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儀萍

第二天凌晨,在主營地外,迪斯抱著小狐狸,抱膝坐在大壩上,怔怔地看著星際天空。看著薄霧漸漸升起。夜色褪去,拂曉來臨。迪思和黑彌撒背著行囊,來到迪斯身邊。

黑彌撒說︰「昨晚真像一個充滿著奇異現象和詭異夢魘的幻覺啊。」

迪思抬頭看了看太陽,說道︰「是哇。毫無預兆的直升飛機就這樣把黑衣裁判給拖走了。看來,黑衣裁判真的是健康堪憂……。」

迪思抬頭看看太陽,又說道︰「只是,像太陽風暴這檔子事,真的沒辦法預報嗎?」

迪斯說︰「現在的空間天氣預報,就像是上個世紀60年代的天氣預報一樣。可以進行有用的短期預報,但是缺少計算機模型來進行長期預測。」迪思問道︰「怎麼說呢?」

黑彌撒聳聳肩,說道︰「通常美國的空間天氣預報中心(SWPC)可以在太陽風暴抵達前20-60分鐘發出了警報,但是這些警報還遠沒有達到讓人滿意的程度。據SWPC自己的分析,有三分之一地大型太陽風暴被漏報,而另有四分之一則是假警報。能造成極端嚴重後果的太陽風暴是非常罕見的,因此很難說從目前的預報中所積累經驗到關鍵時刻是不是能發揮作用。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缺少觀測。以前空間天氣預報員僅僅使用地面上的望遠鏡來觀測太陽黑子、耀斑以及其他的可能引發太陽風暴的活動。但是他們在地球和太陽之間沒有能用來監測來襲太陽風暴的空間觀測站。這就像是用我們這里氣象站地觀測數據來預報法國的天氣一樣不靠譜。」

迪斯站起來,張開雙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迪斯說︰「哎,今天的陽光,好像沒有昨天那麼耀眼,空氣也沒有昨天那麼沉重了。雖然黑衣裁判因病退出,但是比賽還得進行啊。你們都準備了什麼交通工具呢?」

迪思說︰「哈哈哈,時間這麼短。我準備了什麼姐姐還能猜不出來麼?」

黑彌撒笑道︰「連我都能猜出來。至于我的麼……。」黑彌撒朝他們擠擠眼楮︰「到丹霞赤落嵯再說羅!」

四十里丹霞赤落嵯綿延在巍巍群山之中。旁邊水面蕩漾。黑彌撒,迪思和迪斯好奇地看著嵯邊設好的設備檢查儀器,嘖嘖贊嘆。迪思說︰「做為一個天賦異秉的靛藍兒童,這樣的事情是被允許的嗎?竟然在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就布置好了這些儀器!」

黑彌撒說︰「……真是驚人……。一定是哪里搞錯了。難道我們睡覺前吃的魚里有放了安神的藥物嗎?」

迪斯模了模小狐狸。說道︰「看一看他們那應變速度,就知道……。哎,……你要去哪里?」小狐狸突然從迪斯懷里跑了出去,迅疾向嵯間跑去。

迪思攤攤手,說道︰「我說,現在這里山明水靜,正好是放生這個小麻煩的大好地方。難不成你要一路一直帶著它到火星不成?」

迪斯瞪了迪思一眼,就追著小狐狸跑去。黑彌撒和迪思相視一笑。發出哈哈哈哈的大笑聲。

迪思說︰「女孩子嘛,就是這樣的……。」

迪斯追著小狐狸跑去。終于在一塊大岩石處停下來,抓住了小狐狸。她把小狐狸抱起來,輕輕地模它的毛發。後面傳來迪思和黑彌撒的談笑聲。

迪斯不滿地嘟囔︰「女孩子就是這樣……。迪思才多大,也會這樣說話了。大人氣的討厭……。」

迪斯親熱地揉揉小狐狸的腦袋︰「這兩天讓你受驚了,我不會拋棄你的呀。」小狐狸發出啾啾的叫聲。迪斯說︰「不過,話說回來,在這次野外穿越中,迪思確實是成長了不少。至少,面對像昨晚那樣的突變情況,面對馬西亞,仍然能不驚不慌。還是談笑風生,也是一件讓人感到快慰的事情……。」她回想起夜晚,在主營地外,迪思問馬西亞︰「馬西亞,你知道十四年前的女丑之尸嗎?」

