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清如心底發顫,面上不顯,這林夫人氣勢太過強勢,要不是她以前見過世面,要是像清如這麼大的女孩子,還不得嚇的臉發抖啊。
林浩余大笑一聲,上前扶起清如,「無需如此多理。快起快起。」
坐回座位,一臉欣慰笑意,是婆婆看媳婦越看越喜歡啊,「既然事情都完了,你們兩人的事情也要趕快辦了才好啊。」
「我也年紀大了,總是盼望著你們兩個好的,你說是不是。呵呵。」
林一言在屏風後害羞的揪緊了邊上的菊花葉,小如一臉的只和他擠眉弄眼,嘴里無聲的說著︰「恭喜少爺。」
林一言瞪他一眼,繼續屏息听著前面的動靜。
清如笑笑,吸了一口氣,平靜了自己的情緒,客氣而有禮的說道︰「林夫人此言從何說起,清如不懂。」
「自是你和言兒的婚事啦,還能是什麼?」林浩宇點點頭,以為她害羞。
清如噫語,也不拐彎抹角的︰「我想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夫人見諒,如果您是要和我做生意,我感激不盡,但是如果您要逼迫我娶親那是萬萬不能的。」
她不卑不亢的說出了心底里的話,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說出來了。
「什麼?」林浩宇猛的站起身,沒想到會听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什麼叫萬萬不能,她今天來補救是同意了的嘛?現在說的這話叫什麼意思。
清如淡定的回答,「您沒有听錯,我是不會娶林家少爺的,當然您可以說我佔了令郎的身子,這確實是我的錯,我並不推月兌,可是林夫人也應該知道,那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發生的,即便我有過錯,但是我想令郎更是有錯,這並不能成為我必須要迎娶令郎的理由。」
最難得話都說出了口,後面的便簡單多了。
「再者,之前我巧遇令郎,確實心生過想要迎娶之意,可是令郎已經很鄭重的用自己的行為告訴我,他不願意下嫁,公子風姿卓越,氣宇非凡,我勢單力薄,家產微弱,自是不敢高攀,還望林夫人體諒。」
「話已至此,晚輩就告辭了。」說完便拂袖而去。
林夫人呆愣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後面就傳來小如的驚呼聲︰「少爺,少爺,您怎麼啦?」
「言兒。」林夫人趕緊過去查看,只見屏風後,林一眼慘白了臉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兩大步上前,接過他的身體,林夫人顫抖著聲音呼喚著,「言兒,言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娘啊。快去請大夫,快。」
林大趕緊讓人去請大夫,幫著主子把少爺抬回房間,大夫來的也快,把了脈,說沒事,只是氣急攻心暈過去了,待會醒過來就行了。
過了沒有多久,場上的人兒便悠悠轉醒,林夫人急忙湊上前去,擔憂的看著,「言兒如何,你不要嚇娘啊。」
林一眼轉臉看著一臉緊張的母親,「娘,言兒不孝。給林家丟人了。」
「胡說什麼,怎麼是你的錯呢,都是那個清如不識抬舉,你放心,娘不會這麼容易放過她的,你乖乖的,娘自會讓她乖乖的娶了你。」林夫人憤然而起,心底已經準備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個清如了。
林一眼紅著眼,拉著母親,急說道︰「娘,別,是兒子自己自作孽,不能怪她,娘休要難為她。」
「你還為她求情,她簡直是個沒心肝的東西,虧得娘先前看她還很是滿意,覺得她進退有禮,堪配我兒,沒想到竟是個這等貨色,害的我兒受苦,為娘怎麼輕饒她。」
林一眼搖搖頭,「娘,兒子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是個正經人家誰會要兒子,這是兒子的命,兒子不怪她。」
林夫人直擺手,知道兒子說的是城里到處散播的謠言,「那也是那個女人做的好事。」
「母親,你我都明白,她說的對,雖是她有錯,可是最大的錯卻還在我,我自己跑上了人家的床,怎麼能怪人家呢。」林一眼自嘲的苦笑,林夫人看著他笑得比苦的還難看,心疼不已。
想要辯駁,可是事實卻是如此,又無從辯駁,只是強勢慣了的脾氣,逼迫她不能接受這一現實,她林浩宇的兒子怎麼能夠被人拒絕,誰敢拒絕她林浩宇。
「娘千萬不要再去做那讓兒子負罪的事情了,給兒子留最後一絲顏面吧,想來這就是兒子的命吧。」林一眼說完後,便傷心不已的無法承受,一滴眼淚順著眼角而落。
林夫人哪能看的兒子這樣,只好同意,表示再也不找那清如的麻煩,才算是阻止了林一言的眼淚。
清如一會去便和大家說了自己的打算,「這次我們算是白跑了一趟了,大家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回去吧。」
