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航站樓,兩個人徑直去VIP候機廳。漂亮的服務小姐迎上來,肖明直覺得一陣香風飄過,讓他心里直犯迷糊,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木偶一般,機械地跟在那服務小姐後面,說不清楚,究竟是那服務小姐在引座,還是那陣香風在引座。
那服務小姐把兩人引到一個大廳中間的座位上,便在一旁站立,靜候著。肖明剛在寬大舒服的沙發上坐定,耳邊就傳來服務小姐甜美的聲音︰「先生,你需要什麼服務嗎?我願意為您效勞。」肖明抬頭看去,只見那服務小姐還真不是一般的漂亮,一顰一笑,都滿含雅致風情。心中這麼想著,肖明卻一臉正色,微微頷首,說道︰「有的,請稍等一下。」然後,伸出手去,從久美子身邊拿過那個小旅游包,打開來,拿出兩人的證件,又轉而從自己錢包里取出銀行卡,一並遞給那服務小姐,並說道︰「我們已訂了票,請幫我們取票,辦理手續吧!」服務小姐微微欠身,雙手接過肖明遞過來的東西,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說道︰「先生,非常願意為您效勞,請您隨我一起去輸一下銀行卡密碼行嗎?」「不用麻煩!」肖明一擺手說道︰「密碼是六個8,你去辦就行了。」那氣場,那架勢,仿佛他是大老板似的,只是,他自己也在犯嘀咕,究竟要不要擺那個排場呢?會不會因為排場而遭人取笑,徒增煩惱呢?
那服務小姐似乎也是見多識廣,並不鮮見這樣的「闊主兒」,就很職業地微微欠身,說道︰「好的,先生,請您稍等。」然後,轉身離開了。肖明目送那服務小姐離開,只見天藍色的職業套裙,包裹著她豐滿的身體,那白女敕圓潤的小腿,簡直就是在誘人犯罪,而隨著步伐,臀部高雅地扭動,和著高跟鞋的「篤篤」聲,就像敲在肖明心上,真是攝人心魄啊!
這時,又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先生,夫人,請問你們有什麼需要嗎?我們免費提供咖啡、飲料和茶水。」肖明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服務小姐站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他們。肖明心說,這里還真是美女如雲啊!肖明轉而看向久美子,征求她的意見。久美子抬起頭看了一眼肖明,臉上竟然有些慍怒的意思,轉臉對旁邊的服務小姐說道︰「兩杯咖啡,不加糖。」那服務小姐應著「請稍等」,便轉身離開。
時間不長,兩杯咖啡就擺放在面前的桌上。久美子端起來,呷了一口。然後,幽幽地問道︰「好看嗎?」仿佛這句是憑空生出來的一樣,空靈一般的感覺,像是在問肖明,也像是在自言自語。肖明明白了,「嘿嘿」地笑著,說道︰「親愛的,別生氣嘛!我心里有譜兒。」久美子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嗎?你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得好好學習一下了。你有什麼譜兒,說來听听。」見久美子一副打翻了醋壇子的樣子,肖明心里直覺得好笑,便「呵呵」笑著說道︰「你以為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情種啊?我怎麼可能會動心呢?這種職業性強的女人,既不合適愛,更不合適娶,僅僅是對美的一種欣賞而已。除了你,還有誰會令我心動?
肖明一邊說著,一邊活動著心眼兒,想辦法逗久美子高興起來,就說道︰「
看哪!
當你出現在我面前
我凝望著你的臉龐
我拜伏在你面前
沉醉于你的美麗
親愛的,別生氣了!」
听到這兒,久美子回身就是一拳,打在肖明胸前,眼神中充滿了幽怨,口中說道︰「就你理由多。你個壞蛋!你個!」肖明抓住了她的手,正色道︰「親愛的,我心里只有你,相信我!」久美子「刷」地抽回手,不屑地說道︰「鬼才相信你!」說完,不再理會肖明,又往旁邊挪了挪,離肖明遠些,把肖明弄了個難堪。見到這一幕,VIP候機大廳里的服務小姐都抿著嘴笑了起來。肖明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醋壇子的由來,不覺笑了起來。
見肖明這般沒心沒肺,久美子氣不打一處來,湊過來,就要揍他。肖明趕忙伸手示意,說道︰「親愛的,別急!別急!我給你講了故事,你听完了再動手也不遲。好吧?」
聞言,久美子滿臉怒色地說道︰「又耍什麼花招兒?」想了一下,又說道︰「那好!我給你個機會。講吧!」
于是,肖明就幽幽地開講,道︰「唐太宗李世民麾下,有個重臣叫房玄齡。這個房玄齡,患了嚴重的‘氣管炎’(‘妻管嚴’之意)。因為他妻子非常凶悍,外號「河東雌獅」,堅決不允他納妾。每逢‘河東獅吼’,玄齡就渾身‘篩糠’,唯唯諾諾。有一天,散朝了,李世民念及房玄齡功高,就賜給他幾個美女。誰成想,這房玄齡嚇得要死,堅辭不受。房玄齡說明原因後,唐太宗也想看一看這‘河東雌獅’。于是,就派人把房玄齡的妻子接來。唐太宗對房玄齡的妻子說,‘朕意將這幾位美女賞與玄齡納為妾,以慰其功,你要麼允許,要不你就喝下這杯‘毒酒’’。房玄齡的妻子深深地看了看玄齡,端起‘毒酒’一飲而盡。誰知,那杯中並不是什麼‘毒酒’,而是醋。唐太宗哈哈大笑,也就不再提賞美之事了。從此,房玄齡的妻子又多了一個外號︰醋壇子。」
