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站在門口,肖明迅速地掃了一眼,只見院子不大,但是很干淨。院子的一角,還種著一棵桂花樹和幾棵無花果之類的果木。這時,就听到屋子里傳出說笑的聲音。肖明不禁有些納悶,怎麼這聲音有些耳熟呢?
肖明正思索著,陳燕便招呼他進了屋子。進去後,肖明才發現,剛才在路上迎面遇到那位中年婦女,此時正與一個梳著短發,看上去眉清目秀,很利落的中年婦人興奮地說笑。肖明心想,這位眉清目秀的中年婦人,應該就是陳燕的母親了。看起來,陳燕的母親年紀也並不大。雖然陳燕說她母親長年服藥,但在肖明看來,陳燕母親的精神狀態很好。肖明心想,或許是長年堅守信念的緣故,陳燕的母親眼神中的那種堅毅和平靜是一般女性所沒有的。一見肖明進了屋子,那位途中遇到的那位中年婦女立即給陳燕的母親使眼色,而陳燕的母親也明白了,微笑地看著肖明。一看那情況,陳燕趕忙介紹說道︰「燕明,這是我媽。」又回頭說道︰「媽,這是肖明。」這個介紹,讓陳燕的母親听糊涂了,怔怔地看著陳燕。陳燕似乎也一下子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說道︰「媽,他叫肖明。燕明是我叫的,把我們倆的名字合一塊兒了。」听到這兒,陳燕的母親總算是明白了,笑眯眯地看了看陳燕,便轉過頭去,一邊兩眼炯炯地看著肖明,一邊招呼肖明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而那位在路上遇到過的中年婦女卻「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們年輕人還真有情調啊!這麼會玩!」
肖明直覺得後背發涼,心想,這下子完了,自己沒有一點兒思想準備,怎麼辦啊?但是,當肖明偶然一瞥,看到陳燕的母親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讓他的心稍安。于是,肖明給自己壯了壯膽,抬起頭來,看著陳燕的母親,說道︰「阿姨,听說您身體不太好,我特意買了些東西,過來看看您。」只听那位在途中遇到的那位中年婦女「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這孩子,都這樣了,還叫阿姨呢?改口吧!」听了這話,肖明向陳燕看過去,陳燕看了他一眼,就紅著臉,低下了頭。既然這樣,肖明心想,那就豁出去了吧!于是,就微笑著對路上遇到過的那位中年婦女示意,轉而對陳燕的母親坦然說道︰「媽,您可得注意身體。俗話說得好︰家有老,是塊寶。有您在,我們作兒女的心里才踏實,才會有家的感覺。」那位在途中遇到的中年婦女此時又說話了︰「我說陳嬸啊!你就知足吧!這老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你這半個兒子,比我那一個兒子都強。」听到這話,陳燕的母親終于開口了,看著肖明,問道︰「孩子,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呀?」肖明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听陳燕說道︰「媽,你別像審犯人似的,隨意一點兒不行嗎?我們剛認識。」陳燕的回答,讓那位在路上遇到的中年婦女笑彎了腰,差點兒岔了氣,笑夠了,說道︰「我說燕子,你可真敢說,剛認識就能這樣?看你們的樣子,至少也交往兩三年了吧?看看,連冰箱都買上了,還說剛認識,你可真逗!」
听到這話,肖明朝門外看去,只見那司機已經把冰箱卸下車,正往院子里背呢!肖明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陳燕說︰「趕快找個合適的位置,一次放到位。」便出了門,伸手想幫那司機一把,卻听那司機說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譜兒。」肖明看出來了,那司機很是有力量,一個人就把那麼高大的冰箱扛在背上,硬是背進了屋子,並拆了包裝,連了電,試了機。一切就緒,那司機一邊抽著肖明再次遞過來的煙,一邊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恭敬地遞給肖明,說道︰「有什麼需要,盡管聯系我。我們保證優質服務!」送那司機出門的時候,肖明「呵呵」地輕松笑著,說道︰「師傅,謝謝你了!你走好!回見!」
轉過身,肖明準備回屋里去,卻見路上遇到的那位中年婦女同陳燕的母親從屋里出來了,正同陳燕的母親拉著手道別︰「陳嬸啊!你們一家人聚到一起不容易,我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我走了,改天再聊啊!」說完,又看了看肖明,笑眯眯地出門走了。
