毛躁的脾氣啊?一心急跟個金毛獅王似的!」圈圈關門白了我一眼,埋怨了幾句又言歸正傳,「你怎麼知道藍熠焯等我們?他打電話給你了?」

我搖搖頭,「沒有,他發短信來的,說在門口旁的書吧等我們,七點過發來的,好早呢!」

圈圈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把計劃書寫好了?我可是還沒來得及寫呢,他也太積極了吧,神經病!」

听著圈圈如此評價,我開始沉默,有些心虛,要是讓她知道一向以懶為標簽的我也連夜積極的完成了計劃書,肯定會被她鄙視的,想了想不禁打了個寒顫。

圈圈見狀,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大熱天的還冷啊?」

「關你屁事!走快點,別讓藍熠焯等久了。」

說著我便拉起圈圈的手開始跑,圈圈拖拖拉拉的很不情願,邊跑邊抗議,「慢點啦!都等了幾個小時了再多等幾分鐘又怎樣啊?」

當我們到達書吧時,圈圈都還在埋怨。我瞥了一眼就看見了角落里的藍熠焯,激動地跑上前去打招呼,「藍熠焯,你好早!」

藍熠焯笑了笑,「沒有啦,我也是剛到的,你自己點飲料啊!」

服務員這時遞來了菜單,我正糾結到底是喝果汁還是咖啡,圈圈坐在我身旁不停地喘氣,說了聲「兩杯香蕉牛女乃」,服務員點點頭離開,我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圈圈,「還在喘氣,你是不是該去醫院做個檢查啊,到底是十六歲還是六十一歲?」

「還說,要不是說怕藍熠焯等久了非要拉著我跑我能成這樣嗎?還好我身體健康,不然跟你在一起久了怎麼著都得出人命不可!」說到這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又轉頭問藍熠焯,「你不是吧!七點過就來了,這麼積極干嘛啊?又沒有最佳積極獎。」

靠!圈圈這貨居然說出我不想讓藍熠焯等久了這樣的話來,頓時讓我覺得尷尬的想挖個地道直接到家門口好了。藍熠焯並沒有把他也是剛到的事實說出來,還有模有樣的在一旁說什麼習慣早起了等等,我歪著頭打量他,又在這兒裝孫子?!明明也是才到啊還裝得那麼積極給誰看啊?

我拿起桌子上的計劃書裝模作樣地看著。

「怎麼樣?」良久,藍熠焯問著看了好一會兒計劃書的我,我愣了一下,其實,我根本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計劃書只是躲避圈圈發牢騷的一種方式而已,我心虛的笑著,「哦……那個……這樣吧,給你看看我的計劃書,你對比對比!」我靈機一動便想起用自己的計劃書來當擋箭牌。

看我拿出自己的計劃書,圈圈瞪圓了眼楮,「什麼?你也擬好計劃書了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了?」

「我一直都很積極啊!積極學好數學,積極學不好物理。」

這時服務員端來兩杯飲料,圈圈拿起一杯猛地吸了一口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跟我懶的不分伯仲哎,是什麼給你動力了?」

圈圈問的風輕雲淡的,但我卻是真的無話可說,只得尷尬的看著計劃書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以為掩飾的很好,卻早就暴露了自己。

經過一番探討後,藍熠焯重新擬好一份計劃書,時間是在一周後的星期三出發,直達雲南火車站,然後根據計劃開始旅行,人生中第一次沒有家人陪伴下的旅行,也許,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旅行,跟不可或缺的人一起。

「哇!好期待哦,我們就要去雲南了!我們就要去旅行了哦!我們一起跋山涉水,那些高山險地,等著被我征服吧!」圈圈跟前不久中國申奧成功時似的歡呼著。

我跟藍熠焯默契的相視而笑,圈圈果然是開心果,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她都能讓你很自然而然的笑,有人說,天生我材必有用,想想這話真是有理,每個人都有她的專屬特征,就像圈圈能讓別人笑,雍烈維能讓我士氣大鼓,藍熠焯能讓我變得不一樣。

青春時的我們總愛許一些承諾說一些約定,以為時間足夠多,我們可以慢慢依次走過,然後在意料之中老去。而事實是,我們說好了,但卻沒跟時間約定好,所以結果總是會出現差錯。就像我們說好的旅行,以為能成為日後的一個紀念,卻不曾

想過只是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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