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第四十二章

作者 ︰ 儀萍

在盤山公路上,天色雖有些陰沉,但還是安靜的。但一個雷聲過後,暴雨又嘩嘩嘩地轟流下來。迪思穿著雨衣,踏著滑板,在暴雨的盤山公路地彎道上疾馳。他伸手模了一下濺在臉上的雨珠。一個漂亮地轉彎後,又繼續向前疾馳。

在丹霞赤落嵯,黑彌撒︰「不要這麼輕易放棄……。」迪思抬起腦袋︰「嗯?」黑彌撒︰「不要這麼輕易放棄,盡一切力量去做,如果還是不行,放棄就沒關系。但是,先不要認輸。」迪思坐起來,看著黑彌撒。黑彌撒回過頭,朝迪思露出白白的牙齒。

黑彌撒說︰「你也感到很困惑是吧?我們一起來,想一個解決的法子。」黑彌撒盯著迪思︰「你知道黑衣裁判是怎麼受傷的嗎?果然像我們之前猜測的一樣。」迪思張大嘴巴,看著黑彌撒。黑彌撒回過頭去︰「那是,……戰爭留下的腦震蕩。」——

主營地內,黑衣裁判發怔︰「你可能認為人的意識就像電燈開關,不是開就是關,但是真的是這樣嗎?真實似乎是模糊不清的……。荒山野嶺間,看山跑死馬的事不是沒有……。至今沒有消息……。」迪思挑起眉毛,驚異地看著裁判。但裁判像是突然中了魔怔一般。裁判說︰「這場浩劫之後,二千里山野間雪泥血肉紅黑交糅,到處都是設祭的老人和孩子……。啊,我在說什麼,不好意思……。現在還沒有消息嗎?我可能心理障礙又發作了……。你們現在要走嗎?我,我……。」大家驚異地看著他。黑衣裁判的雙手突然發起抖來,冷汗涔涔下來。

——丹霞赤落嵯,迪思說︰「戰爭留下的……腦震蕩。果然是……戰爭……嗎?……。」黑彌撒說︰「嗯。戰爭……。彈片飛入人體,重者會讓人血肉模糊,輕者也會讓人鮮血淋淋。然而這些只是表面上可以看到的現象。除了這些身體上的傷害,許多經歷過爆炸的士兵還要忍受心理的不適。這就是黑衣裁判……遭受到的情況……。」迪思說︰「這麼說,公輸馬西亞……。」黑彌撒回過頭看迪思說︰「對,這是……黑衣裁判,他自己告訴我的……。而且,他給了我這個……。」黑彌撒伸出手來,他的手里放著吐真劑的藥丸。黑彌撒把手放在了迪思的手上,迪思抬頭看著他。

在盤山公路上,迪思在雨中疾馳。迪思說︰「公輸家族,果然與那場被隱藏的戰爭有著月兌不了的關系……。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公輸馬西亞還與simon的失蹤有著月兌不了的關系……。而正當我和黑彌撒想用黑衣裁判留下的吐真劑讓公輸馬西亞說出他的計劃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呢……。」迪思困惑地眼楮︰「難道,計劃……失敗了嗎?」雨嘩嘩嘩地愈下愈大。天地一片蒼茫的雨氣。迪思突然有點痛苦似地捂住了肚子。迪思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次日,在盤山公路,馬西亞踏著自己的滑輪,快速滑翔一段時間後,停止下來。他的手里抓著大把的植物和一只野豬。走到了盤山公路旁邊的一塊岩石的前面。黑彌撒正披著雨衣,蹲在岩石上。雨水嘩嘩嘩地直灌下來。而他的背靠著石壁。閉著眼楮。一個閃電打過來,馬西亞雙手輕壓在黑彌撒的肩膀上。緊緊地盯著黑彌撒的眼楮。

黑彌撒的身體強烈地顫抖著,手臂四處亂揮,像是在發羊癲瘋一樣。似乎想要逃跑。馬西亞跳到黑彌撒的身上,用力壓住黑彌撒。他們跌倒在泥土中。黑彌撒叫道︰「放開我!」黑彌撒像是太累了一樣,喘著氣。馬西亞放開了他。

馬西亞走到一塊隱蔽岩石下,那里遮雨處鍋子里正咕咚咚地燒著熱水。他拿出一個小刀,開始分切野豬肉,並把它一塊塊地扔到鍋里去。馬西亞說︰「為了誘騙我上當,你們在鍋子里放的香料太多了。就算你現在逃走,痢疾也會要了你的命。」然後馬西亞把他手里的植物都倒在了鍋里。又打開自己的魔咒袋,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瓶子。在鍋里倒了進去。

馬西亞說︰為了你的健康,我希望那只豬是今天才被山石撞死地。」黑彌撒大聲地說︰「我在受你的控制嗎?就像艾德姆一樣?」「我讓你感到害怕了嗎?」黑彌撒渾身顫抖,像是半晌說不出話來。馬西亞說︰「我在等你,結果你真的出現了。為了搞清楚更多的事情,我需要你進一步地協助。就是這樣。」黑彌撒說︰「我不是一個愚蠢的人,我不會受你的催眠。我永遠會記得我來到這兒的目的。黑衣裁判……。」馬西亞搖了搖頭︰「栽下來的種子,果然開始結果了……。黑衣裁判,也算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物之一了。」

馬西亞回過頭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黑彌撒,目光所及處,黑彌撒開始回避他的眼神,並慢慢地開始穩定下來。精神有些萎靡。

