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身邊的某大爺,我轉頭看向忙做一團的那一堆人,地上的那人還是不停抽搐,大張著嘴極力嘔吐,在他旁邊的一個人一臉著急,喊的振奮人心「二哥,用力啊,快出來了,堅持啊。」
這句話怎麼听的那麼別扭,他到底是被東西卡住了還是要生了啊。
突然地上那人不再抽搐,只是微微顫抖,揪著衣服的手也松了開來。
不好,他似乎已經是極限了,一咬牙我快步走出了人群來到了他們身邊。
「恩,這樣躺著也許沒有什麼作用,不如試試我的方法吧。」聲音溫婉動人。
剛剛還一臉哭喪樣的男子抬頭看我,一身青衣錦袍,眉目俊朗,器宇軒昂,他怔怔的看著我半天沒有動靜,眸光中閃過一抹驚華。
「如果你在愣著,那他就真的沒救了」我好心提醒。
那男子站了起來與我對視「還請姑娘賜教,救我二哥性命。」
「叫一個身體強壯的人,扛上這位公子讓他頭朝下,快速的從街頭跑到街尾,中間不可停下,否則性命不保。」
聞言,男子立即吩咐一體格強大的男人背著地上的人往外跑。人群馬上騷動起來,大家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不到一會壯漢背著男子一顛一顛的跑了回來,突然肩上的男子嘴里一嘔吐出了小指搬大小的東西。看到那人得救圍觀的人紛紛松了一口氣,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好」,隨即在場的群眾拍手鼓起了掌紛紛稱贊「這姑娘好厲害」
「人也很美,好像仙子」
「心地這般美一定是仙子」
……
眾人紛紛附和,在這個年代醫學尚不先進,這樣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無疑是驚人的,我瞬間便被奉為神醫,仙子。贊嘆聲不絕于耳。
這樣的待遇真讓我受寵若驚,我不好意思的向眾人抬眸淡然一笑,朝青衣男子走去,此時青衣男子扶著地上的男子已經站了起來,那男子也是一年輕男子,一身錦緞華服也沾染了不少灰塵,臉色還有些微微泛白,眉目清淡,眸光內斂。即便剛剛如此狼狽,現在的他也不見絲毫慌亂,淡雅中透著尊儀,顯然出身高貴,修養極好。
「多謝姑娘」青衣男子松開扶著年輕男子的手,對我拱手彎腰施了一禮。旁邊的男子並未說話,只是靜看著我。
「舉手之勞,公子沒事就好,告辭。」話落,我轉身欲離去。
「等等,冒昧敢問姑娘姓名,日後定當重謝。」清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緊不慢。
我回頭,竟是被我所救的年輕男子在開口,他仍舊看著我,鎮定自若,似是隨意一問,漫不經心。
我不由一惱,這是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剛剛居然還覺得他修養極好,我真的是瞎了那什麼眼了,我挑眉迎上他的目光「都說是舉手之勞了公子又何必掛懷,剛剛被東西卡住喉嚨怕是受了傷,公子還是少說話,回家好好修養吧。」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在眾人的注目下離開了。
圍觀的人見好戲演完也紛紛散去,只余下那兩位青年男子和身旁的下人。
看著散去的人群,青衣男子皺眉「二哥,你剛剛把人家惹惱了,人家救了你,你怎麼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被喚做二哥的男子輕瞥一眼青衣男子,雖只是一眼卻是那樣凌厲,青衣男子頓時再也沒有言語,不服氣的嘟了嘟嘴。
被喚作二哥的男子半響才道「好一張魅惑的臉。」
青衣男子頓時來了精神,興奮的附和「二哥也覺得很美吧,要說美人我們見了也不少,可是這姑娘,恩,該怎麼形容呢」撓了撓頭,一拍手道「對了,像剛剛眾人喊的仙子,宛如出塵仙子盈盈飄眼前。」
「恩」意外的這次被喚作二哥的男子點頭附和。
在城里逛了一圈,到了傍晚我才意猶未盡的回到驛站。車夫已經吃了飯,去休息準備明天一早離開。
在房里歇了歇腳,覺得飯飽氣虛,關上門決定在驛站里走走,消化消化。
盛夏的夜晚沒有絲毫涼意,銀白的月光傾瀉而下,讓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了一片柔和,在這個空氣沒有被污濁過的時空連呼吸都帶著一股清甜,沁人心脾。
閑逛著到了驛站的後庭,這里有個露天的涼亭,在亭子里品個茶賞個花什麼的真是愜意,這里的人可真會過日子。
來到涼亭,石桌上擺放的很簡潔,就一把琴,我不由滴了冷汗,怎麼又是琴。我的霉運就是琴帶來的,它的殺傷力真是傷不起。
想退開的身體偏偏上前了,這絕對不是我的本意。瑩白的手指撫上琴弦,忽然感覺心跳了一瞬,悲涼的情緒漸漸蔓延開來,這是由心底發出的悲慟。身體不禁使喚的面對琴坐了下來,顫抖的撫上琴,手指輕挑銀弦,悠揚的琴音從指間緩緩流淌出來,猶如珠落玉盤洋洋盈而,帶著淡淡的寂寥,似乎天地間只剩下我,孤月,單琴。
曲畢。整個人都沉寂下來了,沒有想到蘇妲己有這等琴技,但那憂傷又是從何而來,蘇妲己的記憶我絲毫都沒有。
驚訝過後不由得憤怒,竟然蘇妲己可以彈出那麼好的曲子,為什麼我被紂王刁難的時候這個身體的主人不幫幫我,讓我被侮辱還毫無還手之力。想到這里壓抑不住心里的一團火,只有拿眼前的琴出氣,手一揚那琴便被我拋出數丈遠。琴落,發出一聲悲鳴,最終也只是安靜的躺在那里。
「姑娘好大的脾氣」滿腔憤怒還沒發泄完,身後響起了低沉的男音。好呀,又來一個躺槍的,我還正愁有氣沒處撒了。我 的一下轉身,霎時傻眼了,身後一身白衣飄飄,俊朗不凡的男人竟是今日我救下的男子,此時他長身而立,冷冷的看著我,好似無數冰刀朝我插來,頓時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凝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