黑彌撒回頭看著迪思,然後也看著馬西亞。馬西亞的背影一怔,略站定住,轉頭看著迪思。馬西亞定定地看迪思︰「我什麼都不知道。」馬西亞轉身便要離去,卻不妨在視線里看到了風刮起營地的門帳,站立其後的迪斯,手里拿著藥物,蹙著眉頭,也怔怔地看著他。馬西亞又是一怔,仍是轉過頭,蕭瑟地離開了……

在丹霞赤落嵯,迪斯抱著小狐狸站起來,說道︰「只是,馬西亞,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還有simon的失蹤……。」迪斯使勁地甩甩頭,深呼吸了幾口氣︰「先什麼都不要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冷靜。先不要做無意義的假設。可是,世界不就是由假設構成的嗎?在我們周遭的世界里,其實也充滿著假設。不管從爸爸媽媽那里學來地東西,還是書上記載的東西,甚至是誰都當作理所當然的常識,習慣,定論,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假設而已。而且,正因為是假設,也有可能被推翻……。」

迪斯拼命地搖著腦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煩死了。像我現在這樣的麻醉自己,也是非常有效的假設啊。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在懷疑simon的失蹤和馬西亞有關罷了……。」

迪斯坐在地上。盤腿,做悠長的深呼吸,好讓自己穩定情緒。

迪斯又在想著︰「一個越來越奇怪的山區,一個越來越瘋狂的世界,一個不得不面對的真相,一個來自神秘山洞的傳奇和秘密,一個不可思議的旅程,一些像是飄在風里的,抓不住的答案……。太陽風暴,十四年前,公輸家族,simon,黑衣裁判,馬西亞,馬西亞……不行不行不行,還是靜不下來,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假設,話說假設和真理真的是很苦惱的關系。成見在思想的最前面,但是,我對馬西亞的懷疑真的是成見嗎?……」迪斯煩躁地「啊」地一聲大叫起來,卻驚動了岩石後面的什麼東西。岩石後面一陣撲朔朔的響聲。

迪斯嚇得跳起來。卻看見艾德姆從岩石後面,站了起來。她收好隱蔽在山石樹木間的滑翔翼,擺弄了兩下。她看了迪斯一眼,並沒有理睬迪斯。

迪斯說︰「啊,啊。……。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這里準備工具。我,我……。這只小狐狸……。」迪斯說不出話來了。

艾德姆不說話,她向上開始爬山。走到山谷上,把自己懸掛在一個三角翼上。經過了一段助跑,三角翼啟動。艾德姆在天空中開始飛翔。

迪斯說︰「好漂亮的飛行器!飛行器和飛機原理應該差不多吧。不是電腦操控的,就是機械電動的。看樣子,艾德姆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動力三角翼了。應該是一種配備發動機的懸掛滑翔飛機,它能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起飛與降落。它除了要求參與者有過人的膽量與體魄外,還要求參與者有一定的空氣力學知識、操控三角翼的基本知識和良好的身體平衡能力。艾德姆真是了不起,這麼快地就做好了如此復雜的工具……。」艾德姆穩穩地落下來,熟練地折疊著三角翼,說道︰「驚訝嗎?三角翼參與者年齡在16歲至55歲之間。沒有高血壓、恐高癥,心髒病。矯正視力1.0以上。其余的,喜愛飛行體育運動就可以了。這些,我想,我都可以達到吧。」迪斯說︰「但是它對參與者的要求非常高,即使是飛行愛好者,也要在飛行教練指導下,才能參與飛行體驗。有一點點身體不適,都不應該做飛翔。看你這樣熟練……。我想,你一定不是第一次試飛動力三角翼吧。畢竟這還是不太安全的工具……。」