掌櫃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她還以為今天小姐去林府是因為,同意了于林家的婚事呢,誰承想她竟然是去拒絕人家的,怪不得今天怎麼都不願意自己跟著。
現在是婚事沒了,生意也泡湯的,能不讓她惋惜嘛。
「小姐,咱們這次回去,那周琳那里怎麼辦,我們沒有糧給她,就要賠她的銀子啊。」
「我知道,大不了我賣了鋪子還她就是,但是讓我娶那樣惡毒心腸的男人,想也別想。」掌櫃看她說的如此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心底里卻在想著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家主留下的產業就都要打水漂了,而且老爺在信里也說的清楚,讓她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讓清如和林少爺成婚,徹底斷了清如要立沈天良為正夫的念頭。
「夫人不好了,少爺上吊了。」林大難得的慌張的沖進書房,林夫人听清楚她的話,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抬腳就往後院疾步而去。
房間里,林一眼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別開臉,往里,林夫人走上前來,只見他的脖子上一道深深的紅痕,很是醒目。
顫抖著手,林夫人哽咽,「我的兒啊,你這是何苦啊。」林大找找手,帶著低低哭泣的小如等小人出去了,給母子兩留下單獨的空間。
「娘,你別管我了,兒子沒有臉再活下去了。」林一眼空淡淡的說著,臉還向著里面,不願意轉過來。
他還如何有臉存活于世,被她那樣無情的拒絕,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痛苦,這難道就是情傷的滋味嗎,只讓人萬念俱灰,不知生死。
為什麼,她要那樣對待自己,他是這麼的喜歡她,雖然這份喜歡來的晚了些,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能給自己一次機會呢,他會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喜歡她的,多麼的愛她,他願意嫁給她,他不在乎她有沒有錢,他不在意她美不美麗,他只是想嫁給她,為什麼就那麼難,難道自己就應該一生都無人心疼嗎?
從小到大她是唯一一個會真心惦記自己的人,可是這份惦記卻被自己給毀了,他好悔,好毀。
她那樣決絕的離去,不帶一絲牽絆,即便是要傾家蕩產也不願意,他還活著有什麼意思,一個沒有清白的男子,嫁也嫁不出去,留在這個世間也只是給自己的母親臉上抹黑罷了。
倒不如一死干淨。
林夫人第一次發現兒子的眼神是這麼的空泛,仿佛所有的光亮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原來也是個普通的柔弱男子,需要愛情的滋潤,需要妻主的疼愛。兒子常年的能干竟讓她忽視了。
她的言兒也是個思春的大公子了。
林夫人輕撫著兒子的側臉,一字一字的慢慢問道︰「言兒告訴娘,你是不是真心喜歡那清如。」
「娘現在還問這些做什麼。」林一言好半響才吶吶的說道。
「我的寶貝,你和娘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個女人。」
看著自己母親的臉,探究的眼神,林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非她不嫁?」林夫人繼續追問。
林一眼點點頭,是的非她不嫁。
得到兒子的回答,林夫人做了個巨大的決定,這是她唯一的孩子,這是她愛情的結晶,是她所有愛情的回憶,所愛之人所有的牽絆,那和他一樣的眉間痣。不管他要求什麼,她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重的點點頭,對著林一眼嚴肅的保證著︰「好,言兒放心,娘一定讓你嫁給她,你乖乖的休息,等著做她的夫君,娘保證。」
說完就要起身,林一眼一把抓住林夫人的衣袖,「娘你要干什麼。」林一言直覺的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林夫人的安撫的拍拍他的額頭,露出只有對著林一眼才會有的溫柔笑意,「言兒,放心,娘絕對不會為難于她,不要緊張。」
「真的嗎?」
「當然,娘的話你還不信嗎?」林夫人保證道。
喚進下人,吩咐好好伺候,便離開了林一言的臥房,出了臥房,招了一大堆的手下,吩咐在屋外小心的看著,不得有誤。
便抬腳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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