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第三十三章

作者 ︰ 儀萍

靠近盤山公路的迪思水面,迪思的皮劃艇停泊在水面上。一只受傷的食人鯧在皮劃艇地周圍水里反復掙扎尖叫。它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迪思。

迪思凶狠地與這只食人鯧對視。他蹲在地上,一手拿著自己的小盾刃,一手在盾刃後呼哧哧地搓著手心的大丸子。盾刃上滴著淋淋灕灕的鮮血。而那只受傷的食人鯧身上也全是小口子。所有的食人鯧都與迪思對視,慢慢地接近皮劃艇。它們慢慢地直立起身子,呲著牙,露出蓄勢待發的神情。

在奇怪山洞里,鬼谷幽頗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大屏幕。屏幕上迪思額頭上的汗水正像小水流一樣流下來。鬼谷幽自言自語地說︰「墨迪思手里拿的是,一種太空食物嗎?」

在靠近盤山公路的迪思水面,迪思說︰「我跟你們說哦,自從人類登上月球,進入太空站作長期科學觀測以來,科學家就一直在尋找一種再生食物源。特別是美國國家航空和宇航局,為了解決長途宇宙航行,以及在遠離地球環境維持人類生活所必須的食物問題,開展了對永恆食物———的研究……。」

那只受傷的食人鯧突然暴跳起來,要撲上迪思的皮劃艇。迪思一招「千斤神腿功」,迅速地避開食人鯧,並用盾刃在它的身上又劃下一道深深地口子。那只食人鯧慘叫一聲,又重新跌入水中。

其它變異食人鯧看到這個景象,面面相覷了一下。停止了一下。迪思盯著那群變異食人鯧,繼續說︰「為了獲得一種生物物質循環地永久性吃不完的食品,經過好久好久的艱辛研究,終于研制出這種神奇的食品‘復制’裝置。」迪思哈哈哈一笑,從自己的盾刃後,抽出那個大丸子。迪思指著自己手中的大丸子,眉飛色舞地說︰「這種太空食品是利用一種叫做‘氫細菌’的微生物來制造的。氫細菌是一種以氫氣為唯一能源,以二氫化碳為唯一碳源而生長的細菌,即僅僅依靠氣體作自己的養分來制造人類食物的微生物。從而,開闢了人類在太空旅行中食物來源的新蹊徑。這樣,在宇宙中遨游時,人們不需攜帶任何食品,只要靠這種生物物質循環的密閉裝置就能生存。所以說,只要你們吃了這個東西,就永遠地……。嘿嘿。不需要這麼辛苦地出去覓食……啦。」

迪思興奮地說︰「不止如此哦,除此之外,我還為你們特意準備了老旗伯親自調制的豉椒青豆。哇,我最喜歡吃青豆了。它的主要口感辣香辣香的。這種豆類呢……。呃,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吃的素食,但經過擅長太空廚藝地老旗伯的烹飪,口味就立即與眾不同啦……。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想想,你們要不要先吃了這個東西,再吃我呢?」

在奇怪山洞里,鬼谷幽盯著屏幕中的迪思。山洞里響著黑衣裁判怪異的咳嗽聲。

鬼谷幽說︰「這種生物物質循環裝置,能將人體排泄出來地水,經過太陽能電池的電解,變成氫和氧。所生成地氧一部分供人呼吸用,另一部分同氫和人體呼出地二氧化碳以及排出的尿素一起通入氫細菌培養槽中。氫細菌在培養槽中大量繁殖,最後得到與肉類相似的氫細菌菌體,經過處理後就成了人類的食物,這就是吃不完的宇宙飛船食品。不僅如此,它所含的蛋白質高達70%至80%,各種氨基酸組成很全面,超過大豆和動物性蛋白。其中賴氨酸含量很高,蛋氨酸、亮氨酸、異亮氨酸含量也很豐富,消化率為98.9%。宇航員吃進這種食物,消化吸收後的排泄物,經處理後又回到氫細菌的培養槽中,使氫細菌重新生長繁殖,不斷提供食物。如此循環不止,食品就永遠也吃不完。這樣,人在宇宙旅行中,既解決了食物問題,又解決了缺氧問題,一舉多得。不過,我沒有料到墨迪思在這次野外穿越中竟然帶了這樣的東西……。」鬼谷幽將手指放在臉上,沉思了一下,說道︰「莫非……。」鬼谷幽像旁邊輕輕地偏了偏頭。黑衣裁判沒有回答他。鬼谷幽微笑了一下,專注地看著屏幕。屏幕中的迪思死死地盯著那群變異食人鯧,手中慢慢地放下自己的小盾刃,並開始握緊……。

