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第七十八章

作者 ︰ 儀萍

赤城城門樓外河水,在詭異的天象下,赤城城門樓外的河水反射著極光五彩斑斕的光芒。

「探路者」水路兩棲船飛快的駛入河水後,它的輪胎借助水壓的沖擊而收回艙內。與此同時,它的船身也相應變形。

嘀嘀嘀,嘀嘀嘀,墨寒的駕駛座位上出現了「60km/時」的速度,「探路者」飛快的向河水的那頭疾馳而去。

蝶從駕駛艙里出來。回到眾人中間。她抬頭觀看著天邊的異常。

蝶說︰「當一個人開始學習時,他絕對不會清楚他的目的。他的動機不正確,他的意圖模糊,期望也永遠不會實現,因為他對學習的艱辛一無所知……」

蝶低下頭,拍了拍手掌。

蝶說︰「他慢慢開始學習——先是一點一滴的,然後是一大把。于是他的思想很快就產生沖突。他學到的絕不是他事先所料到或想像得到的,因此他開始害怕,學習絕不是一個人能預料的,學習的每一步都是一項新的任務,而一個人所感到的恐懼則開始無情地增加,毫無起色,他的目標變成了一個戰場。」

迪思問︰「這是什麼?小蝴蝶?」

蝶回答說︰「這是很早之前一個偉大的巫師說過的話。」

公輸馬西亞︰「巫師……。」

蝶說︰「你們想知道他後來說了什麼嗎?」蝶掃視著已經變成船艙的「探路者」里的三個孩子,目光掃視著他們。迪思和迪斯首先點了點頭。當蝶的目光掃視到公輸馬西亞時,他遲疑了一下,也點了點頭。

蝶︰「阿冰!」公輸冰手里拿著一個酒壺,但他沒有在喝酒。而是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公輸冰說︰「目標變成了一個戰場……。」「于是,他踫上他的第一個天然敵人︰恐懼!一個可怕的敵人——極為狡詐,難以克服。在路上每個角落躲藏著、潛伏著、等待著,如果這個人因為恐懼的存在而嚇得逃跑,他的敵人就會終止他對知識的追求。」

公輸冰喝了一口酒︰「如果他害怕地逃走了,會怎樣呢?不會怎樣,除了他永遠不會學習到什麼。他永遠不會成為智者,也許成為一個霸道的人,或無害、被嚇壞的好人;不管如何,他會成為一個被打敗的人,他的第一個敵人會終止他的渴望。」

公輸冰凝望著天際的極光。極光仍然在變幻著無窮的色彩。像要把眾人吞噬一般。

公輸冰說︰「那麼他該如何去克服恐懼呢?答案很簡單,他不能逃走,他必須反抗他的恐懼,即使恐懼,也必須接受學習的下一步,下一步,又下一步。他會十分恐懼,但是不得停止,……第一個敵人撤退的時刻終究會來到,那時他開始對自己有把握,他的意願會變得更強,學習將不再是件可怕的事了。而當這個愉快的時刻來臨時,這個人就可以毫不遲疑地說,他已經擊敗了他第一個天然敵人。一旦一個人克服了恐懼,一輩子就不會再恐懼了,因為他得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明晰——一種明晰的心靈,可以消除恐懼。」

小狐狸在迪斯的懷里探頭探腦,發出「啾啾」的叫聲。迪斯陷入了沉思。船上靜悄悄的,幾個孩子都沒有說話。半晌。

蝶說︰「明晰的心靈,可以消除恐懼。」好吧,那麼請讓我們開始這第一步吧。迪斯,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遇到「他」的?