此時,陳燕正在旁邊的屋子里收拾剛放好的冰箱,沒工夫理會他。肖明就走到陳燕的母親身旁,說道︰「媽,外面挺熱的,回屋去吧!」肖明注意到,陳燕的母親眼中閃著激動的波光,朝肖明伸出手來,說道︰「孩子——」見狀,肖明趕忙伸手扶住了陳燕母親的手,卻見陳燕的母親稍稍背過頭去,肩頭也因為激動而顫抖著。看到這般情景,肖明心里也不太好受了,心想,母女相依為命這麼多年,日子肯定不太好過。現在,家里終于有了一個男人,可以撐起這個家了,作為辛勞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心中不免會感慨萬千。于是,肖明輕輕地攙著陳燕母親的手臂,說道︰「媽,咱們進屋去吧!」說著,便攙著陳燕的母親進屋子去。陳燕的母親似乎很激動,把肖明的手臂拉過去,壓在她手臂上,輕輕地撫著,又似不經意地壓在她的胸前。這下,肖明直感到一片柔女敕和溫潤,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正被陳燕的母親按壓在胸前的山峰上,一時不知所措。而陳燕的母親對這一切似乎都毫無知覺,弄得像是肖明的心理猥瑣了一般。
坐定了,陳燕的母親稍稍放松了肖明的手,卻拉著不放,看著他帥氣的臉,說道︰「孩子,我看得出來,你是很在意燕子的。如果你不打算要燕子,你也沒有必要來看我。孩子,你有情有義,燕子跟著你,我就放心了。」肖明抬頭看著陳燕的母親,認真而堅定地說道︰「媽,你放心,有我在,就會讓您幸福地安度晚年,也會讓燕燕幸福,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陳燕的母親又問道︰「孩子,你做什麼工作呀?」肖明忙說道︰「媽,我在MG集團公司任副總裁,負責公司的外事工作。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讓您和燕燕過上好日子。」說完,肖明心頭突然一震,鼻子也有些發酸。陳燕的母親也看出來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孩子,有你在,這個家就算完整了。」說完,就抽回手去,抹了一把眼淚。看到陳燕母親的酸楚,肖明不知是哪里來的力量,伸出手去,輕輕地擦掉了陳燕母親臉上流下的淚水,說道︰「媽,我會好好愛這個家的。」肖明伸手去擦陳燕母親臉上的淚水時,感到她的皮膚是那樣的光滑細女敕,根本不像是中年女人會有的,心中不免就膩膩的,有些異樣。
這時,听到一些響動,肖明回頭去看,只見陳燕站在門口,有些激動地看著肖明和她的母親。見肖明回過神兒來了,就說道︰「媽,你又在催淚了。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會兒就哭起來了。」陳燕的母親有些尷尬地笑道︰「嗨!老了,老是想以前的事兒。孩子,沒事兒了,啊!」肖明笑了笑,道︰「媽,沒事兒!咱家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又轉過頭,對陳燕說道︰「把剛才買的東西都放到冰箱的保鮮區里。那幾條魚已經收拾過了,待會兒給媽炖一條,給媽補補身子。」又對陳燕的母親說道︰「媽,你先坐著,我和燕燕到院子里轉轉。」陳燕的母親樂呵呵地笑著︰「去吧!去吧!」
來到院子里,陳燕問道︰「剛才動情了吧?媽跟你說什麼呢?」肖明鄭重地說道︰「媽說有了我,這個家才完整了。燕燕,為了咱們這個家,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事業來,讓媽和你都過上好日子。」陳燕撫著肖明的頭,笑道︰「燕明,你個傻瓜,日子過得去就行了,別想那麼多,我不想看到你太辛苦了。」
兩個人在各個屋子里轉了一圈兒,肖明發現,只有陳燕母親的屋子裝了空調。在陳燕的小屋里,七月的流火炙烤得悶熱異常,肖明心里一陣痛楚,心想,難得陳燕這個孝順女兒,把她母親照顧得那麼好。而她自己卻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可她還是那麼樂觀。愛她,就要給她需要的,就要讓她享受生活的舒適和美麗。于是,肖明在心里暗暗地做出了一個決定。肖明一下子抱住了陳燕,在她的粉面玉頸上瘋狂地吻著,又把她壓到了床上。陳燕也動情地摟緊了肖明,一雙**把肖明緊緊地夾在她的身上,兩個人喘息在一起。正當肖明想有所動作時,陳燕嬌喘著說道︰「燕明,這會兒不行吧?媽還在那邊呢!」肖明想想也是,讓老人听到就不太好了。于是,就放棄了進一步的動作,但卻又抱著陳燕的俏臉狠狠地吻了一番。
