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了命的要嫁給你,你不喜歡做生意應酬,我逼著母親給我門路經商,把家里的錢人都送給我們,你不喜歡那便我來,你只要在家弄弄花草,寫寫字就好。你被本家看不起,我就沒日沒夜的賺錢,拉關系,非要讓你揚眉吐氣,我不準別人看輕你,你喜歡沈天良,非要納他,我也不得不同意。甚至你和那個孟公子在一起過了那麼多天,連床都上了,你不願意說,我也都不問,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清如,你還想把我逼到什麼地步?難道要我把心挖給你,你才會在沾花惹草的時候想到我嗎?」
「一言我沒有」清如不知道自己是在解釋沒有想孟黎凡在夢中囈語還是否認她要逼他,亦或是兩者都有。
「你知道的,我真的愛你,從身體的每一塊都那麼的愛你,可是你就是不能也那樣愛我嗎?你說對著我時都是全部的你,可是不對著我的時候,卻原來是全部的沒有的?」
清如心驚不已,像是要抓住什麼,伸出手,林一言滿臉淚水,眉間的朱砂痣因為激動充血的通紅。
她這是才發現,那驕縱蠻狠的公子早就不曾出現過了,現在的林一言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那清新的氣息早就變成了堅毅的沉穩,稚氣的面容也早就蛻變成成熟的鋒利,唯一不變的只有那眉間的朱砂痣還在那里提醒著他就是以前那個顫巍巍舉著匕首對著她的少年。
就在她疑惑著這些時,林一言悲憤的看了她一眼,撩袍走人,等到清如反應過來,他已經跨出了溢香園的門檻。
「一言,你別走,听我說。」可是等到她疾步追上,哪還有林一言的身影,她想也不想的便要繼續追上。
沒看到腳下的台階,一腳踩空,滑落而下,尤水尚看的眼直跳,直跑過去抱住,還好里的不遠,不然清如就要實實在在的摔個大跟頭了。
「夫人,你有沒有事?」尤水尚著急的問。
清如看著早就沒有人影的石子路,閉眼,苦澀不已,推開尤水尚的攙扶,回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尤水尚身體一僵,看著清如扶著腰慢慢的走著不敢輕視,站在她後面幾步的地方跟著,到了月亮門,就看到小如滿臉焦急的跑過來,「哎呀,夫人,您去哪了,真是嚇死小人了,剛剛爺回來看您不在,說去找您了。」
他看看清如的身後,發現只有尤水尚低著頭跟著,奇怪的問道︰「咦,剛剛爺明明說知道您去哪了,說帶您回來的呀?怎麼不見人呢?」
清如渾身發軟,不說話的回屋,小如趕緊小心的扶著,回頭眼神詢問的看著尤水尚,安頓好清如。
「爺呢?」小茹在外面問。
尤水尚想了想說道︰「剛走了,說鋪子里有事,回來看看夫人就回去了。」
「啊!這麼快?」
「恩,剛剛夫人在外面坐了一會,不知道有沒有著涼,你晚上小心一點伺候著,我先走了。」說完便出了月亮門。
小如砸吧砸吧嘴,自言自語道︰」既然還要回去,干嘛還讓我做宵夜啊,不是折騰人嘛,討厭。」
清如一夜未眠,兩眼瞪圓看著帳頂的鴛鴦戲水花紋,夜里她能夠听到在廊下值夜的小如翻動身體,竹榻發出的吱吱聲。
等到天現魚白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眼楮酸的已經閉不上了,小如輕聲的敲著門,等了好一會都不見清如應聲,輕悄悄的開了門進來,發現夫人挺尸一般的躺在床上,兩眼圓睜,滿布血絲,黑眼圈重的好像濃墨一般。
「夫人?您」
清如回神,不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嚇人,怕他驚擾了家人,輕聲的說︰「天太熱了,蟬吵的慌,睡不著,你悄悄去請徐大夫過來,別讓別人瞧見了。」
小如趕緊應了,去請徐大夫,清如閉了眼,調整一番呼吸,慢慢的養神。
徐浩然難得的沒有開口諷刺她,也許也感受到了她傷感的氣息,給她聞了一些凝神的香劑,吩咐小如去熬藥。
他邊收拾著東西,邊說︰「睡得不好,就現在繼續睡吧,我帶著靈兒去兩位老爺那吧,不吵你,要問起來就說你嫌熱,輾轉難眠,日起無力,補眠養神。」
說著,便拿著東西出門去了,孕婦嗜睡,這個理由也牽強的過去。
清如喝了藥,閉眼,不一會就這麼睡著了。
這一覺可真是昏天黑地,等到清如醒過來已經是夕陽斜照了的,清如撐著身子,叫喚著︰「小如?」
不一會,門便開了,「清如,你起啦?」
「天良?你怎麼在這?」