馬西亞攪動了一下鍋子內的植物。像是在沉思。馬西亞咬了一下手指︰「靛藍少年,只有他才是最有資格的靛藍少年,獲得冠軍……。」黑彌撒仿佛還在顫抖,在嘟囔著什麼。但是馬西亞沒有理他了。馬西亞低頭專注地熬著藥︰「我倒是想搞清楚這一點……。這個藥會讓他的意識聚合點開始松動。一旦意識聚合點出現缺口的話,他便可以有機會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上。從而擺月兌‘BOSS’對他的控制。一旦,有了缺口,靛藍少年的事情……。」馬西亞的眼楮驀然發出凜冽的光芒。

一個閃電又打了下來。雨水嘩嘩嘩地下著,馬西亞和黑彌撒在盤山公路上疾馳。黑彌撒地身體狀況好像還不是很好。馬西亞低頭看了一下地圖。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下。馬西亞說︰「海拔高程1296.7米。前面就是鳳凰山了。」馬西亞看了一眼身邊的黑彌撒。黑彌撒已經被馬西亞給控制。馬西亞說︰「拱著背,大腿舉到胸部。這是有力量的步伐。這與意識聚合點地松動有關……。」

黑彌撒的呼吸變地深沉而快速,他按照馬西亞地指示在他的身邊,做著怪異的走路姿勢。馬西亞向前飛馳了一截,來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荒溝旁。他三步兩步地就登上了不遠的山坡。黑彌撒在他身邊,以怪異的步伐跟著。只見山坡地砂岩上,密密麻麻地有著很多足跡。在這100多平方米的岩石上,清晰的足跡多達100多個。馬西亞低頭觀察著這些足跡。他啪地按了一魔咒袋地按鈕,從魔咒袋里掉出一個測量工具。馬西亞接好測量著。

馬西亞說︰「三趾型,外形酷似巨大的雞爪子。最大的一個長41厘米、寬30厘米;最小的長11厘米、寬8厘米,大多數足跡長30厘米、寬20厘米。這分明就是禽類的腳印,這個坡叫做‘落鳳坡’,原來是此般來歷。」馬西亞眯起了眼楮。看著那個大的足印。眼前仿佛出現了一些霧氣。馬西亞說︰「2個趾墊的內側趾、3個趾墊的中間趾和4個趾墊的外側趾,都像極了現生的古鳥類足跡。這種足跡狹長的外形,比起較寬的水鳥腳印,更類似鳴禽那狹長的腳印。腔骨龍類。它體態輕盈,外形修長,長約2∼3米,臀部高約1米,體重大約20千克左右。是‘善奔’。」

馬西亞額頭上的魔咒天工標志倏地發亮了。

——魔咒時空,

一**不期而至地滂沱大雨席卷這一片區域。一群似鳥龍類在眼前一掠而過,它們長得有點像鴕鳥,細長強壯的後腿能使它們以每小時56公里的速度飛奔著。騎在一個巨大的似鳥龍身上地,就是前面出現過的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

在它們身後的那幾只小似鳥龍被大似鳥龍越甩越遠。在平坦的地域上,小似鳥龍想要追上大似鳥龍似的。它們以松散的隊形緊隨其後,並通過控制速度的快慢。而遠方,就是紅色騰騰的霧氣,看不到什麼,恐怖都在隱藏中。

雨此時已經變小,但是地面的岩石卻像岩漿一樣,濃稠稀軟不堪。岩石上升起了騰騰的紅色的霧氣。巨大的似鳥龍的腳步明顯放慢了,它每一次邁步都激起一片熱氣騰騰的岩漿。而在它的身後,泥濘而濕滑的岩漿瘋狂壓榨著小似鳥龍逐漸不支的體力,其中跟隨在其後的一只年幼的似鳥龍突然摔倒了,雖然它很快就掙扎著站立起來。身形在岩石上落下了重重的痕跡。而當它想再次躍起的時候,卻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立刻化成了一攤膿水。同伴從它身上越過,繼續向前跑去,不斷地摔倒在地。岩漿里的膿水越來越多。這些恐龍痛苦地尖叫著,猛烈地抽搐著身體,腿不停地蹬著。但是淒慘的叫聲很快戛然而止。恐龍變成了滾燙的漩渦,大地又一片平靜。

在落鳳坡盤山公路,雨嘩嘩嘩地下得更大,馬西亞的表情有些悲傷。馬西亞伸手撫模著岩石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足跡,黑彌撒在他旁邊仍是以怪異的姿勢坐著原地踏步。馬西亞遠遠地看了一眼前面黑魆魆的山脈。

馬西亞說︰「鳳凰山,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我們就可以翻過它到達目的地了。在這之前,你就可以恢復精神了。在這之前,什麼都不要做就可以了。」

黑彌撒站在落鳳坡上,遠遠地,可以看到前面鳳凰山清晰的影子。在霧氣中,整個山脈都是暗褐色。山脈周圍是一片廣袤的沙漠。只有在斜坡上,這沙漠才能進入眼底,一覽無余。黑彌撒注視著山脈。山脈突然像脈搏的跳動一樣,仿佛被風吹動了。

一個閃電打過來,雨淋如注。遠方,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馬西亞問︰「什麼東西?是閃電嗎?」

一個聲音回答道︰「不止是閃電。」然後,山仿佛活了起來一樣,大踏步走上盤山公路。整個山都在地動山搖。大量土石砸毀了盤山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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