兩個人重新來到院子里,肖明看天色不早了,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已經六點多了,便對陳燕說道︰「燕燕,我得回酒店去了。這會兒估計都在準備了。」陳燕從後面抱住了肖明,呢喃道︰「燕明,我真不想讓你走!」肖明撫模著陳燕繞到他前面的玉手,「呵呵」地笑了︰「燕燕,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再說,這也是我的鍛煉機會呀!」陳燕很理解地松開手,扳過肖明的肩膀,把他轉向面對自己,伸手去抹了一把他額頭的汗,又把他的短發捋順了,說道︰「那好吧!不過,記住我們的約法三章。」肖明笑了笑,說道︰「我去跟媽打個招呼!」
肖明正準備進到屋子去,只見陳燕的母親從屋子里出來了,忙說道︰「媽,我今天晚上有個商務晚宴,得去參加,我就不陪你吃飯了。待會兒讓燕燕給你做吧!」陳燕的母親明顯有些不舍,眷眷地說道︰「孩子,回到家了,你也留不下。記住,別太辛苦了,這個家需要你,燕子更不能沒有你。燕子不會隨便帶男人回來,今天帶你回來,那就是她看準了。」聞言,肖明也動情地說道︰「媽,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體。」又說道︰「媽,你回屋歇著吧!我得走了,回頭我再過來看你。」
出巷口的時候,肖明見仍有許多老人在那里聊天,便從褲兜里拿出那包中華來,給老人們一一讓煙,寒暄一番過後,就準備回酒店了。
回頭望去,只見陳燕仍站在巷口,一邊與那些老人說些什麼,一邊朝他的方向望著。陳燕在巷口的佇立,讓肖明想起了長江上的望夫石,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濃濃的愛戀,那是一種迫切地情愫,肖明心頭一陣沖動,真想返身回去,把陳燕抱在懷里溫存。可是,此時此刻,肖明只能在心里默念,燕燕,我愛你!我一定會愛你到地老天荒。
在陳燕母親眷眷的神情里,在陳燕戀戀不舍地送別里,肖明離開了這個城市中的一角——這個小院——一個讓他感到溫暖的家。然而,他的心卻留在了那里,因為,那里有他眷戀的燕燕,那里有媽媽眷眷的眼神,那里有溫暖的氛圍,那里有令他身心放松的空氣。
走到馬路上,肖明並沒有急著回酒店,而是拐了一個彎兒,又出現在剛才買東西的那家超市里了。看到他一會兒工夫就又來到這里,那店里的人一下子緊張起來,以為出了什麼事了。當听到肖明說要再買一台空調時,那店里的人一下子都樂起來,熱情地給肖明看座端茶。肖明看了一下,想到陳燕的小屋也不大,就訂了一台26的格力雙溫空調,並當即付了款。因為這次自己不能跟著過去了,肖明也就留了一個心眼兒,對店里的人說道︰「你們現在就安排人過去裝,天黑以前必須裝完,今天晚上就要用。晚上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看到。」遇上肖明這樣的「金主兒」,一會兒工夫,就買了兩個大件家電,那店里的人都很興奮,更保證按照肖明的意思辦,馬上安排。根據剛才的情況,這家店的客戶信譽還是不錯的,肖明也比較放心了。
出了超市的大門,肖明沿著來路走了出去。微風吹來,肖明一臉的幸福和輕松,仿佛是剛剛完成了一件大任務擬的,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精神愉悅。身心都輕松起來,肖明拿出手機,給陳燕撥了過去。電話通了,肖明听見里面傳來廚房炊具那特有的叮當響聲,看來陳燕在做飯了。話筒里傳來陳燕幽幽的柔聲︰「燕明,走到哪兒了?這麼快就想我了?」肖明「嘿嘿」地笑道︰「離開你一會兒,我就心發慌,你說這是怎麼了?」陳燕「咯咯」地笑了。肖明說道︰「燕燕,你受苦了!看看你的小屋,我不能再讓你受委屈了。愛你,就要為你付出。想想你的美麗、你的善良、你的柔情,我不得不愛你。所以,我剛給你訂了一台空調,還是在剛才那家超市買的,估計待會兒就會有人聯系你,就裝在你的小屋吧!我不能看著我的女人受苦。」
聞言,陳燕在電話里似乎要蹦起來,叫道︰「燕明,你個傻子!你干嘛要這樣啊?天熱的時候,我都是跟媽睡在一起的。」肖明趕忙說道︰「燕燕,你明白我的心,什麼都不要說,我會好好愛這個家的。」電話那頭,陳燕好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肖明估計是去裝空調的人到了,心想,那家超市的工作效率還挺高啊!于是,肖明就沖著電話說道︰「燕燕,把空調裝好了,回頭我要檢查。」說完,便掛了電話。
想到天色已晚,怕回去後無法向肖萍交待,肖明就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桂林香格里拉大酒店。