剛起的清如嗓子干,聲音都帶著沙啞。
「來,先喝杯水,本來我昨晚就想回來的,可是掌櫃非要我留下幫著輕點貨物,點完就夜里了,一大早我就回來了,回來後妻主還在睡。」
沈天良倒了杯水,小心的喂她。
「哦。」清如就著他的手喝,嗓子眼受過水的滋潤,便舒服多了,沈天良大拇指親昵的為她擦去嘴角的水印。
「爺昨晚怎麼也不在,讓你一個人,早知道我就不去鋪子里了,讓你晚上一個人連個伺候的都沒有。」
清如笑道︰「小如就不是人嘛?」
沈天良趕緊說道︰「那哪能一樣,夜里總是要有人在邊上好些,腳要是抽抽了,他可不敢給你按,要是爺知道了,不得把他趕出去。」
如果平時沈天良說了這話,清如總是要笑的,笑林一言的霸道,亂吃醋,可是現在她笑不出來。
不想讓天良覺出什麼,轉移話題道︰「睡了一天,我餓了。」
沈天良大拍腦門,「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飯菜小如早備著呢,我去拿進來,妻主稍等些。」
清如笑著點點頭,模模他被拍紅的腦門,「傻子,自己打自己不疼啊!去吧。」
沈天良嘿嘿的笑笑,下床而去。
填飽肚子,小如遞過一晚湯藥,說是徐大夫說讓醒了就吃的,清如沒說什麼,痛快的一飲而盡。
天良在旁邊奇怪的問道︰「不是早不喝藥了嗎?怎麼今天又要喝了?」
清如拿著白絹擦嘴,「應該是安神的,這幾天總是熱的我睡不著覺。」
天良信以為真,直接出去給清如端蜜餞去了。
清如看著小如收著碗出去了,一夜無眠自是傷身,肯定是要喝幾日安胎藥的。
晚上肖氏听說清如起了,可是渾身沒力,就讓天雙過來看看,並送了好些的甜食,還說這些天太熱,連他都有些中暑,怕靈兒吵著她就不讓他過來她這了,呆在他的院子住幾天。
清如自然沒說什麼,問了問今天父親們的飲食,便放了天雙回去,看著滿桌子的點心,她挑了一兩塊咬了幾口便不想吃了,那些咬了半邊的都被她塞進了天良的嘴里。
洗完澡,沈天良拿著玉碾子在清如身上滑動,這寒玉是林夫人親自命人雕琢成滾輪,給她每日祛熱的,沐浴完,乘著毛孔張開時,在肌膚上碾過一遍,生肌祛熱潤膚,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爺這麼晚還沒回,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忙不過來。」
「恩,可能吧。」清如閉著眼楮回應天良。
她不能說林一言的大事就是不想看到自己,昨晚一夜她想清楚了。
她愛林一言,也愛孟黎凡,那個男人就像一場夢,還是一個已經醒了的夢,他們只能說是有緣無分,而林一言確是自己實實在在的存在,她不能在為了夢而不管現實。
她要找林一言好好的談一次,她心疼他,依賴他,舍不得他也氣他,氣他不相信自己,氣他不理解自己,氣他不包容自己。
他不肯回來,可是她就不相信他一直不回來,垂首撫上自己凸起的肚皮,心道︰就算他不要她這個妻主,難道連他也不要了。
清如一臉算計的就這樣睡著了,天良疑惑,仿佛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一天兩天過去了,清如沒有等來林一言的身影倒是等來了一直躲在屋子里避暑的老爹。
「女兒啊!你那夫君怎麼三天了都不回來啊?」肖氏從小廝的手中接過一盞酸梅汁遞給清如。
清如接過,輕輕的抿了一口,眼楮抬了抬,笑道︰「想來是生意上的事情太多了,忙不過來吧。」
「有什麼事情能三天不會來,他一個男子怎麼能這樣子呢。」
「言兒也是為了家里,我現在身子不便,只能指望他了。」
「哦,你也知道你是雙身子的啊,上次我就說過了,你寵著,不讓我說,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你看看你現在月份都這麼大了,他還在外拋頭露臉,家都不歸了。」
清如不能喝父親說女婿不回來是因為你女兒和別人親熱被撞見,氣得離家出走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說出來,她老爹也只會說林一言善妒,絕不會說她的不是,說不定還會讓她趕緊把尤水尚收房呢。
-------------------------------------
ps︰今日更畢,爸爸去南京學習,那麼大年紀還要折騰,看著心疼!祝天下所有的父親身體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