艾德姆聳聳肩膀︰「奧,這個,我們在NawaAcademy早就已經學過了。五百多畝的土地,閑著也是閑著。現在正好要用,就做來玩玩。沒有什麼不安全的。」艾德姆折疊好三角翼,看了迪斯一眼。又打開來,她說道︰「三角翼滑翔類似鳥類的滑翔原理,都是一個大翅膀,懸掛著一個身子。注意,一定是懸掛,那樣在受到外力的作用下,受下垂重力影響,它會自動調整回原來姿勢,這就是三角翼遠比其他飛行器安全的原因。在翅膀下,重量的重心靠翅膀前面。那麼當因為在受地球引力作用下作垂直下降時,重心後部翼面積大而重心前部翼面積小,空氣會把翼後部托起的比前面高,三角翼就會產生一個前低後高的翹尾姿勢,繼續下降時,氣流就會對傾斜地三角翼形成一個向前的分力,于是,三角翼就會在不斷下降的同時向前滑行。

迪斯說︰「原來是這樣。看來三角翼是不同于飛機的飛行原理的。飛機主要是依靠機翼的弧形產生升力,三角翼主要是依靠大面積機翼,利用迎角產生升力而向上飛行,翼型的弧度只起到輔助升力作用。由于三角翼面積大。所以在失去動力的情況下,滑翔速度低,下沉速度也慢,這也是三角翼比飛機安全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吧。」

艾德姆說︰「不錯。想讓自制的三角翼飛起來,應當具備以下幾個條件︰一是。合理的翼面積。翼面積太大抗風能力小,但容易低速起飛。翼面積太小則最低離的速度要求高,並且動力要求大,對翼面的強度要求也大。經驗證明,翼載荷一般選取在10-30公斤左右比較合適。半硬翼面選取的面積大,全硬翼面選取的面積小。二是,合適的重心,主要指面積上地。三是形狀與性能的關系。三角翼形狀各式各樣,但制作哪一種樣式適合自己呢?機翼的長度的平方除以機翼的面積叫展弦比。大展弦比的三角翼,同面積情況下,由于翼面接觸的空氣長度更長,誘導阻力小,所以相比同面積下,小展弦比的三角翼滑翔比更大,所以追求極限滑翔比的無動力三角翼展弦比都很大。但有利必有弊,展弦比太大會造成機動性變差,特別是縱向不穩定而橫向轉向遲鈍,轉向需要的時間長。結構強度低,過載能力差。由于翼面接觸的空氣長度大,所以阻力也大。對提高飛行速度很不利。小展弦比的三角翼,同翼展情況下,面積更大,翼載荷更小,更有利于低速起飛,特別是半硬翼面地三角翼更容易制作(甚至輕易可以做成無翼肋的),折疊後佔空間小,展開既可以工作,所以被設計為美國航空航天局用作回收航天器,也被許多初級三角翼采用。由于操控更靈活,大多動力三角翼都采用較小的展弦比,以求機動性更好。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復雜的。」艾德姆開始折疊自己的三角翼。

迪斯由衷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肅殺氣的女孩子。看來,你內心其實很溫暖嘛。哈哈哈,謝謝你這麼詳細的介紹啦。」

艾德姆說︰「肅殺之氣嗎……。也許是吧。因為我一心想要得到這次FSS比賽的冠軍。我一直覺得,除了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獲得這場比賽的冠軍。但是,現在好像有點改變了。可能是因為simon,因為simon,他的突然失蹤……。好像有些事情,不一樣了……。」艾德姆收拾好自己的三角翼,開始轉到岩石後,收拾隱藏偽裝在岩石樹木間的帳篷。迪斯抱著小狐狸,跟在艾德姆身後,走了過來。她驚訝地發現了帳篷。迪斯說︰「隱藏帳篷……。難道……。你昨天晚上,是睡在這里的嗎?」艾德姆在收帳篷,說道︰「不錯。在黑衣裁判被直升機帶走後。我就來到這里。我不想睡在壩上。

艾德姆的手停下來,隱然有點發抖︰「只要身邊沒有燈,就沒有辦法入眠。只能看著星光,讓自己安在在做三角翼的專注當中……。只有這樣,那些在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奇怪的話,才不會侵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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