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贊同的點點頭︰「是,不一樣。你想娶我,和她們只是露水姻緣一場。」
「你真懂我。」贊賞地拍拍她的頭。
「那你為什麼要娶我呢?」寧知試著誘導他放棄這種想法。
「因為我喜歡你。」他理所當然道。
寧知斜睨他一眼問︰「你只喜歡我嗎。」穆莫的臉色有些猶疑,而寧知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丫。
「其他你喜歡的人怎麼辦?」
「全都娶回去。」穆莫不覺這是什麼問題,爹說了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媲。
聞言,寧知撲哧一笑,向他搖了搖食指,一本正經像個教書先生一樣道︰「不能因為喜歡一個人就娶她的。你應該娶你真正愛的人。」
穆莫揚眉而笑︰「怎麼區分?」
「獨一無二,非她不可。」寧知仰頭而言,目光燦亮。
穆莫好笑地扯扯她小巧柔白的耳朵︰「世人只道男子多情是尋常,你卻怎會有這般見解。」這小小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什麼呢。
「因為啊….」識音故意拖長尾音吊他胃口。
「因為啊….」見他注意力正集中在她的回答上,連忙趁勢「啪」的合上窗將他隔在外面。笑的得意,眼角卻有一抹黯然….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
被她捉弄,穆莫也不惱在窗外霸氣揚言︰「寧知,無論是愛還是喜歡,我都要得到你。你躲不掉的。」
還是那麼笨吶。你得到我並不等于你擁有我。寧知笑著老成的嘆了口氣。再過不久,就是陸大哥的大喜之日了,她也是時候該離開寒水樓了。一直以來她一直在身後默默看著他,跟著他的背影前行,但他從不回頭所以不知道。這次就讓她先離開吧。識音姐姐曾跟她說過,走出自畫的牢籠方覺天地蒼茫壯闊,她也很想看看離開他以後的世界。
最初的最初,在刀劍喑啞的廝殺中,他向驚懼落魄的她伸出一雙溫暖的手,給了她安身立命之所,給她如父似兄的關懷,從此她像做夢一樣過了六年,而她居然還有奢望,作為貪婪的懲罰她的夢要醒了。
拿起繡桌上的縫至一半的黑衣,在光照下穿針引線細細縫起來。她要快些了,要在離開前把衣服縫好。他平時只穿白衣因為于姐姐喜歡他一襲白衣勝雪的風華,但她知道他知道他更喜歡黑色的衣服,因為黑色能夠掩藏鮮血的顏色。在衣服貼近心口的里側繡一口袋,里面裝進她在佛寺求的平安符再將開口縫死。我不在他身邊,你要幫我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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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樓,夜
翠綠樓,登豐第一青樓。樓有九層聳入穹蒼,樓內裝飾華麗,燈影輝映夜如白晝,此時樓內大堂喧囂聲不斷而內室春光旖旎嫵媚嬌喘誘人遐想。第一青樓的稱號不僅來自于奢華不失典雅的環境,還有其中姿色卓絕、琴藝不凡的煙花女子。
人在青樓,只看不嫖。這對白一步來說還是第一次,而且到今日為止他已經被翠綠樓拒接整整三個月了。三個月啊,大哥太狠了,他都不知道這三個月少了多少樂趣。因此當身旁的混蛋小子拉他來這里卻只是來陪他飲酒,白一步真的很有暴力解決他的沖動。
穆莫臉上帶了些憂傷,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神迷離地望著白一步,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最終平靜。
白一步一掌過去直接把他打趴在桌上,怒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老子!老子對男人沒興趣。還有,有話快說支支吾吾像個娘們似的。沒看到那麼多美艷女子一臉期待地望著我嗎?老子來這還有正事要辦。」
穆莫一口酒夸張地噴出來,鄙夷地瞄他一眼。「白一步,你都多大年紀了。少往臉上貼金,姑娘們是在看我。翩翩少年,舉世無雙。」都二十幾歲的人了,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混蛋小子。你今晚約我來就是想專門來惡心我啊。」白一步擠眉嫌惡地看他坐沒坐相的樣子,翩翩少年?真不怕被雷劈。
「好吧。說正經的。」穆莫突然變得嚴肅,見他如此白一步以為他真有什麼大事要說,收斂輕狂認真聆听。
「白一步,我問你。有一天你會不會拋下這世間的萬種風情,只對一人情有獨鐘?」白一步抽了抽嘴角,隨即受不了的又一掌把他打趴在桌上。