在靠近盤山公路的水面,迪思慢慢地握緊皮劃艇的筏子。迪思像催眠一樣對那些變異食人鯧。迪思手中的丸子開始慢慢地發出蒸騰的氣味來。迪思想︰「還要挨我的千斤神功腿嗎?要不要考慮一下呢?」

風輕輕地吹拂起來。水面上地波紋慢慢地減緩。那些變異食人鯧緩慢地移動著,盯著迪思手中的大肉丸。仿佛有點猶豫不決。迪思更加握緊了手中地筏子︰「挨神功腿,永遠辛苦地覓食,還是吃一頓弱弱地人肉美食?雖然我是靛藍兒童……。但是,人肉這種東西跟它比起來,還是簡直太不來勁了……。」他的腳開始輕輕地,慢慢地細微移動。

迪思說︰「啊,開始干燥了……。再不吃,就要……。不如……。」迪思的眼楮驟然閃過一道光亮︰「阿——嗨!」當迪思發出叫喊的一瞬間,他已經把手中的丸子遠遠地扔了出去。而在他扔出去的一剎那,那些變異食人鯧就開始爭先恐後地向那只大丸子飛撲而去。而就在食人鯧們像這些丸子飛撲的一瞬間。迪思也開始啟動了筏子,以最快的速度,向食人鯧沖去。

就在那些食人鯧驚恐地回頭的一剎那,迪思已經像一道白光一樣從食人鯧群中飛馳而過。他的臉上被飛濺了好幾滴鮮血,在水氣和風中咬著牙疾馳。迅速地,迪思就不見了蹤影。

有兩三只食人鯧咆哮著,向迪思追過去。有些食人鯧正準備追,但是一看別的食人鯧已經在搶食大肉丸了。就迅速地調轉回頭,開始與別的食人鯧在搶奪肉丸。湖面上頓時一片爭斗。

在奇怪山洞里,鬼谷幽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鬼谷幽側過臉說︰「我听過一個有趣的選擇。你正在機場準備上飛機,忽然發現你忘了買旅行保險。你的航空公司讓你選擇︰一個險種只保恐怖襲擊致死,另一個險種費用更便宜但保所有原因的死亡。你選哪一種?」

奇怪山洞里的霧氣中沒有回答。只有連續的,怪異的咳嗽聲。鬼谷幽說︰「听起來都不用動腦筋︰便宜的選項能保恐怖襲擊和其他所有風險,所以是更好的選擇。但當心理學家在實驗中測試時,他們發現大多數人選擇更貴而只保恐怖襲擊的險種,而不是便宜的全保。僅僅是恐怖襲擊的暗示就對人做決定有如此的扭曲效果,使他們做出很糟糕的決定。恐慌對人類行為的這種過強影響已經昭顯出來了。啊,裁判,可想而知,那些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的,愚笨的人了。」

