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轉動著手腕間的翠玉,冰冰涼的,在這炎熱的季節里倒是舒緩了她的燥熱,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有了它,只是她知道這是那個人給自己的。
要問他為什麼知道,只能說是心底的感受,看到這碧綠碧綠的冰涼,散發出的氣息就像那個人一般的氣質超然。
她不會覺得是林一言同意他來看自己的,那麼只有一直晚間守著自己的那位大夫了,徐大夫也沒有承認,只是笑著看著她晚間的玉鐲。
清如便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山野村夫應該是他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所以在離開的時候要求帶上他一起,理由當然是為了月復中孩兒的安定,這個理由就是林一言也不敢反對。
「有什麼好看的,你都看了那麼久了。」不知什麼時候徐浩然已經上了車,正在為她診脈。
干淨的兩指輕輕的按在她的手腕上,閉著眼楮。
夢語般的說︰「那麼多男人了,才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
清如也不理他,這些日子此人的毒舌功力她是見識過了的。
半柱香時間過去,徐浩然收回手指,清如收回手腕,隨意的準動一番,渾圓的手鐲順著重力轉動和袖口的繡珠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徐浩然收好脈枕,回頭看去,「不過說回來,這‘翠啼’你戴著是好看。」
「翠啼?」清如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物還有這個名字,右手扶著鐲子往里面推了推,一下子便消失在玄白的紗衣之中。
「哪兩個字?」
「翠綠鶯啼,世代相傳也是孟伯母與孟伯父的定情之物,你可千萬收好了。」這是第一次徐浩然如此直言不諱的說著自己的來歷。
定情之物?世代相傳?清如突然有些明白了什麼,可是又有什麼更不明白了,「我會的。」
徐浩然看她神游,也不想多說什麼,要不是今早不經意間看到她那個正夫眼神銳利的盯著那鐲子,他不會說這句話。
清如明白他的用意,昨晚沐浴時,林一言疑惑的問了她,她只是說別人送的,卻沒有說是誰。
車外,林一言的聲音響起︰「徐大夫,可有什麼不是?」
徐浩然嘴型翻動,無聲的說了幾個字,逗得清如扯嘴笑。
翻簾下車,徐浩然面無表情的對林一言說道︰「每日一診,不必掛心。」說完便跳上自己的馬車。
林一言胯下馬,一撩簾子進來,關心的仔細查看清如,看了看後面的那輛車,皺眉說道︰「這什麼大夫,進來也不喝我說一聲,陰陽怪氣的。」
清如拿著小幾上的白絹仔細的為他擦著額頭的汗珠,「你去哪了?這麼多的汗,剛林管家說你騎馬到前面去了?」
「呵呵。」林一言神秘一笑,眼里透著狡黠的光輝,從懷里掏出一個白布包,展開,一個個渾圓的球體在幾上滾開。
「呀,水蜜桃?」清如開心的拿起一個在鼻尖嗅聞,清香的桃味沖進鼻腔,「恩,好香啊,肯定很甜。」
「喜歡嘛?」清如恩的直點頭。
林一言看她一雙手抱著大大的桃子,一臉滿足,笑的像個孩子,心底歡喜不已,直接拿了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際。
自己昨晚突然說想吃水蜜桃,今天就到了手里,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想來這古時候想吃個梨子,葡萄什麼的還是簡單的,可是這水蜜桃是很難的,一般街上賣的都是全身是毛的青桃,她對那毛過敏,從來不吃,也不洗,開心的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流了一手。
「哇,好甜啊。」
「甜就多吃兩個。」林一言心情特好,坐在一邊把余下的都用白絹細細的擦干淨,看著清如瘦的看到骨頭的手抓著粉紅的桃子,心疼不已,這桃看著都比她的氣色好。
「一言,你真好,為這個你肯定廢了好大的勁吧。」清如靠在他的懷里,連他身上的汗味都覺得那麼好安定人心。
「只要你開心,就是想吃龍肉,夫君我也要給妻主弄來。」林一言滿足的抱著她,雙手扶著她隆起的肚子,有妻有女,還有如此的寵愛和地位,還有什麼所求。
「哼,就你厲害。」清如繼續吃著自己的桃,卻知道他肯定能夠做到,有個厲害有錢的老公就是好啊。
就這樣清如一口氣吃了四個桃子,到了扎營休息時,連飯都吃不下了,林一言也沒有逼她,只是在車里摟著她**解悶。
家奴們看著自家的主子蜜里調油的,都曖昧的互相調笑,林大看著林一言在清如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惹得清如在他懷里嗤笑不已,還害羞的紅了臉。
滿意的點點頭,再過五個月新主子就要出生啦,真好啊,跟著主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到了老了,也不免俗的喜歡看到兒孫滿堂的景象。
「傷風敗俗。」
林大皺眉的看去,誰敢說這樣的話,簡直找死,一眼看去,原來是為夫人找的大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徐大夫一個未出閣的男子,還是謹言慎行才好。」說完便甩袖而去。
「你……」
徐浩然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遂看著此事的始作俑者,世上的女人都是貪財之輩,哼!每一個好貨。
晚上徐浩然剛躺下,就被焦急的拍門聲驚起,開門就看到清如的小廝尤水尚滿臉焦急,拉著他就往外跑。
「哎,你干什麼呀?」
「快,夫人剛剛肚子疼的厲害,大夫快。」
「什麼?」徐浩然吃了一驚,白日看時還好好的啊,也趕緊跟著尤水尚飛奔,心底暗罵,這個林一言真是騷包的,干嘛要租了整個客棧,各人的屋子住的遠的啊!