迪斯默默的給小狐狸嘴里塞入了一塊面包。

迪斯說︰「我們遇見‘賽雲,是在今年暑假將要結束,我和迪思接收到‘FSS’的入圍通知的時候……。」

船的自動槳輕輕的拍打著反射出五顏六色極光的河水。

回想起在姐弟倆的臥室︰迪思突然指著電腦︰「迪斯,這是什麼?」迪斯順著答題框看上去,電腦右上角出現了一個閃動光標。她看了看迪思,點開了小光標。迪思說︰「異常數據包流動。」迪斯再打了幾下電腦。電腦顯示︰區域︰未知。迪思驚訝︰「駭客已經入侵了。」迪斯與迪思面面相覷。迪斯說︰「那時候,我和迪思正在整理比賽需要的知識時,在FSS官網上,卻突然遭到了駭客入侵……。」電腦自動顯示出一個對話框,繼續著迪斯剛剛的回答,回答下去。迪斯念道︰「電光源在發光過程中,燈絲一般要燒到3000℃的高溫,90%以上的電能變成熱能浪費掉了,因此叫‘熱光’。如普通的點燈泡(白熾燈)的發光效率不到10%,熒光燈也(低于)不過25%。生物發出的是一種不放出熱量的‘冷光’,發光效率是(90%以上)100%,可將(絕大多數)化學能轉變成光能。因此,冷光源也是一種比較安全的電源,不會引起危險。」迪斯問︰「他是誰?想做什麼?」電腦又沉默了一下。

賽雲打出兩個問號,問號一直在閃爍。迪思︰「他要向我們提問。」賽雲︰「受生物發光現象的啟發,人類開始研制新一代冷光源,請問生物發光的發光機制是什麼?」迪斯念了一遍。迪斯在電腦上輸入︰由細胞合成的化學物質,在一種特殊黴的作用下,使化學能轉化為光能。具體講就應該是熒光素黴(Luciferase)以熒光素(Luciferin)、三磷酸腺 (ATP)和O2為底物……。迪斯咬著嘴唇,有些猶豫了。迪思問︰「怎麼了?」迪斯說︰「這一塊的知識……。」迪斯在電腦上打上︰賽雲,你是做什麼的?電腦上,迪斯打出來的問句自動消失。賽雲開始自顧自的順著迪斯的輸入輸入下去︰在Mg2+存在時,底物在催化循環中會形成還原型核黃素磷酸鹽和醛化合物,當遇到熒光素黴和氧時,形成一種激發的絡合物。絡合物斷裂時生成氧化核黃素磷酸鹽、酸、水及一個光子,化學能轉變為光能。迪斯生氣地說︰「什麼嘛,居然無視我的問話。」迪斯繼續打字,卻已經輸入不進去了。迪斯說︰「電腦被控制了!」迪思動了幾下電腦,無果。迪斯說︰「這個駭客不僅搶先回答了我和迪思都在猶豫的問題,而且反過來將我們一軍,向我們提出了一些生物發光的發光機制問題。當我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份的時候,卻發現電腦已經被控制了。」電腦滴滴滴的響了幾聲。對話框顯示︰我是賽雲!

迪斯說︰「而這個人,就自稱為‘賽雲’」!

河水上,迪斯撓著小狐狸的腦袋,沉思著。

迪斯說︰「這個「賽雲」與一般的駭客不同,他好像存心想知道我和迪思的知識貯備有幾斤幾兩一樣。處處顯露出強烈的挑釁氣息。而當我和迪思趕到異想天工坊,想對他進行區域鎖定時,卻發現對方早已經搶先一步。擾亂了GPS定位系統,並且試圖侵入到天工坊的主控電腦中……。」

回想︰異想天工坊震洞內,迪斯和迪思呆呆的看著。面面相覷。迪斯問︰「……區域,確定了嗎?」忽然,字符閃動成紅色,地球開始瘋狂的旋轉,區域迅速被混亂。隨即,一個藍色警示框跳了出來︰電腦上浮現字幕︰PROGRAMISERROR,電腦上再浮現︰Aproblemhasbeendetectedandsystemhasbeenshutdowntopreventdamagetoyourcomputer.迪思說︰「糟糕!」迪思飛快地操作。迪斯說︰「程序錯誤,難道我們被發現了?」電腦發出嗶嗶嗶嗶的巨大的警告聲。電腦聲音︰錯誤,非法通信,異常客戶端登陸。繼續,或者取消。迪思飛快點擊,大喊︰「終止終止終止!」電腦無反應。電腦聲音繼續︰錯誤,非法通信,異常客戶端登陸。繼續,或者取消。迪思不可置信的表情,臉上沁出汗水︰「這個電腦……也被控制了……。」話畢,忽然所有的提示框統統關閉,迪斯電腦的光屏也從主電腦的光屏自動飛回了自己的屏幕上。主屏幕顯示︰非法用戶登陸,連接已斷開。主屏幕繼續顯示︰非法用戶登陸,連接已斷開。迪斯說︰「為了保護內部系統的安全,天工坊電腦已經自動斷開連接。」迪思撲到迪斯的電腦上看,seven仍然在肆無忌憚的出字幕︰「熒光素+ATP+O2→核黃素磷酸鹽+醛化合物核黃素磷酸鹽+醛化合物→激發的絡合物激發的絡合物→氧化核黃素磷酸鹽+酸+水+光子化學能→光能」。迪思慢慢地握住拳頭。迪思咬牙說︰「這也太囂張了!闖入天工坊內部系統,並且……。我要……開啟防火牆反擊功能!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迪思咬著牙在飛快的操作。迪斯說︰「啊,這是什麼。」電腦屏幕上的字突然全部倒轉了一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咧嘴的笑臉。「滴滴」兩聲,「賽雲」下線了。