鬼谷幽在山洞里沉思著走路︰「所以,愚人們通常不會仔細考慮一個長期策略來對待風險,而是進入恐慌模式,並由此采取行動,這往往在實際上加劇了他們所擔憂的問題。但他們為什麼會在風險下做出壞的決策呢?研究者紀錄他們對風險的糟糕反應已經有幾個世紀了,但最近才開始想法改進。關鍵在于他們的情緒反應。當他們處于痛苦或其他強烈情緒時,我們好像無法嚴肅地權衡各個選項。相反,他們常常跟著感覺走。然而,只要他們準備好認識這種行為,他們就應該能夠改變它。于是,便有了在有限知識下壓抑恐慌,保持冷靜,權衡所有的事實,用數字感來對付風險的平衡反應。這是個別的,勇敢者的反應。心理學家和神經學家把人對不確定的反應分為兩大類。總地來說,前面的四個選手,包括馬西亞,都是屬于認知和分析型,即理性地權衡各種可能性和結果。而只有墨迪思是屬于直覺型,它快速、不知不覺、只基于感覺和情緒。但是,又不同于我們前面說的那種情況……。」

鬼谷幽沉默了一下。山洞里的咳嗽聲好像減緩了。

鬼谷幽說︰「雖然在有些情況下,尤其是有恐懼、疼痛、或其他強烈情緒時--直覺系統使我們偏離最佳決策。但情緒驅動的決策也許是在人類進化時最適合的決策。直覺在很多種判斷中都很重要,尤其是在決定復雜地或霎那間發生的情況時。壓制會崩塌,模仿即自殺。無論身居禍福,均應自我主宰。蘊藏在人身上的潛力,真是無盡的。如果不自我嘗試,就對自己本性的能力永遠蒙蔽不察。」

鬼谷幽轉過頭,盯著屏幕上一片水面。

鬼谷幽喃喃自語︰「我想,在那些太空食物中,他摻雜了一些吸引魚類的香料吧。哎。多麼粗鈍,多麼敏銳。多麼昏沉,多麼有趣。他的行動與言語和理性距離地這麼遠,完全的沒有界限,多麼完美,而有力量!哈哈,我正想抱怨前面的幾個選手地方式未免太雲淡風輕了,沒想到在這里就見識到了風起雲涌。真是從一個側面說明了能量守恆。」

鬼谷幽轉頭,走到霧氣之中。

鬼谷幽雙目炯炯地看著被困在一個巨大的機器里面,汗流滿面,形容枯槁的黑衣裁判。黑衣裁判咳嗽著,掙扎著身體,驚恐地看著他。

鬼谷幽像黑衣裁判輕輕地鞠了一躬。鬼谷幽說︰「謝謝你,裁判。謝謝你把他們帶到這里來。這真是了不起的發現。」鬼谷幽抬起頭來,眼中閃過寒冷的光簇。

鬼谷幽說︰「現在,我們開始吧。」

在山洞外的白河邊,外面的曠野,響起了黑衣裁判由電腦變聲過地,劇烈而淒厲的慘叫。

靠近盤山公路的水面,迪思已經在減速地劃著皮劃艇了。迪思心里一直在自問︰「甩掉了嗎?甩掉了嗎?」

迪思好奇地向後面和周圍望了一眼。遠遠地,好像有傳來黑衣裁判被變聲過的聲音。除此之外,四周平靜無聲。一切安寧。

迪思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多妖怪來!!!!哼,想吃我,我的肉比老旗伯的豉椒青豆還辣呢。一次吃兩份,我真是擔心你們會受不了!!!!!」迪思放下皮劃艇的筏子。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大大地喘了口氣。

迪思有些沮喪︰「唉,好不容易從老旗伯那里偷來的太空大力丸。就這麼白白地丟掉了。本來是想贏了這場比賽,去火星探測站看望爸爸媽媽時吃的。我還一口都沒嘗過呢……。」

迪思撓撓腦袋︰「哈哈。不過,我也不一定贏得比賽啦。現在的分數……。唉,迪斯贏的希望好像比較大……。而且,這湖水里怎麼會出現這些脊椎已經變異的食人鯧呢?」

迪思有點沉思地看著四周寧靜的一切。

迪思︰「接下來,是要上岸了嗎?為什麼我剛剛好像有听到什麼聲音?是……,鳥的叫音嗎?」迪思抬起頭來,只見天上空落落一片,什麼都沒有。遠遠地,山脈盡頭,好像有禿鷲飛撲著,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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