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歲月靜好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1)

作者 ︰ Sunny_秋天

4月23日

夜車上

「這丫頭可還沒吃過什麼苦呢!這回跟著去山區撲人,行不行呀?別出點什麼事……」坐著副駕駛座的大曾回頭看看已經歪在車後座上睡著的季潔,小聲和蘇強說著。

「我說你瞎操心什麼!」蘇強白了他一眼,「這孩子,比你有志氣!」

「行行行……」大增一臉的無奈。

「再說了,不讓她去誰去呀?」蘇強頓了頓,又接著說,「老方那麼大年紀了,讓他去?郝潔的妹妹回來了,她請了假。」

「郝姐是該有點兒行動了!怎麼說也是親姐妹,不能老這麼僵著!」大曾插嘴道,似乎忘了他的本來目的。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強嘆了口氣。

大曾附和著點點頭,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哎,那鄭一民呢?」

蘇強撇了他一眼,「他老婆懷孕了,你不知道?」

「呦!真的?」大曾眼里一下子亮了,語氣里都是興奮。「這臭小子!他怎麼不告訴我啊?!」

「嘿!又不是你老婆,憑什麼告訴你?!」蘇強說完,還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也得告訴我啊!我跟他可是……」大曾還想據理力爭,後面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什麼情況?到了啊?」

兩人同時向後看了一眼,季潔正睡眼朦朧的看著他們。

「還早呢,你接著睡吧!」蘇強說過回過頭。

大曾也回了頭,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

哦了一聲,季潔一歪頭,又睡了過去。

山里

「哥,你怎麼讓他回去了啊!」看派出所給他們帶路的小劉走了,季潔忍不住問蘇強。

「這山里條件不好,一個小派出所也就幾個人。誰家沒點兒事什麼的,你沒看剛才小劉這一路上看了幾次表?!」蘇強又往前走了幾步,探了探路。

「那我們怎麼辦?這深山老林的,怎麼找那什麼段小林啊?」季潔一臉的不解。在這之前,她對山里唯一的印象就是旅游時的登山的台階和山頂的涼亭,以及經過人工雕琢的石和水。听老方讓她跟著蘇強到山里撲人,她還好一陣激動,因為「好玩兒」。即使大曾再三叮囑她做好心理準備,山區工作沒那麼簡單,她還不當回事兒,覺得他是危言聳听。可現在,真真切切的站在這深山老林中,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雖然已經快五月份了,山里的夜依然很冷。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已經問過小劉了,這邊地形比較復雜翻過這座山,穿過前面那片橘子林,再走大概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金橘村。」蘇強走回來,看看他們倆。大增一臉的淡定,季潔卻皺起了眉。

「不會吧?翻過去?」她夸張的問,「沒有台階什麼的啊?」

「你當你旅游來了?這又不是風景區!」大曾一臉詭笑,看著季潔已經擰成苦瓜的臉。「哎,我說你行不行啊?」

季潔馬上換了一副「那還用說」的表情,「我當然行了!曾克強,你少小看人!」

「行行,我不小看你,啊!不過一會兒摔著踫著的你可別哭啊!」大曾一臉壞笑。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季潔走到蘇強身邊。「強哥」

「走吧!不然到天亮就到不了了,給那小子听到風聲就壞了!」

三個人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動著腳步,他們的體力已經用了大半了。季潔抬頭看看,頭頂的天空被周圍的樹遮擋了大半,月光從透過樹與樹間的空隙灑下來,斑駁的樹影落在他們的身上。看看手表,已經午夜十二點多了。準確點說,現在已經4月24日了。

「早知道剛才就多吃點兒了!」季潔模了模已經咕咕叫的肚子,邊走邊嘀咕了一句。想起剛才在派出所,因為看到水杯外壁一層灰塵,她連口水都沒喝,只是在蘇強的再三要求下吃了一個饅頭。

「怎麼,後悔了?餓了吧!誰讓你剛才嫌棄人家!」離她不遠處的大曾停下來,回過頭看著她,似乎在等她趕上去。

「你沒看見那杯,我哪吃的下去呀?」季潔沒好氣的抱怨了一句。

「行了!少說話,保存體力吧!」蘇強也停下來,沖他們喊。「快點兒!」

季潔和大曾趕緊趕了上去。到蘇強跟前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又開口說,「這里條件不好,村民一天只吃兩頓飯。我們剛才吃了那幾個饅頭,派出所的那幾個同志晚上就得餓肚子了。」

季潔瞪大了眼楮,大曾微微嘆了口氣。

他語氣說的平靜,季潔卻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她第一次感到,當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

三人都不再說話。寂靜的山路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和他們挪動腳步的聲音。

不知又這樣走了多久,季潔感覺自己的體力到了極限一般,她實在太累了。抬頭看看蘇強,他正一手扶著樹,另一只手空著抬起,隨時準備著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大曾已經從她前面轉移到她的旁邊,稍微在她後面一點,偶爾托她一把。

她並沒有停下來。他們都沒有停下來。

因為蘇強沒有讓他們停下休息。他也累了,可是他知道現在一旦停下,他們就再也起不來了。何況,他是他們的核心,一旦他放棄堅持,他們該怎麼撐得住。

所以即使已經累的幾乎挪不動步了,他還是一步一步向前挪著。他了解大曾,他也相信季潔。

果然,後面的兩個人一如既往的跟在他後面,就如在多少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跟在他後面辦一個又一個案子……

「哎!我看到橘林了啊!馬上就到金橘村了!我說你們倆倒是快點啊!年輕人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兒呢!」蘇強站在山頂,向前方望望,故意用輕松的語氣沖他們喊。天已經蒙蒙亮了,透過薄薄的霧氣,遠遠的能看見山腳下有一片不小的林子。當然他看不清那是不是橘林。

離他大概五十米遠的兩個人對視一眼,突然有了勁,大曾扶著季潔往上走。不得不承認,蘇強的話給了他們很大力量。

「就快到了!」他們在心里對自己說,完全忽略了後面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只要到了山腳,找到那片林子,兩個小時的路跟這些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這樣一步步的走著,快到蘇強身邊的時候,季潔剛要說點什麼,就見蘇強猛地向後一倒,一下子就栽倒了。等他們反正過來,蘇強已經從他們身邊滑了下去,一直向山下滑著,直到半山腰一棵樹擋住了他急速下滑的身體。

「強哥!」撕心裂肺的喊出這聲,季潔的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體力透支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大曾趕緊拉她起來。「快起來!季潔!」

季潔被他拉起來,紙一樣白的臉上算是驚恐。「強哥……強哥他……」

「我知道!」大曾使勁拉了拉她,強迫她回過神來。「季潔!你冷靜點兒!」

季潔還是不停的哭。

大曾向下面望了一眼,隱隱約約能看見蘇強躺在下面,一動不動。

「季潔,你在這等著,我下去看看!」大曾交代了一句,把身體放低,慢慢的往下滑。

季潔看大曾下去了,突然回過神了來,擦擦眼淚,學著大曾的樣子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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