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訊室
「是我殺了王大江。」
蘇強站起來，在齊寬面前轉了兩圈，最後又停到他面前。「為什麼殺他？」
「他不是人！」齊寬顯然有些憤恨。「以前打我媽，我們搬出去後，他的迪廳倒閉了，他跟我要生活費……那是我給我媽治病的錢……後來我媽勸我，說他怎麼也養了我和苗苗五年，我這才讓苗苗把錢給他送過去。沒想到，這個畜牲！他居然欺負苗苗……」
季潔一動不動的盯著齊寬。盡管這些她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但他的故事讓她忍不住去投入所有的注意力。
「嗯。」蘇強點點頭，「所以那天晚上你告訴齊苗朋友還你錢，開車去了王大江家，打了他一頓……」
齊寬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語氣里滿是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蘇強沒有立刻回答，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齊寬對面的季潔，拿起桌子上的本子翻了翻，又放下，盯著齊寬。良久，他輕輕的吐出一句，「付翔已經自首了。」
「什麼？」齊寬驚訝的從椅子里站起來，旁邊站著的警察按住了他。
蘇強點點頭，表示確認了他的疑惑和震驚。他看到齊寬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
「不可能！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蘇強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思考片刻，問道，「那天晚上你用什麼打的王大江？」
「手啊……」
「還有呢？」
齊寬想了想，「拳頭……」
「沒有別的了嗎？」
「沒了……」齊寬一臉茫然。停頓了幾秒，他又補充道，「我還踹了他幾腳……」
季潔的眉毛已經擰成一處。未等蘇強再問，她率先問道，「你踫沒踫過那把斧頭？」
齊寬想了想，「哪把？」
「就王大江屋子里的那把！」
「那是我帶去的！」
蘇強瞬間站直了身體，瞪大了眼楮。「你帶去的？！」
「是啊，前段時間他迪廳倒閉的時候，他說欠了人家錢，讓我給他送到錢，再帶把斧頭過去。」
「他要斧頭干什麼？」
「哼！」齊寬冷笑了一聲，「防身唄！怕人家找上門要債！」
「你知道他欠了誰的錢嗎？」
「有一個叫黃水光的，當初和他一起開迪廳。後來人家出國了，把生意交給他。結果他吃喝嫖賭抽，全賠了……」
蘇強微微皺眉，「你怎麼都知道？」
「我去迪廳找過他——是為了我媽住院的事。我見過那個男的。」
蘇強與季潔對視一眼。顯然他們早就猜到齊寬不是凶手，但他們沒想到能從齊寬身上得到這麼大的線索。
空氣有些安靜，蘇強不再提問。齊寬抬起頭看看面前的兩人，仿佛他們在思考。他有些忍不住了。對一個以為自己是凶手的人來說，安靜是一種折磨。他終于開口問道，「還有什麼要問得嗎？」
蘇強回過神來，盯著齊寬，仿佛要從他的臉上，他的眼神里尋找到什麼。
「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來自首？」
齊寬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沉重。「前幾天，苗苗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是付翔殺了王大江……她說，我媽媽身體不好了……她還說，她懷孕了……」
「所以你就來自首？」
齊寬點點頭。
「呵，怎麼，想做孤單英雄啊？把所有的事兒都一個人抗了？」蘇強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我爸臨走前讓我照顧我媽媽和妹妹，只要他們過的好……」
蘇強輕輕的點著頭，看不出他是欣賞還是無奈。季潔看著他。
「你剛不是說你見過黃水光嗎？」蘇強一指季潔，「畫個像！」
「是！」季潔重重的點了下頭。她有感覺，這案子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