「居然問這種問題!你還是瀝空派少主嗎?老子是誰啊,江湖中人稱玉面蝴蝶的美男子耶。風流多情是我的天性,放浪不羈是我的魅力。你說有哪只蝴蝶只在一朵花上采蜜的嗎?」白一步唾沫橫飛說完後附送他兩記大白眼。
穆莫贊同地點頭,「說得也是。我也是這麼想的。」差點被知兒的話繞糊涂。果然啊,還是游戲人間才是他的正道。
豪爽地一把勾住白一步的肩膀,道︰「走,辦正事去。」
白一步臉上終于露出喜色,高興的模模他潔白無須的下巴,笑得猥瑣︰「等你這句話很久了。」姑娘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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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內室,紫爐生煙,紅帳垂下,絲絲壓抑的痛苦聲息自床榻傳開。
「啊…嗯…住、住手…」女子衣衫盡褪,雪白的身子一覽無遺,只是此時雪白上布滿塊塊青紫。壓在她身上的男子,埋頭于她皎白嬌弱的柔軟,瘋狂律動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女子的身體隨著他的律動震顫緊縮,艷麗的臉上沒有歡愉之態一片痛苦之色,娥眉深深擰緊,臉色發紫,丹唇顫動卻無法發聲。
她的芊芊玉手掙扎著去拉男子健壯的雙臂,他的雙手卻紋絲不動死死掐緊身下女子的細勁,身下的動作越來越劇烈而雙手也越掐越緊,當他終至臨界點雙手施猛力斷她最後一縷生息。一陣劇烈的抽搐,男子重重倒在她身上。
片刻緩歇,他立起身子,不留力地扇她一掌。面目猙獰道︰「沒用的東西。這就死了。」
房外,白一步與穆莫頓住腳步。
「感覺到了嗎?」白一步面蘊警惕問。
穆莫撇撇嘴,揚眉而笑︰「惡臭的讓人反胃的氣息,不會錯的。」說罷,先白一步一腳踹開.房門,手按在隨身攜帶的佩刀上。
見到室內景象,他怒焰騰起,他拔出身側的劍,劍光驟亮。
「隱跡江湖多年,不變的是腥臭的氣味與卑劣齷齪的作風。好久不見,魑魅窟左使----魍魎貫士。」雙手負于身後,悠步踏入房中,眸光直射向他。
男子起身,不疾不徐穿戴衣衫,滿是瘡疤的半張臉隱于黑暗而白淨無暇的另半張臉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中,暗器握于指掌擇機待發。
「怎麼?寒水樓的人閑到連本座**也要管?」聲音粗嘎沙啞似鴨鳴。
掃了眼他身旁已斷氣的女子,白一步收斂輕慢,厲色浮現︰「魑魅窟隱匿行蹤多年,你突然出現不會只是逛窯子這麼簡單吧。」
「不僅如此,這樣糟蹋美人可真不討人喜歡。」穆莫接他的話。
魍魎貫士陰惻惻勾起唇角,面露詭色,「這麼憐惜這個女人。給你好了。」說話的同時,撈起床上的女尸甩向穆莫,淬毒的暗器射向白一步。趁他們躲避之時,破窗逃月兌。
穆莫欲追卻教白一步止住。「不要輕舉妄動。外面可能有他的同伙。魑魅窟的人不可小窺,還是馬上回寒水樓稟告大哥為好。」對魑魅窟的動向大哥一向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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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樓,夜
與兄書
妹知言︰
蒙君恩惠六載之久,知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僅留親縫黑衣一襲,忘君不棄。音曰,天地浩大而知僅處四牆之內。知鄙淺卻有探求之志,欲知四牆之外為何。是故留書一封,辭別故里,遠走他方。
知年已十六,武不至登峰造極,然自護足矣,君莫尋莫憂。
君且大婚,知無幸親賀,唯能在此道聲祝福。溫風華絕世,對君情深意重,望君珍惜。
自此一別,相逢無期,望君千萬珍重。
一紙薄書陸朝瀾捏的指節泛白,他的臉色鐵青,眸中怒火熾盛,周圍氣氛壓抑,無人敢發一語。
穆莫與白一步從翠柳樓趕回寒水樓,告訴陸朝瀾他們遇見魑魅窟左使魍魎貫士的消息。陸朝瀾沉思片刻便猜出他們的目的,是寧知。
魑魅窟退隱江湖多年是因為六年前魑魅窟窟主魍魎為鬼練陽功走火入魔功體大傷。六年前魑魅窟屠盡南府一門尋純陰之女,欲以純陰之女的血療傷。可在那場屠戮中,收到消息的陸朝瀾暗中救走了那個女孩也即今日的寧知。無奈之下,元氣大傷的魑魅窟只好暫且隱跡韜光養晦。如今魑魅窟重出江湖只能是為了寧知。只是,今日之前,除陸朝瀾外無人知曉寧知是純陰之女,魑魅窟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