說完了,肖明盯著久美子的俏臉看著,幽幽地,眼中閃著狡黠的光。突然,久美子好像明白了,撲向肖明,笑罵道︰「你個壞蛋!你竟敢說我是‘醋壇了’,長本事了你啊?」兩個人「哈哈」地笑作一團,久美子的怒氣也隨之煙消雲散了。不過,畢竟是在公共場所,兩個人都壓低了聲音,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兩個人正嬉耍著,只見那接待的服務小姐回到了他們的座位旁,兩人趕緊恢復了妝容。那服務小姐一邊把東西遞還給肖明,一邊說道︰「先生,您的機票和登機手續已經辦好,請您收好機票、登機牌和您的證件。十分鐘後,您與夫人就可以走VIP通道登機,我會及時通知您。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叫我。」肖明接過來,放在桌子上,說道︰「好的!謝謝你!你忙吧!」然後,肖明伏身去看機票和證件的情況,久美子卻一把把所有的東西都抓了過去,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從中抽出了肖明的銀行卡,沖著肖明舉起來,說道︰「從今天起,你的銀行卡歸我保管。」說完,把機票和登機牌放在一邊,其它東西全部收進了她的小旅游包里。然後,微笑著,心滿意足地靠在沙發上,喝起了咖啡。
看著久美子那副得意的樣子,肖明心里挺難過的,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自己就算是交待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人生旦夕禍福,似乎也就在這一念一間。肖明不覺心頭浮起一絲悲涼,說什麼夫妻恩愛,道什麼信任依賴,說白了,不就是一個約束嗎?約束住了,管住了,似乎就安生了,也就有了依賴,而信任又在哪里?放眼當今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和社會,有多少家庭因為信任危機而分崩離析,大概原因就在于此吧!由信任而產生情感依賴,那是人生一大幸福;由依賴而衍生的信任,卻只會成為被依賴者的心理負累,總有一天會因為被依賴者的壓抑而釋放。他與久美子,肖明心里想著,應該是屬于前者的。那麼,自己是應該感到慶幸的,也是幸福的。
想到這兒,肖明已是心中釋然。他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卻噎在當場,就差一口噴出去了。原來,那沒有放糖的咖啡是這般的苦!可是,久美子一直在喝,為什麼她卻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
看到肖明那個難受的樣子,久美子仰起俏臉,「哈哈」笑了起來,仿佛那一口讓肖明體驗到什麼是苦的咖啡替她報了一箭之仇似的,心情是那麼暢快!
肖明看著久美子的俏臉,「嘿嘿」地笑了起來。心想,看來,無論哪國女人,無論有什麼文化背景,只要佔據了感情生活的主動,都會首先把握經濟命脈的。肖明邊舒展著身體,就像一下子卸去了壓力之後的徹底放松一般,邊說道︰「親愛的,謝謝你了,把自己交給你保管,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久美子用手指點著肖明的胸部,說道︰「交給我保管的,是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心。」肖明說道︰「呵呵!我正求之不得。想想,這都是一件多麼令人快意的事啊!以前,我是天不收,地不留的,自己吃飽,一家不餓。現在,我終于有人管了,也讓我這個流浪的人有了歸宿,讓我的心有了一個家。久美子,你就是我的一切!」說罷,肖明神色凝重地看著久美子,又說道︰「親愛的,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過去我不理解,現在我明白了。我愛你!」
聞言,久美子急忙湊近了問道︰「父親說了什麼,告訴我!」肖明盯著久美子的眼楮看了一會兒,眨著眼楮,久美子似乎也發現了他眼中的那些水光,愣住了,心里不明白肖明這是怎麼了,像一下子為剛才的事情後悔了一樣,一把抓住了肖明的手,說道︰「親愛的,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肖明緊緊地捏住了久美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說道︰「我來告訴你吧!父親說︰男人,小時候,以父母為家;長大了,以妻子為家。剛才,我就是想到了這句話,再想想你對我的關心和愛戀,我更加體會到這句看似淺顯的話,卻是意味深長。當然,也更加明白你是多麼愛我了。所以,我感動了。」頓了一下,肖明繼續說道︰「親愛的,我愛你!想抱著你,永遠不放手。」久美子深情地看著肖明,仿佛不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著,又好像要把他的一切看得清楚明白,刻在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