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完聖誕節,緊接著就是元旦,再過一個多月考完期末考試,就要放寒假過年了。中午放學後,姐妹幾個在食堂吃午飯。
「覃雋,怎麼這段時間很少見Jackson來找你呀,他們留學生也這麼在乎期末考試成績的嗎?」朱迪問道。
「或許是吧,他平時玩兒得這麼瘋,期末也該收收心了。」覃雋一邊說一邊舀了一小勺番茄蛋花湯往嘴邊送。
「拉倒吧,昨天下午我還在公共教室撞見他和一個頭發染得跟紅頭鸚鵡似的,戴著兩個大圓耳環的女孩子在一起呢,兩個人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嘻嘻哈哈地在看一本畫報,吵得要死。昨晚作業太多了,一忙起來就忘了跟你講。」莫小莉撇了撇嘴。
「嗯,有一次我好像也看到過他和一個化著煙燻妝的女孩子在糖水鋪吃東西。」楊杰茜也補充道。
「是嘛,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審審這個龜兒子。」覃雋把口里的湯咽了下去,「唔?今天的蛋花湯怎麼這麼腥?」剛嘀咕完,兩個干嘔便從喉嚨里沖了出來。
到了晚飯的時候,覃雋一點胃口也沒有,胡亂塞下朱迪在校門口給她買的兩苞玉米便了事。
第二天早上刷牙的時候,還沒刷到一半,覃雋「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楊杰茜關切地問道︰「除了想吐之外,有沒有拉肚子呢?是不是這段時間胡吃海塞各種大餐把腸胃給搞壞了?奇怪了,你的腸胃平時可是出奇的好的,輪到誰吃壞了腸胃也輪不到你呀。」
覃雋青著個臉搖搖頭︰「應該不是腸胃的問題。姑女乃女乃個女乃的,我這個月的大姨媽到現在還沒來。杰茜,麻煩你中午放學時幫我買盒,買盒早早孕試紙回來,上午的課我先不去上了,記得幫我請個假。」
楊杰茜她們听了驚得面面相覷!
中午,覃雋把自己關在洗手間里。小姐妹們豎起耳朵憂心忡忡地听著里面的動靜。不一會兒,就听到里面傳出來「 當 當」「 里啪啦」踢桶和摔杯子的聲音,還有一聲尖嘯的怒罵︰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
Jackson和覃雋兩個人單獨在留學生公寓里的時候,他經常會情難自禁地想揭開這個中國女孩最後一塊神秘的面紗,完成一場實質意義上的」中西交融」,然而在最後的時刻,無論她被他的和濕吻搞得多麼意亂情迷,他感覺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她總能匪夷所思地清醒過來,那套該死的東方女性貞操理論即刻像個從古老墳墓里復活過來的木乃伊,帶著一身幾千年前的潮霉氣味跳出來,成為一名最凶悍的守門員。
攻克球門的高難度將Jackson的欲火燒得烈焰熊熊。但是忌憚于覃雋的嚴防死守,他只能強壓欲火,伺機尋求破門的機會。
聖誕平安夜那天剛好是星期天,下午五點剛過,楊杰茜馬曉騰,莫小莉吉川富郎,覃雋,Jackson還有朱迪一行七個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農林路吃了頓豐盛的聖誕大餐,幾杯紅酒下肚,Jackson藍灰色的眼楮愈發的含情脈脈了,他跟叫春的公貓似的不迭聲地沖覃雋叫著sweet-heart(甜心),到後來也不管是馬曉騰還是朱迪了,逮誰叫誰sweet-heart。覃雋笑著撥弄著Jackson褐色的卷發︰「就你這點酒量,才幾杯紅酒就暈頭轉向了,還總嚷著要嘗嘗我們四川的五糧液。待會還有平安夜的壓軸大戲------瘋狂迪斯科呢,你撐得住嗎?」Jackson在覃雋的腮幫子上啄了一口︰「噢,sweet-heart,壓軸大戲怎能少得了我呢!」
畢奧迪斯科舞廳的入口像是個圓柱狀的下水道水泥管, 黑 黑的,覃雋拖著半醉的Jackson走在大隊人馬的前頭,差點摔個大跟頭。水泥管的盡頭豁然開闊,寬敞的蹦迪大廳內,伴著快速的音樂節奏亂閃亂射的燈光像一只老色鬼的手,在舞池中央一群狂舞的男男女女身上模來模去。黑人DJ一口白慘慘的大牙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猶如野墳地里的磷火一般詭譎。震耳欲聾的伴奏樂聲熱烈似火,燒得舞池里的人們搖頭晃腦,捶胸頓足,揮汗如雨。黑人DJ時不時地把他沙啞亢奮的聲音像油一樣潑進樂曲的火堆里,燃起更大的火苗,更高的溫度。
楊杰茜和莫小莉用手使勁兒捂住耳朵,朱迪用手摁住胸口,覃雋則大叫酷斃------這陣勢跟發電機組真有一拼!吉川富郎像變戲法似的從他的背包里掏了幾個耳塞出來,體貼地給莫小莉帶上,然後又給每人發了一個。馬曉騰覺得迪廳真是個好地方,能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護在楊杰茜的左右,前沖後突,極盡護花之能事。
迪廳里不斷有人涌進來,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整個舞池。不一會兒,七個人就被擠散了,淹沒在了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