迪斯說︰「幸虧,天工坊的主控電腦及時做出反應,切開了與我們電腦的連接……。」

在河流上,迪斯放開了小狐狸,小狐狸飛快的竄進了墨寒的駕駛艙中。

迪斯說︰「這就是我們和「賽雲」交手的經過。後來,馬西亞同學出現了,因為他處處散發著不與人為善的氣息,好像專門針對我們一般。所以我們很想當然的認為,賽雲就是馬西亞,馬西亞就是賽雲,現在看來,從一開始,我們就搞錯了……。」迪斯看了一眼馬西亞,但是馬西亞並沒有說話。

迪思說︰「那為什麼這個駭客起初就從FSS官網系統侵入開始?好像他對FSS很關注一樣。如果跟FSS沒有關系的話……。」迪思困惑地撓撓腦袋。

迪思︰「小蝴蝶,你們FSS的組辦者,跟這個‘賽雲’有過什麼過節嗎?」蝶笑了笑。

蝶說︰「過節到談不上,但是以前……。」蝶聳了聳肩膀︰「確實打過交道,而且跟你們是在同一地點喔……。」馬西亞猛地抬起頭來。迪思和迪斯驚訝地看著蝶。

迪斯︰「什,什麼……。」

公輸冰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說︰「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正在做關于創傷性應激障礙的研究工作……。因為十四年前的核戰爭,還有一大批人仍在嚴重的病癥中……。他們被政府和軍隊給悄悄隱匿起來了……。」

日本公輸家族,公輸冰的工作室公輸冰正和他的五六個工作人員在進行研究。他們房間的隔壁,就是大批被關押的人群。公輸冰指著屏幕上的畫面說道︰「災難發生之後,所導致的最嚴重的心理疾病就是創傷性應激障礙(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PTSD)。它往往發生在一些威脅生命的事件之後,伴隨著一系列令人痛苦的心理體驗,並且長時間消磨不去。PTSD的患者會持續的體驗到創傷事件本身,災難的夢魘不僅在日常生活中像揮之不去的幽靈折磨著他們,並且會持續不斷的進入他們的夢境。」公輸冰︰「對于創傷性的事件本身,他們則采取避而不談的態度。他們會回避所有與事件有關的想法、感受和談話,對于相關的活動、地點和人物也避之不及。對于所經歷的創傷事件,他們會表現出對于事件重要方面的遺忘︰似乎所經歷的一切在他們頭腦中變成了一片空白。PTSD的受害者在受難後還往往表現出對一般事件的麻木。對于有意義的事件和有趣的事情,他們表現得異常冷漠。身邊的人也許能夠體會出,他們不再像以往一樣對他們的親近,甚至更加疏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們的情緒表達也受到了禁錮,很多PTSD的患者在災難過後不再能夠很好的溝通情感,也無法向自己的愛人表達愛戀之情。在很多親人的嚴重,他們變得陌生,不再像以往那個具有人情味的親人,而成為一個情感淡漠的「木頭人」。不僅如此,PTSD的患者還會表現得非常警覺。他們常常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即使好不容易睡著,也很容易被一點點響動就驚醒。在與人交往的同時,他們變得容易激怒,脾氣暴躁,注意力也特別容易分散……。」

突然,電話鈴叮鈴鈴,叮鈴鈴的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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