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可以去報名參加電台的這個節目,做它的嘉賓呀!」覃雋一拍大腿,「這是再好不過的廣告了,征友共赴新西蘭------寂寞的心,四處尋找愛,多麼浪漫的故事!說不準還有嘉賓費呢,這樣報紙廣告的錢就給賺回來了。哈哈!」
覃雋做夢也沒想到,這個靈光乍現的想法給她的生活帶來了怎樣的意想不到的改變!
覃雋去電台做完節目的當天晚上,call機上便收到了一個留言︰祝你晚安!熱心听眾李小姐。
連續三個晚上,李小姐的留言都在「星空不寂寞」結束後準時到達。原本一挨枕頭就能睡著的覃雋現在讓這位李小姐左一個晚安右一個晚安,搞得在床上輾轉反側良久都不能入睡。
第四個晚上李小姐的留言改了︰你在電台里講述的深圳關外工廠的初戀故事很美,深深地打動了我。
------哦,終于是想談點兒嘛了。
第五個晚上留言又是準時到達︰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想約你見個面。
這下覃雋提高了警覺。不論是報紙上還是廣播里,自己可是把征友的性別要求講得很清楚的呀!難不成自己身上真有什麼特別吸引「女同志」的特質嗎?在麥基的經歷每每想起來還都讓她心有余悸,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
第六個晚上破天荒地沒有收到留言。
------不知李小姐是不是在耐心等待答復?
第七個晚上仍舊沒有留言。
------看來沒等到答復的李小姐覺得自討沒趣,閃人了?
第八個晚上仍舊沒有留言。
覃雋認真地檢查了一遍call機確認它沒有壞掉。
第九個晚上,留言又出現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跟我見個面?
覃雋的好奇心不可救藥地被挑了起來。她決定去見一見這個李小姐。
好奇心會殺死貓。好在自己是屬豬的!收拾停當準備出門前覃雋如是想。
在上海賓館的咖啡廊里,覃雋很快便找到了李小姐所在的位子。原來李小姐是位年紀比自己稍長的和善大姐。覃雋釋然落座。
李小姐借著昏暗的燈光不露聲色地打量著覃雋。
「看你,長得真好,尤其是身材,既挺拔又豐滿。在國外,我們把你這種女孩叫------spicy-girl,辣妹!」
原來李小姐是剛從新西蘭回來的。噢,新西蘭------覃雋正為之神往的地方
「呵呵,李小姐,叫我辣妹子倒更貼切些,我是重慶人嘛。」
「哦,的確!那次的電台節目里說你叫海藍,那是你的本名嗎?」
「哦不,我的本名是覃雋。」
「覃雋?!哦,很好听的名字。」李小姐笑了,露出兩排整整齊齊的牙齒。
李小姐接著跟覃雋又提起了那一期的「星空不寂寞」,說她姑媽家有個表弟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表弟在深圳關外工作時,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兩個人很相愛,可惜因為某些原因,他們分開了。姑媽家為了讓表弟不再去找那個女孩子,便把他送出了國,送到她這個遠在新西蘭的表姐這里。
覃雋一邊用小匙輕輕攪著杯子里的咖啡,一邊饒有興趣地走進「表弟」的故事里。
「這是表弟出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回國探親。我們在香港落機,返家經過深圳時稍作停留,我們在回酒店的的士里無意中听到了電台的節目,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感觸很深噢。」
李小姐端起杯子呡了一小口咖啡。
「表弟非常想見一見你。」
原來表弟才是主角。不過迂回了半天,事態似乎又在朝著既定的主題方向繼續發展了。
「表弟說他無論如何要見你一面。」李小姐深深地看了覃雋一眼,「因為他說------他曾經在------關公面前起過誓,說他------愛你」
最後這句話無異于一個炸雷,把覃雋震得雙耳轟鳴,心髒停跳!
這種感覺剎那間把時空拉回到了數年前,深圳關外的寒冷冬夜!頭上挨的那計悶棍!
覃雋使勁兒睜大眼楮想好好地看一看像是從夢境中走出來的陸宇軒,但是眼里不斷涌出的淚水讓她的努力變成了徒勞。
陸宇軒用紙巾幫她輕輕地撢干淚水,拉著她的手走到酒店門口陽光充沛的地方,他也要好好地看一下她。
「新西蘭的羊腿呀牛扒呀什麼的難道都不要錢嗎?怎麼吃得這麼胖?」
「這叫壯好不好?要是能在我身上找出一塊贅肉來算你能耐!」
「你的牙齒------天哪,你的牙齒怎麼變得這麼白了?是把四環素牙都敲掉了換成了假牙嗎?」
「不是啦,是用專門清除四環素牙的牙膏刷的,效果很好。我那里還有一支,可以拿給你也試一試。」
「我才不要試,四環素牙可是歲月給我們七零年代出生的人最難得的印記!」
陸宇軒用手環住了覃雋的腰。
「如果女人真的是來自于男人身上的肋骨,那麼你肯定是我身上最粗最壯的那根變的。」
「你直接說我變胖了不就得了,在國外待了那麼久,還改不掉說話兜圈子的毛病。」
「沒有我在身邊,你一個人要經受那麼多的,唉,風風雨雨,不粗壯些怎麼行呢?」
「老說肋骨肋骨的,把我都饞壞了,不如晚飯請我去吃京都蒜香大肋排吧。都好幾個月沒怎麼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