到了清如的房間,就看到林一言和林管家在屋子里,床上的清如滿臉慘白,頭上汗水茂密,捂著肚子直叫喚。
「快,大夫,快看看這是怎麼啦?」
徐浩然上前靜靜的把脈,眉頭緊皺,奇怪,「今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虛火上升,今天吃什麼了沒有?」
「就吃了些普通的飯菜,哦!下午我買了幾個桃子回來。」
林一言趕緊回憶了一下,回答道。
「什麼?桃子?吃了幾個?」林一言伸出四個手指,徐浩然驚呼「不好。」
「快,我寫房子,趕緊去煎藥,你們也真是的,那桃子普通人吃多了還不好,何況她這破爛身子。」
徐浩然奮筆疾書,一眨眼將紙甩給尤水尚,「藥在我的包袱里都有,上面都寫清楚了名字,分量都是稱好的,趕緊去熬上。」
尤水尚點頭疾步而去,徐浩然從腰間拿出一包,「沒事的都出去,我要給她行針。」
林大看了看滿臉悔意的林一言,心想這里應該沒有無關的人吧,便也沒動,呆在原處,不敢隨意走動。
林一言手握著清如的手,嘴里直嘟囔著︰「對不起,清如,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清如已經沒有精力安撫他了,徐浩然煩躁的把他們的手分開,把林一言擠到一邊,「這個時候還在這磨磨唧唧的,趕緊起開,被誤了時候。」
林一言被訓,也不敢反駁,擔憂的站在邊上。
徐浩然把包放在長榻邊,展開,一整排的長針,根根閃著冷光,看的林一言心一抽。
回身就要解開清如的衣襟,林一言連忙出聲,「你干什麼?」
「當然是月兌衣服,扎針啦?」
「扎針干嘛要月兌衣服啊?」
「廢話,不月兌衣服怎麼扎針啊,你到底讓不讓我救人啊,那肚子里的可是你的種。」林一言松開抓住他的手,咬著牙讓開床邊的位置。
徐浩然譏諷的一笑,快速挑開清如的衣襟,露出大紅色的肚兜,徐浩然手持一根長針在燈上燒灼後,手指按在清如的圓圓的肚皮上,找了個位置,一針扎下,接著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看著清如身上越來越多的針頭,林一言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不該看清如一臉向往,便給她尋來這吃食,還任由她吃了那許多。
他恨不得那些針都是扎在自己的身上,這麼長的針,一定很疼吧,清如,你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我也沒辦法活了。
就在徐浩然皺著眉行針時,尤水尚端著藥碗沖了進來,「徐大夫,藥好了,藥好了。」
徐浩然放下手中的針,頭也不回的,往後伸出手,尤水尚小心的將藥碗放在他的手里,徐浩然聞了聞味道,輕抿一口嘗了嘗。
「喂了吧,明天早上我來撥針就行了。」說完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細汗,回身收拾著自己的包,囑咐道︰「以後再有什麼吃食都要經過我同意,哼!自己的種還這麼不愛惜,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回去睡覺了,別來打擾我。」
說完便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回去了,林一言趕緊端起碗,坐在床邊,柔聲問道︰「清如,清如,醒醒,把藥喝了好不好。」
清如只有在針扎進肚皮的一開始哼了幾聲,之後便沒有任何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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